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輔導員看出了端倪。
「雨沫,你到底有沒有做過這件事?」
宋雨沫咬著唇,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我不再給她任何思考的時間。
拿出手機,當著他們的面撥通了報警電話。
「喂,110 嗎?」
「我要報案,有人偷拍我的隱私照片並在網絡傳播……」
「等等!」
宋雨沫終於崩潰了。
「陳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你不要報警,我不想有案底!」
「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你原諒我這一次!」
宋雨沫癱坐在椅子上,淚如雨下。
她終於承認了自己就是偷拍我的人。
輔導員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
「宋雨沫,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
「你讓我太失望了。學校給你綠色通道,助學金,勤工儉學的機會,你就是這樣回報的?」
宋雨沫哭得更凶了。
「老師,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看到陳好那麼有錢,心裡不平衡。」
「但我真的沒想過要傷害她,我只是想讓大家看看她的浪費行為。」
我冷笑一聲。
「沒想過傷害我?」
「那你偷拍我洗澡的照片算什麼?偷拍已經構成了犯罪。」
宋雨沫低著頭不敢說話,只是不停地抽泣。
輔導員見狀,重重地嘆了口氣,最終給了宋雨沫一個警告處分,讓她先回去了。
宋雨沫站起身,走到門口時又回頭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怨恨。
但她很快低下頭,推門離開了。
輔導員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對我說:
「陳好,雨沫同學的家庭確實很困難,她上學費用都是靠綠色通道,和自己打工掙的,你看,能不能給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別報警。」
我沉默了一會兒。
想到宋雨沫想到她吃泡麵時的窘迫模樣,想到她家庭的不易。
想到她畢竟是初犯,內心深處的善良還是讓我動搖了。
其實我也沒想著真的報警,受到處分對她來說已經可以了。
「好吧。」我點點頭,「我再給她一次機會。」
5
我回到宿舍門口,還沒推開門,就聽到裡面傳來宋雨沫的哭聲。
「嗚嗚嗚,我真的好委屈啊。」
「雨沫別哭了,到底怎麼回事?」李子奇的聲音。
我停下腳步,貼著門板聽著裡面的對話。
宋雨沫抽泣著說:「陳好她仗著家裡有錢,硬說我偷拍她,還威脅要報警。我什麼都沒做啊,就因為我家裡窮,她就這樣欺負我。」
「什麼?她真的要報警?」張小雅驚呼。
「嗯,而且輔導員偏向她,最後只給了我一個處分。但是大家想想,我一個靠助學貸款上學的人,哪有時間去偷拍別人?我連手機都是二手的,像素那麼差,怎麼可能拍出那麼清晰的照片?」
宋雨沫越說越委屈,聲音里滿是控訴。
「陳好平時看著挺好的,沒想到這麼勢利眼。」李子奇嘆氣。
「你們不知道,她剛才在輔導員面前那個樣子,高高在上的,就差沒說我是下等人了。」
宋雨沫的聲音裡帶著怨恨,「還說什麼區塊鏈證據,網絡數據恢復,嚇唬誰呢?」
我握緊拳頭,原來她不僅沒有反省,還在這裡倒打一耙。
「陳好這人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平時裝好人給你點小恩小惠,關鍵時刻就露出真面目了。」
「對啊,什麼白富美,我看就是個偽善的富二代。」
「雨沫你放心,我們都站在你這邊。」
聽到這裡,我直接推門而入。
宿舍里瞬間安靜下來,三個人都轉頭看向我,表情各異。
宋雨沫臉上還掛著眼淚,看到我進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恢復鎮定。
李子奇和張小雅則是一臉不善,明顯被宋雨沫的話煽動了情緒。
「喲,表演結束了?」
