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可是怎麼辦呢?」他嘆了口氣,唇角原本揚起的弧度逐漸消失。
「我很期待呢。」
11
媽的神經病!
我嚇得邊躲邊罵。
然後趁他一個不注意就往門那邊沖。
卻被青年早有預料地一把捉住,轉過身子按到桌子上。
「跑什麼,啊?」
他輕笑一聲,毫不留情地甩了我屁股一巴掌。
那處立刻火辣辣地腫了起來。
我火氣一下子湧上頭,梗著脖子破口大罵:「虞斐你有病啊?!不就是靠家裡的皇蟲嗎?我實話實說,憑什麼揍我!」
並瞪圓了眼回頭,試圖威懾他。
像是被氣笑了,虞斐低聲罵了句「蠢貨」,又照著屁股給我狠狠來了一下。
「我是靠家裡的蝗蟲,你是什麼,嗯?抱蝗蟲大腿的小蝗蟲?」
你才蝗蟲!偽君子!
嗚嗚好痛……
我疼得嘶嘶直吹氣,眼淚也一下子涌了出來。
又啪啪啪甩了幾巴掌後,虞斐將我翻過身,捏著我的下巴,低笑,「還罵不罵了?」
我睫毛濕漉漉的看不太清他的神色,只能絞著腿向他求饒:「好痛。對不起,我真的錯了嗚嗚。」
不是慫,只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怕他還要動手,眼淚都來不及擦,連忙扯住他袖子,仰著臉小心翼翼地討好:「斐哥,別揍我了好不好?屁股腫了嗚嗚……」
「嘖,真的嬌氣死了。」
他抬起手,將我淌了一臉的水輕輕抹去。
動作溫柔得像是對著最珍愛的情人:「錯哪兒了?」
我哭得胸口一抽一抽的,見有轉機,道歉的話張口就來:「我不應該罵你,嗚,」
悄悄瞥了眼虞斐,見他表情沒怎麼鬆動,於是有些遲疑地補充道:「我,我才是蝗蟲?」
虞斐忍俊不禁,支著下巴問:「就這樣?」
我立刻順著杆子往上爬,「我是蝗蟲,爛貨,嗚嗚嗚別揍我了,好痛的。」
邊說著邊悄悄把鼻涕淚水往他袖子上拱。
虞斐「嘖」了一聲,懲罰似的捻了一下我的嘴唇。
長指把唇肉壓出一道飽滿的陷痕,我懵懵地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留下的痕跡。
「寶寶你還真是,」
青年沉默了一瞬,眼睛盯著我,晦暗不明地低啞了嗓音,「欠……啊。」
那個字的口型分明是——
12
我張嘴就要發作,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立馬偃旗息鼓了,老老實實地窩在他懷裡。
房間裡一時間安靜下來,氣氛詭異得簡直都能滴出水。
莫名的,我的腦子開始回想起平日裡和虞斐的互動,有些後知後覺——
好多次明明沒有鏡頭,他卻總往我屋裡走……
我去,虞斐這臭 gay。
不會是喜歡我吧?
「嗡嗡——」
床尾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我被虞斐可能覬覦我的想法膈應得渾身起雞皮疙瘩,連忙掙開他的胳膊,「我,我去看看手機。」
點開一看,發現是團里另一個成員肖遠。
他還算有點良心,悄悄通風報信:【何洋你小心隊長,他剛剛陰沉著臉出去了……你沒被他逮住吧?】
現在才知道問我?巴掌都挨了!
