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個生下來了,第 2 個懷了 4 個多月去小診所偷查性別後打掉了,第 3 個一早他們就去驗了血,早早就把孩子流產。
這是第 4 個,我好像聽我媽抱怨過嫂子懷孕花錢,應該也是驗了血的。
大陸這邊不允許,所以查性別得把血寄出去,檢測費郵費保管費都不便宜,一次就得好幾千。
我不知道他們非得要男孩幹嘛,但我家從來骨子裡,應該就是重男輕女。
小吃小喝不少,教育基本對等,日常生活條件情緒價值甚至更偏向我。
但財產是絕對不會給女孩留一分。
看似重女輕男,實際上重男輕女。
我是長大後才意識到這一點,雖然和我哥相處關係一般,但總忍不住回家看看媽媽。
我不知道哥嫂明知道是女孩為什麼留下,明明他們一點都不喜歡這個孩子。
「你不喜歡女孩,幹嘛決定生下來?她生下來就是受罪的!」
可能這句話戳到了嫂子的痛處,她尖叫一聲,「你什麼意思?你也看不起我,覺得是因為我懷不上的是不是?」
「我是打胎太多次了,我生不了了,這代表你哥命里那就是沒男孩!」
「是他不行!是他的錯!我才是受害者!他憑什麼對不起我!?這個孩子也是他要留下的……」
「嗚嗚嗚,他怎麼能對不起我?」
嫂子不顧形象的大哭,拍打著桌子和自己的臉,我看著她癲狂的樣子,雞皮疙瘩一寸一寸的起。
我知道在我哥的原計劃里,我是怎麼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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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激素本來就會導致情緒不穩,更何況嫂子沒有達成【目標】,又失去了生育能力。
這時候,我哥火上澆油,我媽再 pua 幾句,她必定過的水深火熱,又恨又怕。
我是受害者,她是劊子手,但我們不應該是敵人。
我們都是他們眼裡礙事的貨色,是絆腳石。
憑什麼啊?
想要房子,想要錢,不自己去賺,惦記我的。
想要兒子,自己不吃虧,就讓妻子一次次打胎,直到身體垮了。
想過快活日子,又不想放過人家,就把人家逼得精神崩潰,替他殺人坐牢。
什麼好事還能全被他撈了?
嫂子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她忍不住呢喃,「誰能來救救我啊?」
「我的陽陽以後怎麼辦啊?」
我不再猶豫,死死握住她的手,抱住她拍她的後背。
「想哭你就哭出來,有抱怨你就說,我會聽的。」
嫂子怔愣一下,隨後抱緊我,放聲大哭。
你看,她就是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被別人逼的太緊了。
嫂子哭了一場,卻還是沒有完全信任我。
我哥的洗腦根深蒂固,我因為不想和我哥扯上關係,對他的家庭也敬而遠之。
她防備我是正常的,畢竟枕邊人都背叛了,而我和我哥有血緣。
我想了想,把自己手機放在桌上。
「你可以給我媽打電話,就說你來我這裡找不到我哥。」
「他既然每次都會拿我當藉口,大機率出軌的地方離我不遠。」
所以,如果打了電話我哥就來,足以證明不是我在通風報信打掩護。
嫂子瞬間就想明白了這一點,打了電話過去。
她聲音哭哭啼啼,「媽,濤子說來給小曼送東西,把我金手鍊裝走了,我過來找濤子不在,小曼死活不承認!」
「濤子才給我發了定位,就在小曼這個小區呢!」
我媽連忙安慰,話語中斬釘截鐵,「濤子今天就是去小曼那了,估計下樓買東西去了,你別急啊!」
「手鍊找不到也沒事,媽給你買個新的就行,你別和小曼吵。」
不過一會兒家門被敲響,我哥提著一袋零食出現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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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要吃零食讓我下樓,這還 10 分鐘不到呢,你看你把你嫂子氣的!」
嫂子到我家都快半個小時了,他卻撒謊說出去了不到 10 分鐘,這樣顯而易見的謊讓嫂子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我哥還在不斷指責我。
「她懷孕 6 個多月了你知不知道?你和孕婦計較什麼?能不能懂點事?」
他目光掃過我和嫂子特意扯亂的頭髮,臉上沒有一點心虛和愧疚。
他抱著嫂子安慰,在另一個她看不到的角度,對我瘋狂使眼色,甚至是翻白眼。
他篤定我會幫他,不會破壞他幸福的家庭,不會和懷孕的嫂子較真。
說不定現在還在怪我辦事不利,打擾了他的好事,沒隨機應變幫他糊弄過去。
我也是傻,他道德底線都沒了,臉皮都不剩,還能有啥正面反饋?
