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比我強一點,我花了近十年看出自己的心意,你卻只花了一個月。」
對此,十年後的遲晝很不爽。
「什麼意思?你和他還搞上雙向暗戀了?」
「遲晝這小子借的不會是我的運吧。」
「先甜後苦原來是年紀小的甜年紀大的苦啊」
他絮絮叨叨說了半天,說到後面把自己給說生氣了。
十年後的我只好掛了電話趕緊去哄人。
兩個人只顧自己恩愛,完全不管我和遲晝的死活。
直到溫迎旅完游回來,和我談起遲晝。
我發誓我只是在聽到他名字的時候愣了一秒,除此之外,和往常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但溫迎就通過這一秒認定我和遲晝發生了什麼。
在她的再三追問之下,我只好說出了我似乎喜歡遲晝。
她毫不驚訝。
「多新鮮,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來你們兩個互相喜歡吧。」
「沒有說你們眼瞎的意思。」
「反正我是沒見過誰好人家天天把討厭的人掛在嘴上。」
「你和我聊天十句裡面必出現一句遲晝,你沒說煩我都聽煩了。」
我被她說的開始有些懷疑自己。
「有這麼明顯?」
溫迎看了我一眼接著說:「還行吧,和遲晝比起來你算好的了。」
「遲晝那雙眼睛恨不得長你身上了。」
「據知情人士透露,他上次唱晴天,幾分鐘的歌瞥了你幾十次。」
「他該不會以為自己藏的很好吧。」
溫迎越說越激動,滿臉的恨鐵不成鋼。
「沒想到啊,你竟然自己悟出來了,我以為吃上你倆的喜酒還得再過十年呢。」
她以為的沒錯。
只不過這中間有了一絲差錯。
溫迎還打算接著朝我發泄,我手機的視頻鈴聲在這時突然響起。
溫迎順手幫我拿過手機卻不小心按了接聽。
畫面里跳出來一個人。
溫迎看清那人是誰後,一副被背叛了的表情看向我。
「沈輕麥,你太不夠意思了,和遲晝在一起了不告訴我?」
我滿臉疑惑。
「我沒和他在一起啊。」
「還狡辯呢,他都穿浴袍和你打視頻了,這叫沒在一起?!」
她說著想將手機懟到我面前,卻看見螢幕里出現了另外一個人。
一個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
溫迎呆滯了整整一分鐘後,聲音顫抖的對我說:「我好像見鬼了。」
我終於意識到是誰打的電話。
果不其然,視頻里十年後的我和遲晝笑得花枝亂顫。
8、
溫迎用了半個小時接受了我可以和十年後的自己聯繫這個事實。
她看著螢幕里的兩個人,一臉期待的對他們兩個說:「你倆能親一個嗎?就當是為了我。」
她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我衝過去捂住她的嘴。
饒是已經見過大風大浪,兩個快三十的人也被溫迎這直白到不能再直白的話嚇了一跳。
我狠狠的瞪了一眼溫迎,她才終於消停。
興致勃勃的開始問我和遲晝是怎麼在一起的。
得知兩人蹉跎了十年後,十分鄙視的看了一眼遲晝。
「真是中看不中用啊,竟然花了十年。」
「十年母豬都能上樹了,早幹嘛去了。」
十年後的遲晝聽了,嘴角略有些抽搐。
「我說差不多得了,這話我和麥子結婚的時候你說了有八百遍了。」
「怎麼這麼多年一點沒變。」
他成功激起了溫迎的怒火。
「你這什麼態度,信不信我現在立馬阻攔現在的你表白。」
「那你趕緊去吧,最好跑起來,我巴不得。」
看著遲晝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溫迎終於看明白了。
「有的人怎麼連十年前自己的醋都吃啊。」
「不好意思了,我偏不讓你如願,馬上我就撮合他們兩個在一起氣死你。」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吵得不可開交。
我算是見識到了,什麼才是真正的死對頭。
場面一度十分失控。
我眼疾手快的關了視頻,才終於阻止了這場大戰。
溫迎為了撮合我和遲晝,直接組織了一場聚會。
對此,遲晝很滿意。
胸有成竹的和我私信說要大展身手。
結果看見了我,連頭都不敢抬,一個勁的發消息向「十年後的自己」求助。
我看他這副樣子,故意回到:【搏一搏,單車變摩托,要不你就今天表白。】
遲晝眼睛都瞪大了。
【今天?】
【你沒開玩笑吧。】
【你該不會是自己沒和麥子在一起就想把我拉下水吧。】
這傢伙有時候還真挺聰明的。
我和遲晝在手機上聊得熱火朝天,落在溫迎的眼裡就是兩個手機重度上癮患者看見暗戀對象雙雙選擇成為一隻鴕鳥。
這可把她急壞了,立馬拉著我和遲晝去玩遊戲。
她不知道從哪兒掏出兩個測謊儀擺在了桌上。
點名讓我和遲晝先上去試試。
眾人的眼裡瞬間閃起了八卦的光芒。
我和遲晝趕鴨子上架,只好把手伸了上去。
溫迎眼裡閃過一絲狡黠。
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你一直知道我們在磕你和遲晝的 cp 並且還寫了同人文,對吧?」
周圍人全都激動壞了。
除了遲晝一頭霧水,所有人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我硬著頭皮回答了是。
測謊儀沒亮。
溫迎卻並不打算放過我。
「你不僅知道有同人文,並且你自己還看過,對吧?」
房間裡起鬨聲不絕於耳。
溫迎一雙眼睛死死地看著我,我被她盯得手心都開始發汗。
最後破罐破摔的點頭承認。
10、
這真的不能怪我。
要怪就怪有些人寫的確實好。
好到我偷看也是人之常情。
