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知道你不願意,你放心,我們分手了,我不會強迫你。」
霍邢聿語罷,就踉踉蹌蹌地打算起身。
「你去哪裡?」
「不用你管。」
彈幕忽然飄過。
【別走啊,老婆只是喜歡欲擒故縱而已!】
【老婆就喜歡你強制她,霍邢聿,還是不是男人,快上啊!】
【快點狠狠超市他,厚乳他,橄欖他啊啊啊!】
霍邢聿的眼球都染上幾條血絲,隱忍的視線緩緩投向我。
「這些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喘息兩聲,然後伸出手,狠狠將他扯了回來。
身體力行地向他做了「表率」。
「你明明都清楚,多餘問什麼?」
「還不快上來,親我啊!」
5
我們在狹窄的隔間裡胡亂來了一通。
霍邢聿終於開始慢慢恢復理智。
「別在這裡,太髒了。」
「你也知道啊?」我咬著他的耳朵,惡狠狠地道,「剛剛拉你,你不還非要賴著嗎?」
「先別和我吵了,老婆。」
「操,誰是你……」
我胡亂抓了抓頭髮,現在的確不是吵架的時候。
我和霍邢聿匆匆離了場。
車子在馬路上疾馳,到了家,霍邢聿像是再也無法忍受一秒般,將我摁在玄關處狠狠親吻。
從玄關,到臥室,一路上都是散落的衣服,而我們卻像連體嬰似的,始終膠黏在一起。
第二天,陽光從沒合攏的窗簾縫隙溜進臥室。
我睜開眼,發現霍邢聿竟已經起床了。
簡直是該死的怪獸般的體力。
我走出臥室,看見餐桌上擺滿了豐盛早餐。
霍邢聿見我出來,招呼道,「快坐下吃吧。」
一瞬間,我有種好像回到了還在與霍邢聿熱戀時的恍惚感。
我們倆就這樣沉默地吃著飯,誰都沒說話,誰也沒提起昨晚發生的事。
就在我神遊天外的時候,霍邢聿忽然開口。
「蘇翎,咱倆現在是……復合了麼?」
我將勺子扔進碗里,抬眼瞥他,「復合什麼?」
「我們昨晚不是都……」
「這就要復合?霍邢聿,我以前可不知道你那麼純情啊。」
「再說了,我的感情那麼廉價,你不是一點都不在乎嗎?」
「蘇翎!」
霍邢聿低垂著頭,聲音很輕。
「別再說這種話了,蘇翎。」
6
「蘇翎。」
「蘇翎?」
「啊?」
我從如海一般的文件里抬起頭,喊我的人是我的助理,紀然。
「都說了多少遍了,在公司要叫我蘇總,蘇總!」
紀然翻了個白眼,「您都那麼大一官了,還在乎一個小小稱呼?」
「快點準備吧,晚上還要和那幫人簽合同呢!」
「知道了,你少催。」
我擺擺手,就將他轟了出去。
紀然是我的助理,也是我的大學室友。
我們關係很好,好到霍邢聿時常心生不滿。
他在明里暗裡和我提過很多次關於紀然的事,但我一直裝聾作啞,覺得他小題大做。
直到簽合同那天,酒局過後。
是紀然將我帶回酒店。
迷迷糊糊我感覺有人在脫我衣服,下意識擋了一下,耳邊卻傳來輕柔一聲「阿翎」。
我以為是霍邢聿,便隨他去了。
我沒想到,脫我衣服的人是紀然。
我更沒想到,紀然竟然對我懷著那種心思。
要不是霍邢聿見我很晚都沒有回來,根據我的手機定位找到我,那這事的後果,我想都不敢想。
霍邢聿很生氣。
這是他和我在一起以來,生過最大的一次氣。
我把紀然開了,像孫子似的哄了霍邢聿整整一個月。
但他還是一點好臉色都沒給我。
持續多日的冷戰和高壓的工作幾乎讓我發瘋。
爆發只在一個很平靜的周末早晨。
「其實你打心眼裡就覺得我會出軌吧,霍邢聿。」
「如果我那晚沒來,這軌你難道不是早就出上了嗎?!」
我簡直忍無可忍,「我那是自願的嗎?」
「我之前和你說過多少次紀然有問題,你有聽過一次?」
「所以我錯了,我道歉,你還想我怎麼樣啊!」
「我沒想怎麼樣,反正你蘇翎的感情那麼廉價,像路邊的傳單一樣人手一張,我的感受,你會在乎個屁。」
感情廉價。
廉價?
我向來認為自己是不容易被刺痛的人,但霍邢聿脫口而出的這句話,的的確確讓我感受到了窒息的悶意。
霍邢聿說完後,似乎也有些後悔,表情閃過一絲難言。
但他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這最後一次的爭吵消耗了我全部的耐心。
那是我第一次覺得,或許我和霍邢聿之間,也並不那麼合適。
7
冒著熱氣的粥慢慢變得冰冷。
我和霍邢聿誰都沒有說話,空氣中漂浮著沉默的氣息。
直到彈幕飄過,打破了這道氛圍。
【你們都不要再嘴硬啦嗚嗚嗚。】
【老婆其實想復合,但他邁不出心裡那道坎。】
【都怪霍邢聿,說話那麼難聽!】
霍邢?ú?聿的臉色黑了黑。
「我那時候是……我承認,我確實在氣頭上,對不起。」
「阿翎。」
「我的確沒法把那事兒那麼簡單翻篇。」
看著霍邢聿逐漸暗淡的神色,我旋即話鋒一轉——
「但,也不是完全沒機會。」
「看你表現吧,霍邢聿。」
霍邢聿懵了懵,果斷站起身。
「靠……拋開其他不談,那件事你不也有錯嗎?」
我回頭睨了他一眼。
「你確定要繼續和我討論誰對誰錯嗎?」
「......」
他僵了僵,又緩????緩坐下,「不討論了。」
霍邢聿和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似的縮在餐桌旁,我沒忍住笑出聲。
「晚點去把碗給刷了,順便把陽台上的衣服也洗了,聽見沒?」
霍邢聿磨了磨牙,「蘇翎,你就故意折騰我呢吧,那洗衣服不是有洗衣機嗎?」
我理所應當道,「內褲襪子當然得手洗啊。」????