嫂子不依不饒,「你說來給妹妹送東西,我金手鍊在裡頭呢!那可是上個月我媽才給買的,1 萬多塊呢!」
「我來找她非說沒有,還說你壓根就沒來,沒給她送過東西!」
我哥送東西很會把握度。
不能是太貴的,讓嫂子心裡不舒服。
也不能是太便宜的,要不然不值得跑一趟。
那什麼東西是外面買不到,我又每個星期最好需要的,嫂子又不好意思拒絕呢?
那當然是親愛的媽媽做的飯了。
就算是用這由頭,飯菜好的他還得先吃一半,所以嫂子才會二次打包。
那個手鍊在家已經掉了兩回,扣頭確實不緊,所以嫂子才用了這個做藉口。
我也跟著嚷嚷,「我明天還要上班呢!你們兩口子到底怎麼回事?」
「一個半夜來敲我的門,一個說給我送東西了,我是你們兩個 play 中的一環嗎?」
嫂子不服氣說要報警,我也梗著脖子,急得我哥抓耳撓腮。
警察如果來了,這事可就麻煩了。
監控一調一排查,他做的事情可都露餡了,搞不好還得去吃幾天公家飯。
我倆嚷嚷的已經拿出手機,我哥突然跳起,重重的甩了我一巴掌。
「你閉嘴!還報警,還嫌不夠丟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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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偷了你嫂子金手鍊!你帶過的東西不配還你嫂子,你趕緊給你嫂子打 1 萬塊錢,這事就算完了!」
他面目猙獰,醜態畢露,甚至不由分說搶過我的手機給嫂子轉帳。
金額輸入後,他惡狠狠的瞪著我,手高高舉起的威脅我。
「快點給你嫂子轉錢,再廢話,我再抽你一巴掌!」
嫂子見我哥這樣瞪大了眼睛,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都是過年過節,我和我哥保持了表面上的和平。
這是她第一次見識到我哥對我的真實態度,也知道他真的會再次動手。
嫂子下意識想伸手去攔,被我眼神止住了動作。
我哥巴不得趕緊了結這件事,手又往上揚了揚,「還不趕緊?」
彈幕看到我拿手機輸入密碼,簡直要氣死了。
【妹妹,你報警啊!你還給他錢,這麼窩囊!】
【怪不得後來被欺負死,這個性格太軟弱了!】
【不想看了,棄書了,這種憋屈玩意兒看的我乳腺增生。】
【我剛好像看到妹妹給嫂子使眼色了,她哥到之前她們兩個不還拿著手機嘀嘀咕咕半天嗎?應該有計劃吧?】
我給嫂子轉了帳,我哥立刻把我手機一丟,哄著嫂子就往外走。
我裝作氣急敗壞的樣子罵,「你們兩口子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沒錢窮瘋了冤枉人!」
嫂子很快接戲,瞬間轉身,差點把推著她的我哥摔個狗吃屎。
「你說誰呢?明明是你偷了東西!小偷!」
我倆激情對罵,我哥在旁邊嘴角壓了又壓。
我大概能猜到他此時的想法。
我和嫂子這波關係惡化的徹底,以後肯定不會再有交流。
他再想來,就說親兄妹沒有隔夜仇,他是來哄我的,嫂子就更加不想管。
我甚至在我哥興奮的眼神下,直接刪了嫂子的聯繫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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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完這齣大戲,我癱在沙發上,彈幕一個勁的刷著可惜。
【她倆知道真相的機會沒了,好可憐啊。】
【我看到她哥剛剛得意的嘴臉就好生氣,好想進去給他兩巴掌。】
【所以她們兩個為什麼剛剛不報警啊?】
我抬起頭,「因為報警沒用。」
