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擊場上,我對 28 歲的韓陽一見鍾情。
猛追三年,他才同意跟我在一起。
可我們交往的第一個月,
韓陽為了給我擋刀,死了。
我處理了兇手,就下去陪他了。
再睜眼,我回到了我的 21 歲,韓陽剛成年。
18 歲的韓陽像條瘋狗,成天掄著拳頭就是打。
我跟他表白,他一臉厭惡。
「滾,我不喜歡男的!」
我聽完就笑了。
當年他也是這麼說的,
可愛上我後,他身體比狗還誠實。
1
韓陽說,他高中時候跟條瘋狗似的,見誰都咬。
我當時不信,直到 18 歲的韓陽跟個不良少年一樣,從巷子裡鑽出來時,我信了。
我毫不遮掩地盯著他打量,直到他滿臉不悅地停在我面前。
好不容易見到了惦念兩年的人,這種情況下是不是應該???激動到痛哭流涕?
但我大概是不正常的,
因為我看見韓陽的第一眼就喜歡得不行。
2
我想到了第一次見到韓陽的場景。
斗台上,28 歲的韓陽打敗了一名又一名對手。
但明明是這樣一個戰績為零坐擁勝利的男人,眼中卻滿是灰敗,像死人一樣。
我不喜歡男人,但被他的眼神挑起了興趣。
我想知道他在床上的時候會是個什麼樣。
韓陽是個有骨氣的,寧願給自己整得滿身是傷,也不願意靠近我。
幾次三番下來,我還沒動過他,韓陽卻把自己折磨的遍體鱗傷。
我佩服韓陽,於是換了一種方式,我開始追求他。
無論他怎麼拒絕,我都死纏爛打。
這一磨,就磨了三年。
在我追求韓陽的第三年整,我們終於交往了,
而交往的第一個月里,韓陽死了。
為了給我擋刀。
韓陽判定死亡時我挺平靜的。
我處理了兇手,為他處理後事,看著擺在房間裡的骨灰。
我剛開始覺得挺好,後來才知道,那不是平靜,是抑鬱。
因為想不明白抑鬱的理由,所以我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再睜眼,我躺回了自家床上,
我摔回了我的 21 歲,韓陽剛成年的那年。
距離拉近後,我看見韓陽身上穿的褲子看上去很舊,洗得有些發白,還有點小,甚至讓他在深秋的季節無法遮住腳腕。
這個時候,韓陽明明應該上大一,為什麼會穿著高中校服在外面閒逛?
我不由得皺起眉頭。
但不等我細想,韓陽就掐著我的臉頰,迫使我垂下的頭顱抬起,與他的視線對上。
「剛才你瞅你爸呢?欠打?」
我:「......」
確實像只瘋狗似的。
3
我扯了扯嘴角。
臉上加劇的痛感讓我不得不從回憶中抽身,面前的臉與韓陽的重疊。
18 歲的韓陽要比之前多了一分青澀,雖然沒有以前高,但是那股狠勁也絲毫不減。
「你他媽啞巴了?」
看著那惦念多年的人,我克制著自己本性,伸出手抱住了他。
或許是因為過於驚愕,韓陽沒能在第一時間推開我,而是愣在原地。
我的手上下摸索著,現在的他實在太過單薄,隨手一摸都能摸到骨頭,硌手,一點沒以後的韓陽手感好。
這會韓陽才反應過來,把我從他身前扯開:「你神經病啊!」
我的視線從他的被我蹭開的拉鏈移開,停在了韓陽那張張合合的嘴唇上。
「我包養你,怎麼樣?你一個月想要多少錢,五十萬?一百萬?」
韓陽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很快像碰到什麼髒東西了一樣我把甩到一邊。
「靠,真噁心。」
說完,韓陽就想走。
我當即拉住了他的手腕:「去哪兒,你剛才不是問我欠不欠揍嗎?」
「說實話,我挺欠的,能不能揍我。」
韓陽微微停頓,表情錯愕,但很快又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笑了起來。
「真是遇見神經病了。」
韓陽帶著我進了隱蔽的小巷,他把肩上的背包隨手甩到一邊,對著我晃了晃手腕。
「提前告訴你我下手沒個輕重,你最好把頭護住了,別到時候牙掉了找我賠。」
我也學了他的樣子轉轉手腕:「我要是贏了,你給我親怎麼樣?」
韓陽的臉色更黑了,指著我的鼻子罵:「我看你腦子是真有病啊!再說一句信不信我廢了你!」
說完這句,他就抬起手,往我臉上砸來。
我來不及反應,臉上挨了一拳,很快和韓陽纏鬥在一起。???
