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嬌貴的禮裙在他手裡翻轉,沒一會就變得柔順有型。
彈幕哀號。
【看看都給男主磋磨成十項全能的管家了。】
【男主的手應該是握武器殺敵的,才不應該做這些事情。】
我咽下一顆葡萄,開口。
「祁之。」
男人將熨燙好的禮裙掛在人台上,轉頭看我。
「我家和斗獸場,你更喜歡哪裡?「
幾乎沒有思索,他開口:「我喜歡小姐在的地方。」
【這炮灰問的什麼問題,男主現在總不能說什麼壞話吧,畢竟主僕契約還在呢。】
我無視這些話語,笑眯眯沖祁之招了招手。
等他在我身邊坐下後,我往他嘴裡塞了一顆葡萄。
「乖。」我摩挲著祁之的唇瓣,「這葡萄好吃,賞你的。」
我不管祁之心裡怎麼想。
嘴上說得讓我開心,就夠了。
祁之好像並不是很喜歡吃葡萄。
他皺著眉頭,充盈汁水的葡萄只是在嘴裡隨意嚼吧了兩下,就被匆忙咽下。
喉頭滾動幾次,像是要衝刷掉嘴裡的味道一樣。
隨著他的動作,鎖骨間的主僕印記也從衣領處若隱若現。
我指尖下移,滑到他的胸膛,戳了兩下。
和我想得一樣,軟軟的。
立竿見影,祁之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瞳孔幾乎成了一條豎線,亮亮的,緊緊鎖定著我的位置。
7
人們契約獸人,有很多用途。
有的用來當打手,有的用來做實驗,有的就當招了個忠誠的管家。
但也有很多人,契約獸人,是為了用。
獸人們化形之後的樣貌大多不俗,體力也比常人要優越許多。
不論作為伴侶,抑或者是宣洩的對象,都很好。
開始契約祁之時,我其實單純就是抱著折騰他的想法,沒想幹什麼。
斗獸場那種地方亂得很,生死纏鬥之後,想要找個地方發泄都很正常。
這也是我一開始沒想著碰祁之的原因。
我嫌髒。
可一番逗弄下來,他表現的實在太生澀了。
我這才發現,他還是真是沒有經驗。
看著彈幕天天絮絮叨叨說我是炮灰,配不上男主。
一點子反骨又湧上來了。
我勾住祁之的脖子,從他的眉心,一路吻到唇瓣。
他的唇瓣很涼,很軟,很好親。
這是我的人。
我付了那麼一大筆錢,還給斗獸場的老闆提供了擴展生意的渠道。
配不上?
我親我的人,要我的人,需要什麼配不上配得上的。
我將祁之推倒在沙發上,撐在他身上看著他。
一個吻而已,面上還是冰冷的表情,耳朵卻已經紅透了。
呼吸急促。
跨坐的地方,也能感覺到他的身體遠沒有表情這麼平靜。
視線之內的彈幕混亂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像被屏蔽了似的一瞬消失。
我和祁之四目相對。
他喉頭滾動:「小姐……」
我手指點在他鎖骨處的痕跡上:「你是我的。」
祁之悶哼一聲。
鸚鵡學舌一般,開口:「我是你的。」
或許是怕我摔倒,也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麼。
祁之的手扣在我的腰上,沾染了我的體溫,將我緊緊包裹住。
美色惑人。
從前我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對著不同的物種,產生什麼想法。
但現在看著祁之。
我低下頭,貼上他的唇。
「小姐……」
「嗯。」
洶湧又野性的潮水,幾乎一瞬間將我吞沒。
8
如果不是第二天還要參加舞會,我想我一定會直接睡到晚上。
夜色里的祁之野的厲害。
乖了這麼久,似乎一下將那些兇狠勁頭宣洩出來了似的。
好幾次我都懷疑,這傢伙該不會是想用這種方式弄死我吧。
艱難摁掉鬧鐘,感受到身上的酸痛,我坐起身,惡狠狠踢了面前給我端來洗漱的祁之一腳。
只是他肌肉梆硬,這一腳沒給他踢痛,反而讓我本就酸痛的小腿開始一陣陣抽痛。
「嘶……」我倒抽一口涼氣,「你是鐵做的嗎!」
祁之一板一眼:「不是的小姐,我是肉和骨頭組合而成的。」
他放下臉盆,大手握住我的小腿,慢慢揉搓。
大約是以前在斗獸場經常受傷的緣故,祁之按摩的手法很好,不過一會酸痛便退去,舒服得我直想哼哼。
消失了一晚上的彈幕忽然一下又竄出來。
【昨天怎麼被屏蔽了?發生了什麼?】
【看兩個人這親密,男主又出賣色相了吧。】
【所以什麼時候能結束女炮灰這段劇情?】
【我打賭,男主絕對要忍到頭了,雖然跟原書劇情好像不太一樣,不過畢竟衍生成世界了需要點合理性,多犧牲一點也正常。不出半個月這段劇情絕對就要走完了。】
【男主也太有耐心了。】
我挑挑眉。
昨晚一遍一遍纏著我,可不太像是有耐心的樣子。
