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末世之初?」
我打斷它,不可置信:「真的能回到末世之初嗎?」
【當然了,不過末世的到來無法改變,時空回溯也只能將宿主你送回到末世三個月前。】
【按照原本的劇情,宿主身為這本末世小說當之無愧的主角,理應在末世後帶領全人類戰勝喪屍病毒,開啟新紀元的,但由於個別配角扭曲人設,導致劇情偏離原有軌道……所以就有 001 我的到來啦。】
理清這一切後,我冷靜下來:「所以我現在要做什麼?」
【殺掉導致劇情偏離的配角們!】
「好。」
我解開腹部的繃帶,露出裡面猙獰的血肉模糊的傷口:「你是系統,你該知道以我現在這副樣子,別說是殺掉木系異能五階的盛墨言,就連剛剛催生出雷電系異能的盛裊裊都沒辦法殺死。」
異能沒了,體能再強悍,面對盛墨言兄妹倆,我也只有挨打的份兒。
【宿主別擔心,001 有備而來。】
一陣白光閃過,傷口處傳來酥酥麻麻的癢意,白光消散時,原本血肉模糊的傷口就已經長出了粉嫩的新肉。
【001 檢測到盛裊裊催發異能失敗,現在仍然是個普通人,宿主只要殺了她,便能奪回自己的異能。】
廢物。
末世第七年,我的雷電系異能已經升到九階。
九階異能晶核制出的溶液,竟然也沒能讓盛裊裊成為那百分之八十。
我回到京城基地時,已經是第三天。
盛墨言在基地門口等我。
一見我,他臉上的笑容便綻放開來。
「快來,爸媽已經在家裡等你了。」
看著他臉上燦爛得沒有一絲陰霾的笑容,我幾乎要按捺不住心中蓬勃的殺意。
就是他,將我和盛裊裊調換,導致了我這七年間的悲劇。
也是他,在盛裊裊的命令下,一次又一次對我下狠手。
他知道他才是這場真假千金的罪魁禍首嗎?
【他不知道呢,宿主。】
【按照現有的劇情發展,他會在你死後才想起來,是年幼的自己親手交換了你和盛裊裊。】
【然後追悔莫及,痛苦、愧疚一輩子。】
我嗤笑:「就沒了?」
【就沒了。】
盛墨言拉我坐上了車,正同我絮叨這些天爸媽有多盼著我回來。
他說盛裊裊親口說了,這一次是真的徹底了結我們之間的仇怨了。
儘管我的異能晶核製成的溶液服下後,她沒能催生出同樣的雷電系異能。
但這不是我的錯。
提起這件事,盛墨言很是心疼:「寒英,裊裊她很善良的,她不怪你,也原諒你了。」
「從今往後,我們一家五口,就真的能團聚了。」
團聚?
我低下頭,盛墨言養尊處優白皙細嫩的手,和我滿是傷痕粗糙的雙手形成無比鮮明的對比。
我笑起來:「好啊,我們……終於團聚了。」
盛裊裊怎麼可能真的「原諒」我。
果然,我才在盛家的飯桌邊坐下,她就捂著口鼻作嘔吐狀。
她的丈夫,也就是我從前的未婚夫宋明瀾,憂心忡忡地扶住了她。
「裊裊,你何必勉強呢?身體要緊啊。」
「怎麼了?」盛父盛母立刻關切道。
宋明瀾眉眼間是掩飾不住的喜色,「裊裊懷孕了,已經兩個月了。」
「上次沒能催發出異能也是這個原因。」
他並不隱晦地瞥我一眼:「她聞不得髒東西,可能是寒英身上的屍臭味太重了。」
隨著飯桌上五人的目光向我投射而來,我也停下了吃飯的動作。
「我吃飽了,先回地下室,你們慢慢吃。」
「這怎麼行呢。」
盛裊裊急忙挽留:「本來是為了慶祝姐姐平安回家才聚在一起的,姐姐就這麼走了,倒成我的不是。」
但我已經離開飯桌,不顧盛父盛母的阻攔,回到了我住了三年的地下室。
「我去勸勸姐姐,她一定是生我的氣了。」
盛裊裊扶著肚子來到地下室門口,方才還溫柔善良的面色已經被深深的怨毒覆蓋。
3
「盛寒英,你的命真大啊。」
「連異能都沒了,竟然也能找回基地?」
「說,是不是你做了什麼手腳?九階晶核製成的溶液,為什麼沒能為我催生出異能?」
不同於以往的默默忍受,我冷冷地看著她,毫不掩飾面上尖刻的仇恨:「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你太廢物了?」
盛裊裊面色一變:「你說什麼?」
眨眼間,我已經上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盛寒英,你——」
她臉色急速漲紅,拚命伸出手來抓我的手,可無論她怎麼用力,也依舊不能撼動我分毫。
被異能強化過的身體,屍山血海里積攢出來的力氣,掐死她一個在基地養尊處優七年間沒殺過任何喪屍的人,就像掐死一隻小雞仔那樣簡單。
她身體騰空,臉色泛出青紫,目眥欲裂,大張著嘴試圖從空氣中獲取氧氣,喉嚨里發出粗嘎的聲響,像生鏽的車輪艱難滾動。
「裊裊!」
盛家人聽見聲響趕來,見狀大驚失色。
「盛寒英!你在做什麼?」
「放開裊裊!」
盛墨言和宋明瀾沒有任何猶豫,一個木系藤蔓,一個水系冰刀,齊齊朝我發射而來。
我舉起盛裊裊在身前抵擋,藤蔓和冰刀統統扎進她的身體里。
「裊裊!」
盛裊裊口中湧出鮮血,目光驚恐又悲憤,而誤傷到她的兩人,又驚又怒,難掩愧疚。
投鼠忌器,盛墨言痛心疾首,厲聲呵道:「盛寒英!你怎麼能——」
「我怎麼不能?!」