空中彈幕短暫停滯了一秒,隨後瘋狂滑動。
【臥槽!臥槽!】
【妹妹,你能看見我們?】
我點了點頭。
【你為什麼說報警沒用?嫖娼是要刑拘的吧?】
我其實是有考慮過報警的,但查了資料之後還是放棄了。
我和彈幕解釋,「嫖娼需要當場抓獲,在我媽通風報信的時候,估計他們兩個就已經清理完現場了。」
「還有其他證據可以證明嫖娼事實,比如說轉帳記錄,具體地點等等。」
「嫂子應該會查我哥的手機,但她發現不對是因為我哥背後有抓痕,按照我哥的謹慎性格,應該不只是刪除了記錄,所以這個嫖資大機率也是從我媽那裡出的。」
「最關鍵的是,我根本不知道他們租的房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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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哥來之前我查了我名下的租房記錄,沒有查到。」
「我估計我媽雖然簽了合同,但租房手續並沒有登記系統,房租也都是微信轉帳。」
一般租房是有嚴格手續的,比如簽合同的必須是住房人或同居人,雙方都要在社區登記。
轉帳帳戶應當與合同簽署人相同。
而這個住房,合同上籤的是我,給房租的是我媽,實際上住的人是我哥。
這大機率就是個人房東隨意出租的房子,並沒有管那麼多。
「報警沒有證據,只會打草驚蛇,到時候想查我哥出軌的事也好,嫂子想離婚也好,都很困難。」
彈幕有人說我傻。
【你能看到我們直接問我們就好了啊!我們還會不幫你嗎?】
【對啊,犯罪文改成女性向救贖文了,我們肯定會幫忙的。】
【我現在就給你去查!】
我靜靜等著。
沒有求助彈幕,自然還有一個原因……
【樓上的你不用費勁了,這裡只交代了哥哥嫖,和妹妹在一個小區,其他細緻的門牌號啥的根本沒有交代。】
果然。
彈幕根本不在乎劇透,它們肆意討論透露了很多信息,但唯獨沒有我哥租的房子到底是哪一戶。
那大機率,就是彈幕根本不知道。
「現在嫂子相信我了,我也有機會可以回家,去見見另一個想害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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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頂著巴掌印,哭哭啼啼的回了家。
我媽早就已經睡下,硬是被我砸門的動靜吵醒。
她大概是有一肚子的抱怨,但看到我臉上的巴掌印止住了。
我直接往門裡沖,聲音尖利的又哭又嚎,巴不得全世界都聽到。
「媽!我哥搶我的錢,他拿我手機給嫂子轉了 1 萬塊錢!還打我!」
「他們兩口子是不是窮瘋了?是不是來我家找事?我明天還要上班呢,我哥怎麼這樣?」
「他今天晚上到底去哪了?非和我嫂子說在我那裡,他們夫妻兩個有病是不是?」
「我之前就跟你說了,我哥的事情,我壓根就不想管!讓他有事沒事都別煩我!」
「他老婆懷了孕就以為人人都得讓著她!你都不知道她到我家裡那個嘴臉!興師問罪的樣子!」
我使勁說嫂子的壞話,明顯能看出我媽懷疑的打量眼神變了。
她還立著愛女人設,趕忙哄著我把我往屋裡拖,還專門煮了雞蛋給我滾臉。
「你哥和嫂子的事,你別摻和,你哥轉了你的錢,估計也是為了哄你嫂子,這錢媽給你補上,別哭了。」
她立刻就把錢轉給我,用手小心碰我的臉。
「明天媽就幫你罵他,敢把我寶貝打成這樣!」
我媽眼裡的心疼不似作假,我恍惚了一瞬,哭的情真意切。
想想這張慈母的臉是假,這些疼愛也是假的,怎麼會不難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