喂海鷗完整後續

2025-10-1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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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元三包的海鷗食,他嫌貴。

和老大爺砍到十元五包。

然後他不買了。

老大爺說,姑娘,這海鷗食算我送你了。

不過大爺多嘴一句,這種男人可千萬別留到老。

拔管都不帶猶豫的。

我笑了笑沒說話。

但臨走前還是悄悄付了錢。

一小時後,廣場上驚現海鷗潮。

它們繞一人盤桓不去,虎視眈眈。

海鷗屎落在他的身上、頭髮里,甚至臉上。

好不狼狽。

人群中有人驚呼——

「他就是昨天那個逃票的!」

1.

今日高溫。

宜室內。

可售票口處聚集了大量遊客。

還時不時有尖銳的男聲從隊伍最前面飄出來。

連原本只縮在旁邊涼傘底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維持秩序的保安都被驚動。

此刻清涼愜意的咖啡廳里,有顧客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說一看就是沒素質的人又開始作天作地。

更有好事者,推開門也去圍觀。

我用杯子支住手機。

把遠處這荒謬的一幕全程拍攝下來。

同時,一臉麻木地看著海洋館外。

只恨世上沒有時光機,能把我送回一天前——

在我答應和他一起旅行前。

說好聽是旅行,但實際上只是他用來穩住我的一種手段。

而我之所以答應下來,也是因為他答應,這次地點由我來選。

考慮到之後準備去做的事,我特意把目的地定在這座海濱城市。

就這樣,還是他在查了這座小島消費並不高後,才勉強答應。

沒錯。

那個和售票員掰扯著孩子身高究竟有沒有一米三的男人,為此還與售票員發生激烈口角的,正是我結婚七年的丈夫,許廣安。

相信我,諸如此類的行為,只是他的基本操作。

想到他這些年乾得一系列噁心事,我真恨不得現在就把他的這副嘴臉發到網上。

讓廣大群眾也開開眼界。

可惜……

「媽媽,我們走吧。」

兒子念宇輕輕地晃了晃我的胳膊。

我閉上眼睛。

深吸一口氣。

還不到時候。

說著,念宇忐忑不安地放下他手中還剩下大半杯的大米冰淇淋。

這是他最喜歡的口味。

「冰淇淋沒吃完,爸爸不會怪我浪費吧?」

「怎麼會?」我輕輕地替他擦凈嘴角。

隨後發現他的右手一直捂著胃的位置。

我知道,他一定是早晨吃得不舒服了。

想到這裡,我又是一陣怒火中燒。

可看著孩子敏感又脆弱的眼睛,我頓時軟成一團。

把念宇緊緊抱在懷裡,用我的手貼在他的肚子上。

好像這樣,就可以替他趕走一切疼痛與不安。

「如果是不健康的食物,哪怕是爸爸,你也要直接拒絕他。」

我認真地告訴他,相比省錢與快捷,我更在乎地是他的健康和心情。

今天早晨許廣安圖省事省錢,一大早就定了一份油膩雜牌大漢堡的外賣。

我攔著不想孩子吃,可他卻說——

「別浪費。」

「既然我買了,就必須吃掉。」

他陰陽怪氣著,「外國人吃得,怎麼就你這麼多事……」

還說要不是和我一個村子裡出來的,還以為我是什麼千金大小姐呢。

話里話外都是貶低和諷刺。

我早就將自己練就一身刀槍不入,全無半點起伏。

孩子卻被挖苦地有些抬不起頭。

他還要繼續,恰巧手機響起。

等我接完電話,再進房間,桌子上只剩下外賣包裝袋團成一團。

我剛要發難。

念宇攔下我,讓我不要和爸爸生氣。

懂事地將責任攬下來,說是他自己不想浪費主動吃的。

如同武林高手都有氣門一樣,念宇就是我唯一的軟肋。

孩子眼巴巴看著。

當即,我決心先忍下這一次。

事實證明,到現在不過一小時,念宇的胃就開始疼起來。

我恨自己早晨沒有堅絕地拒絕。