我自盛裊裊身後對上盛家人驚怒的眼神,笑了:「憑你們這七年間對我做的那些事,我到現在才爆發,已經算我窩囊了。」
「那是你欠裊裊的!」
盛父怒道:「若不是你,裊裊她本該是我們盛家的掌上明珠,而不是在夏家被虐待被毒打!」
「是我一生下來就會走會跑,主動和她調換身份的嗎?!」
盛父面色一滯。
末世最初,他們也曾這樣同我說過。
說當年我與盛裊裊調換是護士失誤,這事不能怪在我頭上。
可盛裊裊一次又一次地露出傷痕,哭訴夏家對她的苛待。
我被負疚感壓得喘不過氣,一言不發地認下本不屬於我的錯誤,拼了命地討好他們。
就這樣潛移默化,他們也覺得錯的是我了。
「就算不是你,可你也確實享受了本該屬於裊裊的人生,而裊裊在過去十八年所受的折磨,都是因為你。」
「重男輕女的媽,酗酒家暴的爸?」
我笑得眼淚止不住,看向盛裊裊布滿血絲的眼睛:「他們當真虐待了你、猥褻了你、折磨了你整整十八年嗎?」
盛裊裊掙扎的力氣逐漸小了,她驚恐又惱恨,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虛。
「當年調換身份不是我的錯,你回到盛家來,我也會沒有任何猶豫地回到夏家去,可你為什麼,要捏造這樣的謊言去壓榨我?」
「還有你,哥哥。」
我看著仍舊處在憤怒和心疼中的盛墨言:「你怎麼有臉一次又一次毫不留情地傷害我,又對我說你們仍舊盼著我回來與你們團聚的?」
「當年是誰把我和盛裊裊調換的,你還想不起來嗎?」
盛墨言蹙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是你!」
我近乎歇斯底里:「當年是你把我和盛裊裊調換的!」
「不可能!」
盛墨言的第一反應是否認:「你們出生那年,我不過五歲,我怎麼可能會……」
說著說著聲音就低了下去,巨大的惶然恐懼自他眼底升起,又被他飛快掩藏。
「盛寒英,當年的事已經過去那麼久了,裊裊已經決定原諒你了,我們一家五口從今天開始就能團聚了,你為什麼又要突然發瘋傷害她?」
「好,是哥哥的錯,哥哥不該下手那樣狠,你放下裊裊,有什麼不滿,你沖哥哥來。」
多麼無私又多麼偉大的哥哥啊!
就是幾近窒息的盛裊裊也被感動得哭出了聲:「哥、哥……」
然後下一秒,她頭一歪,徹底斷了氣。
盛墨言愣在原地:「裊裊?」
盛父盛母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喚:「裊裊!」
長著尖刺的藤蔓和泛著寒光的冰刀朝我襲來,我隨手一揮,便有兩條碗口粗的電流鞭子一樣揮舞過去,將在場剩餘四個人全都鉗制起來。
「你!你不是已經沒有異能了嗎?怎麼會?」
盛墨言忍著電流的刺激,滿眼驚駭。
我操控著這四個人來到一樓大堂,在柔軟的四人位沙發上坐下。
「因為我天賦異稟啊哥哥,你不是知道嗎?不然為什麼我被你傷過那麼多次,還是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裡?」
「怎麼,你害怕呀?」
我看著他瀰漫著恐懼的臉色,忍不住笑了:「你對我下手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又看向不停掙扎的盛父盛母:「你們使喚我的時候,不是很高興我有這樣的天賦,能保證你們一家人在末世里也能安穩幸福地活著嗎?」
「怎麼現在就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了?真是叫人傷心。」
我控制著電流強弱,能讓他們足夠痛苦,卻也不會立刻危及性命。
「寒英,我錯了,哥哥錯了,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盛墨言怕了,他滿臉青紫,艱難地沖我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你雖然不是爸媽親生,可這麼多年來,你在我們心裡就是最親的家人,末世到來的這幾年,也是因為有你,我們一家人才能活下來……」
「我和爸媽都是很感激你的,只是礙於裊裊,所以才不得不傷害你,既然裊裊被虐待的十八年是假的,那哥哥向你道歉,好嗎?」
「墨言!裊裊剛死,你怎麼就——」
「寒英!」
盛父厲聲打斷了盛母的哭腔,也沖我露出一個扭曲的笑臉:「寒英,這麼多年來是爸媽對不起你,爸爸向你發誓,從今往後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寶貝女兒!」
我心平氣和:「你們願意將一個殺死你們親女兒、親妹妹的兇手當成最親的親人,我可不願意和毀了我整個人生的人成為所謂的親人。」
我彎起唇角,言簡意賅:「去死吧。」
強勁的電流爆發出猛烈的白光。
4
我回到了末世前。
離喪屍爆發還有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