我淡淡地說,走到自己的位置開始收拾東西。
「陳好,你什麼意思?」李子奇皺眉。
「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有些人的演技不錯,奧斯卡欠她一個小金人。」
我頭也不抬地整理著衣服。
「我……我沒有……」
「沒有什麼?沒有說我是偽善的富二代?沒有說我高高在上?」我一步步走向她,「還是沒有說我看不起下等人?」
李子奇和張小雅也意識到不對勁,表情有些尷尬。
「陳好,我們剛才只是……」
「只是什麼?只是在背後議論室友?」我冷笑,「算了,我也懶得跟你們計較。」
我繼續收拾東西,動作利落。
「你在幹什麼?」張小雅問。
「搬宿舍。」我把最後一件衣服塞進行李箱,「剛才在輔導員那裡已經申請了,明天就搬走。」
宋雨沫瞪大眼睛:「你要搬走?」
「怎麼,捨不得我?」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鏈,「放心,以後你們可以盡情地在背後說我壞話,不用擔心被聽到了。」
李子奇有些不好意思:「陳好,我們剛才只是……」
「只是被人當槍使了而已。」我打斷她的話,看向宋雨沫,「不過也好,省得我天天看著某些人演戲,眼睛疼。」
宋雨沫咬著唇,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但很快又恢復了委屈的表情。
「陳好,你真的要這樣嗎?我們畢竟是室友……」
「室友?」我冷笑,「室友會偷拍室友洗澡嗎?室友會在背後編造謊言嗎?宋雨沫,你配嗎?」
說完,我拖著行李箱走向門口。
「對了,忘了告訴你們一件事。」
我回頭看著她們。
「我剛才在門外聽了五分鐘,全程錄音了。需要的話,我可以發給輔導員聽聽,讓她知道某些人是怎麼『深刻反省』的。」
宋雨沫的臉瞬間煞白,其他兩人也愣住了。
我滿意地看著她們的表情,推門離開。
6
我住進新分配的宿舍,新室友們友好而真誠。
沒有算計,沒有嫉妒,沒有那種讓人窒息的壓抑感。
我以為一切都過去了。
我開始認真上課,泡圖書館,還報名了學校的話劇社,享受著普通又寶貴的大學生活。
但我低估了宋雨沫的心機。
也低估了她的報復心。
三天後,我就知道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陳好,你看校園牆。」
新室友小林拿著手機,表情有些複雜。
我接過手機,螢幕上是一個置頂熱帖。
【扒一扒某富二代如何仗勢欺人,逼得勵志貧困生差點退學。】
帖子裡,宋雨沫化身受害者,聲淚俱下地控訴著我的「惡行」。
【她仗著家裡有錢,硬說我偷拍她,還威脅要報警給我留案底。】
【我一個靠助學貸款上學的人,每天打工到深夜,哪有時間做那種事?】
【最可怕的是,她還在背後說我是下等人,說我不配和她做室友。】
【現在我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被處分,連助學金都申請不了了。】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家裡催著要生活費,我卻連基本的資助都沒了。】
配圖是她在宿舍里哭泣的照片。
眼睛紅腫,面容憔悴,楚楚可憐得讓人心疼。
評論區已經炸了鍋。
【心疼雨沫,這個陳好太過分了!】
【仗著有錢就欺負同學,這種人最噁心!】
【雨沫平時多好的女孩子,怎麼可能做那種事?】
【富二代都這樣,表面裝好人,背地裡瞧不起窮人!】
【強烈建議學校開除這種敗類!】
我的手指微微顫抖。
宋雨沫這招太狠了。
她把自己包裝成勵志貧困生的典型,把我塑造成仗勢欺人的惡毒富二代。
而且時機選得極其巧妙。
正值助學金評選期間,她本來是呼聲最高的候選人。
現在因為處分失去資格,有很多人心疼她,都把矛盾指向了我。
「陳好,這個帖子……」小林欲言又止。
我苦笑一聲:「你也覺得我做得過分?」
「不是,我相信你不是那種人。」小林搖頭,「但是現在學校都在攻擊你害得宋雨沫失去助學金金額,你要小心。」
我點點頭,心中卻湧起一陣寒意。
宋雨沫不僅沒有反省,反而變本加厲。
更讓我憤怒的是,她居然還聯繫了我媽。
當天晚上,我媽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好好,你在學校到底做了什麼?」