31 歲的韓陽身子壯,常年格鬥的經歷不僅讓他累積不少打人的技巧,還得了一身精壯緊實的腱子肉。
我知道韓陽揍人絕對狠,也絕對不會主動湊到韓陽面前求打。
但現在的韓陽就不一樣了。
他太瘦了,身上還帶著傷,
我不費多大力氣就把他打趴在地上。
韓陽跌坐在地上,五官因為疼痛皺在一起,看向我的時候仍是滿眼凶意。
他的胸口起伏,雙臂撐在地上,看那架勢似乎還想從地上爬起來繼續揍我。
我實在忍不了,跨在他身前跪下,揪著他的領子就吻了上去。
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我輕鬆和他糾纏在一起。
韓陽的身子瞬間僵硬,反應過來我在幹什麼後,開始瘋狂的推搡捶打。
他打一拳,我咬他一下,反正就是叼著他的舌頭不肯放開。
韓陽氣急了,什麼招式都用上來,甚至用指甲在我身上撓。
韓陽的指甲不長,是修剪過的,很整齊,但扛不住韓陽力氣大,被他狠狠在我身上撓下好幾塊肉。
我疼得抽氣,也抬起手,在他小腹的位置狠狠揍了一拳。
韓陽的悶哼被我吞在口中,
他的眉頭皺得更緊,在我身上抓撓的手也落了下去。
終於乖了。
我淺淺鬆開,貼著他的唇提醒:「不想憋死就喘氣。」
說完,我再次覆了上去。
這次韓陽學精了,不動手打了,追著我的舌頭咬,
我倆你一口我一口,整的滿嘴都是股難吃的鐵鏽味。
韓陽的表情得意極了,沖我挑眉的時候還死死地咬著我的舌尖不放。
我看著他,手掌從衣擺向上,指腹點上了他的胸口。
韓陽收斂的表情,再也得意不起來了。
4
我半哄伴威脅的給韓陽帶去了醫院,他看著面前排隊的人群,臉色有點差。
「說好不用我賠的。」
「我不是那種把人揍一頓,再隨便扔了讓他自生自滅的那種人。」
韓陽『嘖』了一聲,不大自在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檢查結果很快出來,韓陽年輕力壯,除了幾處皮外傷沒好好處理有些發炎之外,身子骨相當硬。
護士給他處理完傷口,我陪他在病房打吊瓶。
房間是單人的,很安靜,我們兩人都不說話,韓陽盯著窗,我盯著他。
韓陽把外套脫了,身上只剩下一件短袖。
我想起在小巷裡那幾下的手感,雖然瘦,但很緊實。
雖然可能比不上以後的韓陽猛,但估計會別有感覺......
