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彤特意在說公司倒閉這條評論下面點了個贊,回復了一句:
「謝謝大家關心,我已經收集好證據準備舉報了,這種黑心公司遲早倒閉!」
我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Lisa 的手機殼發出不堪重負的「咔嗒」聲。
「江總……」Lisa 擔憂地看著我,「法務部說可以發律師函。」
「不急。」我把手機還給她,嘴角勾起冷笑,「讓她再蹦躂兩天。」
回到辦公室,我立刻調出三個監控螢幕:
1.公司門禁系統的進出記錄。
2.內部通訊軟體的聊天備份。
3.項目管理系統的工作日誌。
我的指尖在鍵盤上飛舞,很快整理出一個加密文件夾:
何小彤每天遲到早退的打卡記錄、她上班時間刷淘寶的螢幕監控、那些被她搞砸的項目原始文件,最關鍵的——她偷偷聯繫競爭對手的郵件截圖。
「Lisa,幫我約一下新媒體部的小張。」我盯著螢幕上何小彤得意忘形的臉,「就說我要做個職場防 PUA 的公益視頻。」
「明天是競標會,就等競標成功之後再發。」
第二天競標會上,我信心滿滿地做著演講前的準備。
為了拿下今天的客戶,一雪東臨集團的前恥,我帶著全部門的人,用了大半個月的時間才把方案打磨出來。
按照順序,我是最後一個上台。
但問題就出在倒數第二個,我前一個競標的公司身上。
在他們的方案才講到第三頁,我就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
越往後聽,越發現他們的內容幾乎和我們做的方案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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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sa 和其他同事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紛紛轉頭看向我。
我強作鎮定,示意他們冷靜。
但自己的內心卻無論如何也冷靜不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家公司的主講人一邊講著方案,一邊不著痕跡地瞥了我們一眼。
她講完後,客戶公司的代表不約而同紛紛鼓掌。
而主講人卻沒有下台的意思,反而打開了另一個文件。
「我們公司向來以客戶的利益為先,所以有一個情況,不得不向各位說明。」
隨著文件展示到大螢幕上,全場譁然,寒意從腳底生出,順著脊背爬到我的頭頂。
那一瞬間,我已經聽不到周圍的聲音,眼中只有那家公司代表張張合合的嘴,和螢幕上的字。
「競標公司主管江啟悅欺凌員工、盜取方案、毫無職業道德。」
而後面的文檔中,詳細展示了對方和我的每一版方案對比,以及何小彤在社交平台上發布的關於吐槽我和公司的內容。
「關於盜取方案的部分,文件中已經展示得十分清楚了。」
「至於友商代表江啟悅的工作態度和為人,這位博主也講得十分清楚。」
「在座的各位都是行業內頂尖的領導,自然知道該如何選擇。」
客戶公司的代表短暫交談後看向我。
「江主管,請問你這邊有需要解釋的嗎?」
解釋?
我手中的方案,百分之八十的內容都和對方的一樣。
就算我和我的部門成員們再怎麼說我們沒有盜取方案,但對方有備而來,證據充分,我們很難服眾。
我的手心沁出冷汗,攥著的 U 盤邊緣幾乎要嵌入掌心。
「我要解釋!」我猛地站起身。
可就在我開口的瞬間,對方代表突然切換 PPT,大螢幕上跳出了何小彤的抖音視頻。
畫面里她哭得梨花帶雨:「我們總監逼我偷方案,還威脅說要在行業里封殺我。」
會議室瞬間炸開了鍋。
幾位客戶代表交換著眼神,主座上那位年長的負責人已經合上了筆記本:「既然如此,我想我們沒必要……」
「等等!」我三步並作兩步衝上講台,U 盤插入接口的瞬間,大螢幕突然藍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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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代表的尖笑像刀子一樣刺進耳膜:「江總監連電腦都不會用了嗎?」
就在我即將開口的剎那,會議室後排突然爆發出一陣騷動。
市場部的小王猛地站起來,手機「砰」地砸在桌面上:「大家快看熱搜!」
幾十部手機同時亮起,此起彼伏的消息提示音中,#何小彤謊言實錘#的詞條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升。
小王直接投屏到備用顯示屏上——那是我上周秘密錄製的《職場真相》視頻。
畫面里,我素顏坐在辦公室,面前攤開著何小彤所有的指控截圖:
「你說我逼你加班?」鏡頭轉向考勤系統,她入職以來準時下班的天數為零。
「你說我盜取方案?」螢幕上彈出她深夜潛入檔案室的監控。
高潮部分是兩段對比視頻:
左半邊是她哭訴「被迫加班」的表演,右半邊是同期她發在閨蜜群的炫耀:「今天又提前溜了,傻 X 主管還在加班哈哈。」
視頻結尾,我親自出鏡,沒有控訴,只是平靜地說:「網絡不是法外之地,已正式向法院提起訴訟。」
會議室鴉雀無聲。
何小彤的臉色瞬間慘白,她瘋狂按著手機:「這是合成的!你們別信——」
「需要看原始文件嗎?」我平靜地點開雲端,兩萬字的舉證材料整齊排列,「包括你收受競爭對手賄賂的銀行流水。」
客戶代表中的技術專家突然拍案而起:「這個視頻沒有剪輯痕跡!」
他銳利的目光射向何小彤,「倒是你所謂的證據,幀率明顯有問題。」
仿佛按下開關般,整個會議室瞬間沸騰。
幾位客戶代表圍住投影儀反覆查看時間戳,其中一位直接撥通了經偵大隊電話。
何小彤踉蹌著後退,撞翻了咖啡杯,褐色的液體在她昂貴的套裝上洇開大片污漬。