【不早說,都找上門來了!】
男人的虛榮心作祟,我想了一下又啪啪啪地打字:【不過我會收拾他的。】
再附上一個小貓憤怒的表情包。
【啊,不要吧,你打不過他吧……你在哪兒?快給我定位,我來救你。】
「哇,bb 好受歡迎慨呢。」
背後忽然:覆上來一個溫熱的胸膛。
「本來都想放過你了。」
青年下巴搭在我僵住的肩窩上,摟住我的腰,輕笑一聲,「好可惜。」
在我驚惶的目光中,他拿過手機,不緊不慢地在對話框里敲下:
【XX 酒店,1062 號房間。】
「我沒發錯吧?」他沖我揚了揚聊天頁面,然後關機,扔到床下。
語氣輕柔,仿佛含著無限春意,「寶寶等會兒記得叫大點聲哦。」
……
——肖遠,你害慘我了。
被拖到身下的那一刻,我如是想到。
13
我一瘸一拐地跑衛生間漱了好幾次口,才生無可戀地攤軟進被子裡。
昨晚被扒了褲子後,屁股紅通通的一碰就嚎,在比殺豬還要悽慘的痛呼聲中,虞斐總算放過了我。
……這種情況下,其他地方失守也算不上什麼了。
一轉頭,虞斐已經穿戴好準備出門了。
臨走時,他想起什麼,掃了我一眼。
這種居高臨下、帶著審視的眼神跟昨晚太過相似,我沒忍住抖了一下。
「藥已經給你上好了,」他斜倚著門框,唇角微微下壓,似帶譏笑,「以後不會再騙我了吧,寶寶?」
「不,不會!」我條件性反射地併攏腿,答得無比堅定。
沒過兩秒,氣勢就矮了一大截,臊眉耷眼的,「那我……不會被公司雪藏了吧?」
「當然不會,只要……」
虞斐擰開門,懶散的調子拖出意味深長之感,「只要你守好男朋友的本分。」
14
「只要你守好男朋友的本分~」
我對著關嚴實的門,滿不在乎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是的,昨晚之所以能保住屁股,其實還是在關鍵的時候,試探性地哭喊了一聲「老公」。
沒想到虞斐這臭 gay,還真的覬覦我,掐著我的力氣一下子就重了,啞著嗓子誘哄,「再叫兩聲。」
雖然有點惡寒,但一想,這至少說明他比那些粉絲有眼光吧?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就嗚嗚咽咽又喊了兩聲。
求他不要弄。
畢竟動動嘴皮子的事,總比真被透了好。
反正我現在隨便哄一哄,等這次風波過去了就立馬踹了虞斐,找個性感成熟大美女,他能拿我怎麼辦?
哼,真蠢。
男人床上的話也信。
我休息夠了,把許姐拉出黑名單,她的電話果然立刻彈了進來:「膽兒肥了是吧,敢掛電話?!何洋你……」
罵了半天,總算說到重點:「要不是虞斐發微博,我看你這次怎麼辦!兩個小時內,給老娘滾回公司!」
點開微博,嘖,資本家就是牛。
我原先純情內斂的形象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傲嬌直爽。
因為大號要避嫌,不得不開小號,之前那些激噴都是在跟虞斐「打情罵俏」。
【魚水之歡】半信半疑,但正主都發話了,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嗑。
雖然網上還是有很多罵聲,但我再賣一賣,好歹不至於退圈。
15
為了營業,公司一連給我和虞斐接了好幾個綜藝,讓我好好跟他互動互動。
我在鏡頭裡面叫「斐哥」,私下叫「老公」,把虞斐哄得服服帖帖的,給了我好多資源。
就是慢慢地,虞斐開始不滿足於「老公」的稱呼,總要拉我到沒人的地方動手動腳。
沒事,就嘴幾下,又不會掉塊肉。
沒事,就貼一貼,褲子又沒扒。
我這樣安慰著自己,不知不覺兩個月過去,除了最後一步,竟然該乾的不該乾的都跟虞斐乾得差不多了。
甚至有一次差點在其他隊友面前脫口而出叫他「老公」。
本來也沒覺得有什麼,但有天虞斐前腳剛離開我宿舍,肖遠後腳就敲門進來了。
「何洋,你那天……沒事兒吧?斐哥怎麼都沒生氣,還跟你有說有笑地上綜藝?」
還敢跟我提那天?
但凡他真的去了,我也不至於天天叫另一個男人「老公」!