「你放心,以後只要媽媽在,你就不必委屈自己。」

念宇看了眼窗外,又把頭埋進我的懷裡,還把耳朵也藏起來。

好像這樣就可以躲掉外面那個難堪的男人。

我問他是不是不想再去海洋館了。

他沒正面回答我,只是再一次重複——

「媽媽,我想走。」

於是我帶著他,頭也不回地離開咖啡廳,往停車場方向走去。

我們母子默契地將他遺忘在身後。

路上,念宇抱著我,小聲地說了一句,「我已經超過一米三了。」

「是不是就再也不能替爸爸省錢了?」

到此為止,我總算明白念宇剛剛如此情緒化的癥結所在。

從小到大,我都教導他,一切以本心為前提。

可他的父親如今為了省錢,卻要他違背意願去撒謊。

念宇本能地感覺到羞恥。

誰說孩子的自尊心就不重要?

回想起自己幼時同樣難堪的經歷,我抱著他又加快了腳步。

我拍了拍他的後背,小小的男子漢把我抱得更緊。

我突然有些恨許廣安。

當然,更恨的是我自己。

我拚命工作、努力賺錢,不就是為了讓小小的他,不再經歷這種地獄折磨?

小小的人兒,已經知道什麼叫做羞恥,什麼是尊嚴。

許廣安你究竟在幹什麼!

大人的錯,為什麼要一個孩子來買單?

我鄭重地將他放下,蹲下來直視孩子充滿疑惑的眼睛。

堅定地告訴他,超過一米三不再免費,是海洋館的規則。

「我們來參觀當然要遵守規則。」

我肯定了他今晚的態度。

並最後誇讚了他,長高代表著他離男子漢更進一步。

孩子瞬間得到安撫,身體也重新放鬆下來。

與此同時,也不耽誤我在心底又把那個男人反覆鞭屍無數次。

在我把孩子放進安全座椅,開出停車場。

手機響起來。

剛按下通話,那邊的埋怨聲便接踵而至。

他質問我怎麼亂跑,不等他回來。

而且,為什麼念宇的冰淇淋還剩那麼多。

於是他又把那套「既然要了就必須吃乾淨」的理論拿出來。

站在制高點上打壓孩子。

「他早晨吃得太油膩。胃疼。」

我冷冷回擊——

「你說得都對。既然如此,你把它吃掉就好了。」

「我不喜歡吃冰淇淋你不知道嗎……」

不等他說完話,我厲聲嗆了回去——

「你都知道不喜歡就可以不吃,怎麼到孩子就成浪費了?」

電話那頭喃喃不出一個屁來。

忽然他回過神問我們在哪,語氣里顯而易見的得意。

他說他剛剛買了兩張成人票,還據理力爭,免了念宇的票。

「剛超過不到三厘米,那個死物檢票員非和我較真……我把手機拿出來威脅他們要報警,他們就怕了……」

還說海洋館是黑心商人。

不能輕易便宜他們。

聞言我翻了個白眼。

「我們已經走了,你自己去看吧。」

被打斷後,他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你怎麼不早說!我就不浪費這麼多錢了!我趕緊去看看能不能退票……」

電話里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從後視鏡里看到念宇一臉委屈、憤怒。

小臉上已有了成人才有的自卑雛形。

當即立斷,掛斷電話。

2.

直到我把車開到了這座旅遊城市另一個更大更新的海洋館門前,念宇一路上的委屈終於被撫平。

「媽媽,我都說要走了……」

孩子搖著我的胳膊,彆扭地向我表達著高興。

看著他恢復往日那般單純快樂,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我故意揉亂他地頭髮,告訴他是媽媽還沒玩夠,能不能勉為其難地陪陪我。

順便幫我科普一下海洋動植物。

他拉著一個場館又一個場館,喋喋不休地替我講解。

孩子難道如此有心情。

我默默地把手機調成靜音。

於是。

這一天,我帶著念宇在另一個海洋館,盡情地玩了一整天。

最後,我們兩個坐在海風中,靜靜地看著大海。

此刻,我終於懂得了一句話——

從來都是父母離不開孩子,而不是孩子離不開父母。

表面看上去,是我在陪著他長大。

可在這一漫長歲月里,他又何嘗不是在用著童真治癒著我呢?