媽媽的聲音帶著擔憂和困惑。
「有個女孩子給我發視頻,哭著說你欺負她,還說要退學。」
「媽,您別信她的話。」我深吸一口氣,「是她先偷拍我,我才……」
「偷拍?」媽媽的聲音提高了八度,「有人偷拍我女兒?」
我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詳細告訴了媽媽。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
我媽聽完沉默了好一會兒,「這個女孩子心機這麼深?」
「媽,你現在知道了吧?她就是想利用你的同情心。」
「好,我知道了。既然她這麼會演戲,那我就陪她演一場。」
我媽的聲音里透著一股狠勁。
「敢欺負我女兒,她算老幾?」
7
我媽的行動比我想像的還要迅速。
第二天,她聯繫上了宋雨沫。
電話里,媽媽的聲音溫和而充滿同情。
「雨沫同學,我是陳好的媽媽。聽說了你們之間的誤會,我感到很抱歉。」
宋雨沫在電話那頭明顯愣了一下,隨即聲音變得小心翼翼。
「阿姨,您好……」
「我了解了整件事的經過,覺得我女兒確實處理得不夠妥當。」
媽媽嘆了口氣,「你一個孩子,為了上學這麼不容易,現在又因為這件事影響了助學金申請,我心裡很過意不去。」
我坐在一旁聽著,差點笑出聲。
我媽這演技,簡直是影后級別的。
「阿姨,其實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宋雨沫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激動。
「不不不,孩子,你沒有錯。」媽媽連忙打斷她,「都是我們家陳好太任性了。這樣吧,我想以個人名義來資助你完成學業。」
電話那頭傳來倒吸涼氣的聲音。
「真的嗎?阿姨,您太好了!」
我能聽出宋雨沫聲音里掩飾不住的興奮。
「當然是真的。而且我還想彌補你因為這次處分造成的助學金損失。」媽媽的語氣更加誠懇,「畢竟是我女兒的錯,不能讓你承擔損失。」
掛了電話,媽媽轉過頭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接下來,就看她有多貪心了。」
果然,不到半小時,宋雨沫就主動回撥了電話。
這一次,她的語氣明顯不同了。
少了剛才的小心翼翼,多了幾分理所當然。
「阿姨,我仔細想了想,這件事對我的影響確實很大。」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委屈,但更多的是算計。
「不僅僅是助學金的問題,我的名譽也受到了很大損害。」
媽媽配合地「嗯嗯」應著。
「而且我現在心理壓力很大,可能需要看心理醫生。」
宋雨沫越說越起勁,「還有,我擔心這個處分會影響我以後的就業……」
「那你覺得多少合適呢?」媽媽適時問道。
宋雨沫沉默了幾秒,然後獅子大開口。
「我覺得……至少需要二十萬吧。」
我在旁邊差點笑出聲來。
二十萬?
她真敢開口。
媽媽的眉毛微微一挑,但聲音依然溫和。
「二十萬……確實不少啊。」
「阿姨,您想想,我本來可以拿四年的助學金,每年八千,就是三萬二。」
宋雨沫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急切。
「再加上對我名譽的損害,心理創傷的治療費用,還有對我未來發展的影響……」
她越說越理直氣壯,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怯懦模樣。
「而且說實話,您女兒確實做得太過分了。仗著家裡有錢就欺負我們這種窮學生,這種行為應該付出代價。」
媽媽的臉色變了變,但聲音依然平靜。
「那你希望我怎麼安排這筆錢呢?」
「最好是一次性給清。」宋雨沫毫不客氣地說,「這樣對大家都好,我也不會再追究這件事了。」
威脅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媽媽深吸一口氣。
「好,我同意你的條件。」
「真的?」宋雨沫的聲音里滿是驚喜。
「當然,不過我希望能和你當面談談,把這件事徹底解決。」
「沒問題!阿姨您真是太通情達理了!」
約定了見面時間和地點後,宋雨沫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