「......」
霍邢聿從牙縫裡憋出來一個字。
「行。」
不過事實證明,讓霍邢聿洗衣服不是什麼正確的決定。
我內褲都被他洗丟好幾條。
明明記得自己穿過的還有一條白的,一條灰的,結果到我衣櫃里就剩一條黑的。
結果跑到霍邢聿房間裡翻,還真被我找著了。
我第一反應是:這尺寸對嗎?你就往自己那塞!
霍邢聿還一臉理直氣壯,?ú?「那我不是還沒習慣嗎?我們之前衣服都是放一塊的。」
結果下一秒,就被彈幕拆穿。
【別裝了霍邢聿,你就是對老婆的內褲做那種壞壞的事了吧!】
【把霍邢聿送進火葬場,結果推出來發現還剩一張嘴。】
我一整個無語凝噎。
用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霍邢聿。
「你變態啊。」
比起一開始被彈幕拆穿時的惱羞成怒,霍邢聿現在的臉皮顯然已經厚了百倍不止。
「那不然你搬回來和我一起睡?這樣我就不會放錯了。」
「滾吧你,做夢呢?」我笑著罵他,當老子那麼好追?
我把自己的內褲拿走,走之前順便問了句,「你洗乾淨沒啊?」
「洗乾淨了。」霍邢聿重複道,「很乾凈,你的內褲,我洗了……兩遍。」
我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他這話的意思。
等反應過來的剎那,臉色瞬間爆紅。
「霍邢聿,你真的是變態吧!」
8
還沒在家過上兩天被小霍子伺候的舒服日子,就被公司繁忙的業務給召了回去。
年關將近,各部門連軸轉,連著加了好幾個星期的班。
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好消息是,我們新的項目找到了投資人。
投資人是一名海歸,據說也是白手起家創立公司的,簡單了解了一下我們的項目之後,便提出要與我見一面。
我立刻答應了下來。
誰承想……
竟還是個老熟人?!
連裕遙遙地見了我,沖我招了招手,「蘇翎,這裡。」
他變化很大,和上學時期判若兩人。
連裕是我的大學學長,成績很好,年年拿助學金和獎學金。
他曾對我明確表達過喜歡,但被我拒絕了。
我以為畢業後我們就不會再產生交集,沒想到,再次見面,竟然是這種情形。
「你不用感到????壓力,我說了,我們今天只談項目。」
「我的確對你的項目很感興趣。」
聞言,我也放鬆下來。
「好,那就晚點再說敘舊的話。」
簡單的晚飯過後,連裕的身份從老熟人搖身一變為我的投資人。
晚上回去後,我把拉到投資這事兒簡單地和霍邢聿說了說。
誰知道他在聽到「連裕」這個名字之後,眉頭登時緊皺。
「這小子,不是大學時候還追你來著嗎?」
「他怎麼忽然給你投資,是不是心懷不軌?」
我抽了抽嘴角,「你記性真好,但你想多了,人家不是有錢燒的。」
忽然,我想到了什麼,沖霍邢聿挑眉道,「你不會是又吃醋了吧?」
霍邢聿面色瞬間漲紅,「你才是想多了,八百年前的醋我吃個毛啊!」
「哎,你不吃醋就行,正好連裕過兩天約我去打桌球呢,那我就不拒絕了。」
語罷,我便施施然走了。
彈幕飄過。
【霍邢聿醋得牙都要咬碎了,還嘴硬說不吃醋呢。】
【再不出手老婆就要被情敵拐走了!】
【霍邢聿,你老婆要叫別人老公啦!】
看著彈幕,我都能想像到霍邢聿此刻的表情。
手還沒碰上門把,就被一股大力扯了回去。
霍邢聿死死地箍住我,在我耳邊惡狠狠威脅,「不許去。」
「你不是不吃醋嗎?」
「我吃醋,我吃醋行了吧?你不許去!」
我故作為難,「那人家好歹是金主呢,這麼拒絕不太好......」
霍邢聿一點都不想聽,身體力行地用嘴堵住了我的話。
我被親得呼吸不暢,鼓足了勁兒推他,「放……放,鬆開!」
霍邢聿被我推開,我摸了摸刺痛的嘴角,沒好氣罵,「你是狗啊!」
霍邢聿作勢還要親下來,我急忙討饒,「別親了,我不去了還不行嗎?」
「你說的。」
「不許騙我。」
霍邢聿給我嘴巴上蓋了個戳,那點小心思簡直是昭然若揭。
我表面連連點頭,「當然不會騙你。」
實則內心:——才怪。
9
連裕的邀約我已經推了好幾次了,再怎麼說,他也是投資人,我不可能真的一點面子都不給。
但我也不是傻子,不會對連裕的心思一點也不知情。
我這次去,就是打算和他攤牌,徹底說清楚。
當然,得瞞著霍邢聿。
不然就沖霍邢聿那白磷型人格,估計一點就炸,根本來不及聽我解釋。
周六,我前去赴約。
拿巧克粉擦杆的時候,我狀似隨意地提起,「連總啊,其實我第一次學會打撞球,還是我男朋友教的。」
連裕頓了頓,「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