透過大海,我仿佛看到一個破碎多年的小女孩,悄悄癒合了傷口,尋回了勇氣。

忽然他問我,是不是我和爸爸要離婚。

我沉默著,猶豫到底該不該告訴他真相。

我不懂,對孩子來說,事實和童話,到底該怎樣取捨。

就在我準備一個善意的謊言糊弄過去時,一雙小手把我的頭抱進稚嫩的胸膛里。

「媽媽,相比你犧牲自己,我更想看到你快樂和幸福。」

「你快樂,所以我快樂。」

二十年都不曾哭過的我,在這個夏日海風中,終於放聲痛哭了一次。

七年前,我孤身無援,一個人扛起所有。

七年後,借給我肩膀的,居然是我七歲兒子。

儘管七年前於我而言是一場浩劫。

但我依舊感謝上蒼。

感謝它,把這個小天使送到我的生命中來。

如果說那場噩夢是念宇出現的代價,這樣想,我便有些釋然了。

夕陽中,我默默下了一個遲疑很久的決心。

我最信任的老友周瑾就在這座城市。

也是我這一次旅遊,選在這裡的根本原因。

打通她的電話,請她替我照顧一陣孩子。

她與我多年默契,只從語氣便能判斷,我一定是有什麼大事要去做,又怕有危險傷害到孩子。

她嘆了口氣,不再多問。

「叔叔阿姨那裡,要不要我爸媽去做一做工作?」

我恨極反笑。

他們要是能聽,又哪會有我這些年委屈。

都說父母是兒女的避風港。

可我人生中所有的波濤洶湧,卻都來自於他們。

甚至七年前也是他們,以死相逼,站在單位樓頂上,要我答應嫁給周廣安……

回神過來,周瑾已經到了。

她擔憂地看著我。

我拍了老友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轉而低頭,囑咐念宇幾句。

好在她家的老大性格開朗,見面就摟著念宇就說想死他了。

看著熱情熟嘮的小夥伴,念宇眉頭總算舒展開來。

臨走前周瑾神情鄭重。

她說——

路謠,你不再欠他們什麼了。

你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家人。

不是所有家人,都值得期待。

看著遠處那個幼小身影。

只覺得心中充滿力量。

3.

安頓好孩子,便像心中去了一塊巨石。

之後,我又打了幾通電話。

做好一切完全準備後,我把地址發給許廣安,約他見面。

地點在一處頗為幽靜的茶舍里。

他來得匆忙,衣著散亂,神色慌張。

脖領處一抹若隱若現的桃紅,極為刺眼。

我一眼便看穿他背後的齷齪。

卻也懶得揭穿。

當初,在我萬念俱灰,生下念宇,完成所謂的償還後,我就拒絕再與他有任何身體接觸。

他起初還以為我故作矜持烈女。

可在我幾次狠狠拒絕後,他氣急敗壞,故意冷落我、下我面子。

直到最後,找小姐、包公主,不在話下。

只要不來找我犯賤,他在外面如何鬼混,我也並不在乎。

只一點,別把髒病帶回家。

我也曾心平氣和和他提過,與其這般將就、折磨,不如放彼此自由。

可他卻冷笑著讓我不要想。

「這是你家欠我家的。」他近乎殘忍地將血淋淋地現實攤開在我面前。

「是你爸媽親手用你來抵債的。離婚,你休想!」

此後,他用念宇絆住了我。

而這一綁就是七年。

如今七年過去,念宇也長大了。

我最後一絲顧慮也煙消雲散。

這場鬧劇,是時候結束了。

天知道,我等這一天等得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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