溫迎成功用兩個問題將氣氛拉到了高潮。
她得到了滿意的回答,終於將目光放到了遲晝身上。
遲晝緊張的喉結動了動,整個人像一隻待宰的羔羊。
溫迎看著他,問出了第一個問題:「其實你一直和麥子不對付是想引起她的注意。」
遲晝下意識看了我一眼,似乎沒想到溫迎會問的如此直白。
他思索再三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是。
測謊儀還是沒響。
看戲的同學一個兩個全都一副磕到了的樣子在原地上躥下跳。
溫迎嘴角微微上揚,滿臉的勢在必得。
問出了直擊靈魂的一問:「你喜歡沈輕麥,對吧?」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等著他的回答。
一時間包廂里靜的我只能聽見遲晝不斷沉重的呼吸聲。
他下意識的去看我。
我抬頭和他眼神交錯。
遲晝像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氣,聲音雖然在發顫,但看我的眼神卻異常堅定。
「是,我喜歡她。」
話音剛落,測謊儀響起了警報聲。
遲晝被細微的電流刺痛,手腕都在發抖。
但他卻顧不上手上的疼痛,十分焦急的站起來解釋:「這個測謊儀壞了。」
「我喜歡你,真的。」
「沈輕麥, 我真的喜歡你。」
他生怕我誤會, 一連說了好幾個喜歡。
溫迎在一旁強忍著笑。
我覺得有些不對勁,視線下移果然看見她手裡拿著測謊儀的遙控器。
遲晝見我沒什麼反應, 急得快哭了。
不知所措之際直接打開了自己的微博頁面。
「是真的,我喜歡你很久了, 每天都會在上面記錄我的暗戀日記。」
在場的人聽到他這麼說, 所有人都拿起了智慧型手機立馬開始搜索遲晝的 ID。
遲晝完全顧不上他們, 直勾勾的盯著我。
眼裡還閃著淚光。
我終於捨不得逗他,朝他露出了一個笑:「我知道啊, 我早就發現了。」
「這個號里的幾百條微博我全都看了。」
「一條不落。」
遲晝像是知道我的答案一般,完全不奢求我會答應, 而是開始為自己爭取一個機會。
一個從脫離死對頭這個身份成為追求者的機會。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 看不慣我,但是我還是想努力一下。」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我加了一個人,他說是十年後的我,十年後你結婚了, 我也結婚了, 我們還是沒在一起。」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時候, 但我還是很不甘心。」
他越說頭越低,燈光照在他的身上顯得他越發落寞。
我眼睜睜看著他的眼淚滑落砸在了地上,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目睹全程的溫迎直接把我推了過去。
我翻出相冊里保存的那張十年後我和他的結婚照遞給了遲晝。
語氣沒來由的緊張。
「是我們結婚了。」
「遲晝,我也喜歡你。」
像是溺水的人終於抓到了浮萍, 遲晝抬起頭看著我,眼角還掛著淚滴。
溫迎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兩個禮炮。
各色的彩帶將我和遲晝包圍,時間在此刻停止。
11、
和遲晝在一起後, 我和他坦白了所有事。
他也知道了十年後我們兩個的存在。
遲晝和十年後的遲晝第一次見面, 堪比世界大戰。
十年後的遲晝看見他第一眼就嗤笑了一聲。
「找這麼多外援才說出一句喜歡, 真是窩囊死了。」
遲晝也不甘示弱。
「磨磨唧唧十年的人不知道哪兒來的臉說我。」
「真好笑,我要是不出現, 你恐怕十年都追不到手吧。」
「別自己不行就怪別人哈, 承認別人優秀有這麼難嗎?」
十年後的遲晝勝負欲大爆發,直接掏出了兩本結婚證懟到了鏡頭面前。
「我們兩個是合法的, 你懂嗎?懂什麼叫做合法嗎?」
遲晝雖然羨慕, 但依舊嘴不饒人。
「看起來這麼新, 剛領沒多久吧,我要是你結婚紀念日都過五個了。」
「還結婚紀念日。」十年後的遲晝冷笑一聲。
「我記得你們馬上開學了吧,人家可是還有個學長初戀在等著呢。」
這人怎麼回事,自己被刺激到了開始轉移火力。
遲晝聽了果然轉過頭有些委屈的看向我。
我立馬將這個燙手山芋甩了出去。
「你別看我啊, 什麼學長可不是我談的。」
「哇,太不夠意思了吧, 這鍋就甩我身上了?」
十年後的我仿佛被背刺了。
「那能怪我嗎?不就是你老公非要多嘴。」
「你男朋友也沒好到哪兒去吧?」
我和她吵了兩句, 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這兩個傢伙竟然就這麼將鍋甩了出去。
我們瞪了他們兩個一眼,他們將我們攬在懷裡。
十年後的遲晝看著十年前的他說:「對她好點。」
十年前的遲晝回到:「你也是。」
這是我們四個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面。
從那天后, 他們憑空消失。
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但我知道。
無論在哪個時空,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我們都在好好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