大概是盯他盯的太久,韓陽變得有些煩躁,他轉過頭,語氣不善:
「你老看著我做什麼,有 p 快放行不行?」
「你長得挺好看。」
「......什麼?」韓陽猛地一噎。
「......真有病。」他罵了一句,看向床頭柜上疊放的紙張。
那是醫生開的單子,我還沒來得及去拿藥。
韓陽看著上面的藥名,抿了抿唇。
「我覺得我現在挺好,沒哪不舒服,你要是真想補償我......就別買藥了,給我點錢吧。」
「行。」我毫不猶豫:「要多少?」
震驚於我的爽快,韓陽緩緩吐出一個數:「一千?」
看見我沒有任何波動的表情,他又往上提了點:「那......五千?」
「我給你一萬,付款碼給我。」
見韓陽不動,我調侃他:「怎麼,收錢還不積極?」
韓陽停頓了會,才回答:「我沒有手機。」
「......什麼?」
「嘖,說了沒有手機。」
我繞著韓陽找了一圈,確實沒有發現任何手機痕跡。
怎麼可能,這都什麼年代了,連個手機都買不起?而且韓陽不像在上學的樣子。
「你家裡人不管你?」
「靠!關你什麼事!」韓陽拿起身旁的一次性水杯朝我砸來。
空掉的紙杯毫無分量,砸在身上一點痛感都沒有,卻讓房間內靜到極點。
我托朋友送了現金和手機過來。
「這些你拿著。」我把東西放在床頭柜上:「做個交易,以後不許給別人揍,欠揍了可以來找我,我揍一次給一次錢,怎麼樣?還包看病,給你交五險一金。」
韓陽不回答,直直望向別處,等我抬腳走過去,他就立刻把臉轉到另一個方向。
幾次下來,我算明白了,這是不開心了,跟我在這冷暴力呢。
以前的韓陽也總被我惹的生氣,本來就不愛說話,生氣之後話就更少了,活像塊石頭。
但冷暴力這招現在難不倒我了。
我雙手撐在韓陽身體兩側,靠了上去。
韓陽終於肯抬頭看我,那隻沒扎針的手擋在我倆身前。
「你幹什麼!滾開!」看見我越來越靠近的唇,他更慌了:「你不是都親過了嗎?」
「我也沒說親幾次啊!」
韓陽知道我在和他玩文字遊戲,整個跟炸毛了一樣:「我都說了我喜歡男的!你能不能噁心別人去?」
不喜歡男的?
當初我剛把韓陽買回去的時候他也是這麼說的。
可他愛上我後,身體比狗還誠實。
5
等到韓陽被吻的岔氣,肯跟我說話了,我才放過他,把買來的盒飯放在他面前。
韓陽看見肉時,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是眼睛卻誠實地亮了。
我看他吃得急,給他遞了瓶水:「別著急,這兩盒都是你的,不跟你搶。」
韓陽的動作慢了下來,他問:「我什麼時候能走?」
「走?走什麼走?你老老實實在這待著。」
韓陽看了我一眼,又埋頭在盒飯里扒拉。
其實我想直接把韓陽帶回家去,雖然不了解他的實際生活情況,但按照他現在這樣,估計過不了多久,韓陽就會走上那條危險的老路。
但以韓陽現在這種性子,我告訴他下一秒,就會自己拔掉身上的吊瓶,不管不顧地從病房衝出去。
這麼想著,我準備想個比較柔和的方案給韓陽先騙回去。
可韓陽還是跑了,在我上廁的那一分鐘,他就從二樓翻了出去。
除了裝錢的信封癟掉一半,其他東西都還完好無損地放在原處。
好好好,韓陽,你真牛批。
我捏爆了手裡給韓陽買來的零食,薯片的殘渣噴了旁邊的保鏢一身。
保鏢看著攝像上暫停的人影,問:「少爺,用不用把人捉回來?」
「不用。」
我撥了一個號碼:「喂?程毅中,幫我查個人,叫韓陽。」
「男的?」
對面嘀咕了句:「不是吧陳意,????你真跟男的搞在一起了?昨天有人跟我說,我還不信。」
「這才幾天沒見,你怎麼性取向都變了?」
「你要喜歡也別喜歡那種看起來就髒兮兮的啊,而且還一臉凶象,你要是就喜歡,我給你找幾個更好的,包你滿意。」
我靠在韓陽躺過的位置閉上眼:「別廢話,能不能查,查不了我找別人了。」
「能能能,給我點時間。」
「你先查一下他家住哪,我找他有急事,我記得上次你看好輛車?」
「成!成!」程毅中的聲音都激動了點:「交給我你放心。他買過幾條褲衩子我都給你查出來。」
6
定位的位置偏遠,是一片平房。
我走走停停,找了很久,才停在了一間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