「不,不是這樣的……」她的聲音開始發抖,「我上周去看守所,舅舅明明說萬無一失的。」
「你舅舅之前就因為你犯蠢進了局子,看來你們舅甥兩個還沒放棄啊。」我毫不客氣地冷笑道。
那位年長的客戶代表突然起身握住我的手:「江總監,我們決定繼續與貴公司合作。」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被保安架走的何小彤,「另外,我們很樂意出庭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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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開熱搜榜,實時話題正在雪崩式刷新:
何小彤最新視頻的評論區已經徹底淪陷:
「利用網友正義感幫你犯罪?真刑啊!」
「剛去她公司官網查了,人家江總監是正兒八經的 985 本碩,年年優秀員工。」
「笑死,說人家長得刻薄的去看看眼科吧,這顏值吊打多少網紅。」
「原來我們都被當槍使了……」一個百萬粉絲的職場大 V 置頂了道歉聲明,轉發里清一色是網友的憤怒:
「差點網暴了一個優秀女性」
「這種人不判刑說不過去吧?」
我的微信突然彈出 99+消息。
市場部同事發來截圖:何小彤的社交帳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掉粉,最新一條動態下的「道歉」已經被罵了二十萬條。
「江總!」Lisa 舉著平板衝進來,「您看這個!」
螢幕上是何小彤三分鐘前剛註銷帳號的提示,但網友早已把她的個人信息做成各種表情包瘋傳。
最火的一張是她被保安架走的照片,配文:「這就叫求錘得錘」。
窗外警笛聲由遠及近,經偵的警車正閃著燈駛入園區。
就在這時,手機彈出周董的消息:【董事會全票通過,由你接任華東區總經理。恭喜。】
走出會議室,在經過前台時,聽見兩個實習生正在議論:
「聽說了嗎?何小彤那輛保時捷是贓款買的。」
「活該!看她以後還怎麼整頓職場,真給我們實習生抹黑!」
競標會結束後,我們不僅競標成功,還收到了很多會上以及其他公司的合作邀約。
慶功宴定在我們和客戶公司簽訂合同那天。
周董大手一揮,帶我們去了全市最高級的餐廳。
剛落座, 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我們眼前。
「您好, 這是菜單。」
我接過菜單循聲抬頭, 服務我們這桌的竟是何小彤。
何小彤做的帳號發布的內容被我闢謠之後,不只是和我們同行業的公司, 甚至其他行業的公司都不敢接收她。
沒想到,短短半個月,她竟淪落到來端盤子。
何小彤也認出了我,她攥著菜單, 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 眼神里的恨意藏也藏不住。
認識這麼久以來, 還是第一次看到她沒有挑到太陽穴上的眼線的樣子。
「好久不見, 何小彤同學。」
「既然是讓我們點菜,就請不要把菜單攥得這麼緊。」
「順便,幫我們把茶水都倒滿。」
何小彤咬著自己的下唇, 不情願已經寫到了臉上。
但依然得按照我的要求服務我們。
菜上齊後, 何小彤一直不遠不近地站在桌旁。
我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你可以下去了, 有事我會叫你的。」
誰知我才說完這句話, 何小彤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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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膝蓋向前走了幾步, 雙手抓上了我的衣服下擺。
突如其來的動作把我們全桌人都嚇了一跳, Lisa 和一個男同事直接從座位上彈起來擋在我身前。
何小彤卻當沒看見一樣, 跪在我身前抬頭看著我。
「江總,江姐,你救救我,雖然我爸媽把我撈出來了,但是因為賠償的事他們已經和我斷絕關係了,他們一分也不給我掏。」
「那麼多錢, 我賠不起, 我真的賠不起啊!」
「沒有公司願意要我, 帳號也賺不到,也不管我了, 這樣做服務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還清。」
何小彤再也沒有之前口口聲聲說著要「整頓職場」時的驕傲。
反而在她想要「整頓」的人面前哭得悽慘。
Lisa 憤憤不平:「何大小姐, 這可不像你能說出來的話啊。」
「不是說讓我們公司遲早倒閉嗎, 不好意思,我們今天才拿了大單,對了,就是從你和你舅舅費心費力幫助的那家公司手裡搶回來的喲。」
Lisa 邊說,邊拿起合同晃了晃,還學起了何小彤剛進公司時說話的語氣。
「網上說了,年輕人就是要整頓職場。」
她拿腔作勢的樣子逗笑了周圍一圈人。
何小彤臉被羞得通紅, 憤憤地看了 Lisa 一眼, Lisa 也毫不客氣地瞪了回去。
周董給我遞了個眼神。
他的意思是讓我看著辦。
我閉了閉眼睛, 把何小彤扶起來。
她朦朧的淚眼中, 似乎有希望重新聚集。
我輕輕開口:「何小彤, 你不會覺得你干出來那種事我還會原諒你吧?你想得太多了。」
聽到我的話, 何小彤眼中的光芒再次熄滅, 人也癱軟下去。
數月後, 最新的新聞推送到每個人的手機上。
【大學畢業生效仿網絡熱梗整頓職場,大肆宣揚虛假誇大的職場信息,並涉嫌參與商業機密的盜取和泄露。】
法院判決其需要承擔刑事責任和巨額賠償。
日前, 這位大學生因無法負擔賠償選擇跳江結束自己的生命。
【工作還是要腳踏實地,歪門邪道不可取,網絡玩梗不可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