我惡狠狠地瞪了肖遠一眼。
他也像才想起來,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頭,猶豫幾秒,拿出手機給我看。
我愣了一下,看到虞斐發給他的消息,時間正好為兩個月前的那一晚。
完全是漫不經心的語氣,「要過來聽牆角麼?」
明晃晃的威脅。
視線掃到什麼,肖遠的表情更是複雜了幾分:「所以你和斐哥,是那種關係嗎?」
「什麼那種關係,這就是他開開玩笑罷了,他又沒把我怎麼樣……」我磕磕絆絆地解釋。
開玩笑,大丈夫怎能屈居人下。我遮遮掩掩這麼久,就是怕被其他人發現什麼,現在怎麼可能承認。
我又不是 gay。
「別誤會,其實我想說的是你們不用刻意避著我們,我們幾個不會對同性戀有意……」
我一下抓住關鍵詞,「你們幾個?你們都知道什麼了?」
肖遠這才顯出驚訝的神色,「你不知道嗎?」
他指了指我的脖頸處,「你後脖子上每天都有……嗯,很多印子。」
虞斐這狗嘴!
我臉上的笑立刻就維持不下去了,想了半天最後強行解釋,「其、其實是我女朋友弄的啦,她比較辣,呵呵……」
「啊,抱歉抱歉,嚇我一跳,原來不是和斐哥啊。」肖遠明顯鬆了口氣,很快又揶揄地捶了捶我的肩:「好傢夥,談女朋友了也不跟兄弟說是吧?」
我僵硬地笑了笑,廢了老半天才把一直問什麼時候見一見我女朋友的肖遠推出去。
回到房間,心煩意亂地解下虞斐送的項鍊,丟到桌上。
然後一頭鑽進被子裡。
渾然沒注意到,紅寶石裡面幽幽閃著的光。
16
第二天中午,虞斐的唇在我耳後流連的時候,我皺著眉推開了他,「這裡容易被看到。」
他倒也沒強求,只是莫名其妙問了一句:「阿洋,你不會跟我談了兩個月,還是喜歡女人吧?」
「怎麼可能!」我嚇得幾乎要跳起來,「我喜歡女人怎麼可能還跟你談戀愛。」
心虛得實在不敢看他,便借著鑽進他懷裡的動作,避開了那探究的目光。
「誰知道呢,」虞斐手撫到我耳後,撩起頭髮漫不經心地摩挲。
「或許是別有所圖,比如……」
我的心一瞬間提了起來。
「唔,比如想談個同性嘗嘗鮮?」
我鬆了一口氣。
這都哪兒跟哪兒。
卻不想,他接下來的話直接在我腦子裡炸起了一道驚雷:
「再比如,某人是想利用我拿資源呢,說不定還暗暗竊喜我蠢……你覺得呢?」
虞斐掐了掐我的腰,語氣平靜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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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脊一涼。
「怎麼不說話了?」
虞斐掰過我的臉,看了幾秒,突然笑了。
他捻了捻指尖,眸底幽暗的光一閃而過。像是很驚訝的樣子,「寶寶怎麼哭了啊?」
「嚇到阿洋了?開個小玩笑而已,怎麼這麼不禁嚇……來,老公親親。」
我淌著淚,仰臉乖乖給他親。
「阿洋當然不是那種人了,你會跟在一起一輩子的對吧,嗯?」
虞斐耐心地一點一點吻掉我臉上的淚,狹長的眼睛彎成一個愉悅的弧度。
我閉上眼,任憑他將我摟進懷裡,悶悶地「嗯」了一聲。
……
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妙。
肖遠總追著問我女朋友,我都嚇得趕緊看虞斐在不在。
幾次下來,身心俱疲。
本來以為還能再搪塞一陣子,沒想到就在虞斐生日那天,事情被捅了出來。
18
「許願?」
虞斐坐在眾人中心,聞言,掃了我一眼。
燭火跳動,在眼瞼處投下淺淺的陰影,竟也顯出幾分真溫柔。
我不自覺屏住呼吸,聽到他說:「那就希望和對象長長久久吧。」
大家嗷的一聲就鬧開了。
「斐哥也談女朋友了?什麼時候,剛好何洋也談了,哪天一起見見唄。」
「哦?」虞斐笑著看向我。
肖遠你個蠢貨,我看你才是真見見的。
「還不知道何洋喜歡哪樣的女孩子?」虞斐神色很平靜。
我的手心開始發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