不過祁之實在是很合胃口,我也懶得糾結彈幕總給我設死亡倒計時這回事。
任由祁之抱著我洗漱完,穿好裙裝。
我懶洋洋打了個哈欠,拿著遮瑕遮掉會露出來的痕跡後,隨手指了一件男裝。
「你穿那個跟我去。」
祁之很微妙地沉默了一下:「我和小姐一起出門?」
「那難道我自己開車?」我不耐道,「速度快點。」
祁之頓了頓,走過去,直接脫衣開始換裝。
充斥著各種疤痕的背上,還有幾道新鮮的抓痕,出自我昨晚的貢獻。
他倒也不害羞,當著我的面三下五除二就換好了衣服。
今天是場商業舞會。
其實原本按照之前想法,我是要另外找個男伴一起出席的。
結果一直到今早醒過來,我才想起這回事。
就好像潛意識裡,我已經默認身邊已經有祁之陪著,不再需要任何人一樣。
……這個習慣不太好。
但現在這個情況,除了讓祁之陪我去,臨時也不好找人了。
從祁之到我家後,這還是第一次正兒八經出門。
斗獸場中人聲鼎沸也自在愜意,面對這樣和平的場景,他卻繃緊了肌肉,看起來有點不知所措。
我勾著祁之的臂彎,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撫。
「有什麼好怕的,這裡又沒東西吃了你。」我隨意道,「等會我有點事要離開一下,你自己吃吃喝喝別客氣,等我回來就好。」
祁之乖乖點頭。
高大的獸人垂眸,輕輕說道:「我等你。」
廊下吹響的風鈴叮鈴鐺,吵得耳邊作響。
我克制被吵得亂跳的心,撇開視線:「嗯。」
一直到走開,我都一直能感覺到祁之的目光在我背後跟隨。
這不過是他對簽訂了契約的主人,應有的態度而已。
我這樣安撫自己,笑著接上了生意夥伴們的話題。
9
剛談好一筆單子。
一直沉寂的彈幕忽然跳出一句話。
【男主好像要挨打了。】
心裡一突,我和身邊人告別。
重新進入會場後,我很快看到了圍起來的人群,以及人群之中的祁之。
祁之正將一個長著狗耳朵的獸人摁在地上,準備揮拳揍下去。
餘光見到我來了,他很快僵住動作。
這一瞬間的分神被對方抓到了破綻,很快一腳踢在他膝蓋上,準備回擊。
一旁大約是犬系獸人主人的男人沖我道:「斗獸場買來的就是沒禮貌,我不過是讓他給我笑一個,他不僅不理人,還想傷我的獸人……」
「閉嘴。」我打斷他的話。
緊接著,我對場中愣住的祁之道:「待著幹什麼,打回去,我兜底。」
祁之的眼睛一亮。
場中的局面很快就成了一面壓倒性的勝利。
祁之兩下將犬系獸人揍昏之後,甩了甩手,回到了我的身邊。
旁邊的男人還想說什麼。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怎麼?是準備找我要個說法?」
男人終於意識到我是真的生氣了。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茫然道:「這……這只是一隻獸人。」
「這是我的人。」我說,「你這麼有色膽,怎麼不敢叫我給你笑一個?」
「城東那塊地,你別想要了。」我冷冷道。
不等他求饒,我拽著祁之轉頭走出了宴會廳。
回到車上,我頭痛地揉揉眉心:「你剛剛為什麼一見到我就停手?」
祁之猶豫一瞬:「我怕給小姐帶來麻煩。」
一瞬間,快要淹沒我理智的怒火,忽然下去了大半。
車窗縫隙的冷風一吹,我盯著祁之的側臉,忽然覺得心裡又酸又澀。
我是樂於見到祁之低頭的。
在斗獸場的後台,他雖然雙手被束縛,卻從來沒有被拘束的克制。
然而現在,祁之明明空著手,卻開始低頭猶豫了。
主僕契約只能限制他不傷我,聽我的話,卻管不了他怎麼想。
我明明應該對他警惕。
可我卻更深刻地意識到,我好像開始在乎祁之了。
偏偏這個時候,那些陰魂不散的彈幕齊刷刷又冒出來。
【我就說男主就是在隱忍不發吧,這不是和劇情中那個聯手鬥倒炮灰的人交流上了嘛。】
才亂跳的心,驀地又涼了下來。
10
祁之實在太對我的胃口了。
生活中任勞任怨,渴望時糾纏到力竭也不停下,饜足無比。
我旁敲側擊問起宴會時我走開後的事。
祁之只說了後來那個男人的相關。
彈幕所說的那些,一概沒有提起。
我嘆了口氣。
吩咐底下的人暗地裡做好安保準備。
想了想,又找關係,臨時契約了三個獸人過來。
大概是我之前沒有和獸人相處過,所以才會對祁之在意。
我這樣想著,任由這些人擠開祁之,代替他照顧我。
這些獸人都是被專門教導過的。
說起話來,一個比一個會哄人。
比起常年沒有什麼表情,又沉默寡言的祁之來說,明明更好才對。
然而就是哪裡都不對勁。
我忍不住用餘光去看一旁的祁之。
他空著手,沉默盯著我的方向,看了半天,什麼沒說,什麼也沒有做。
【太好了,男主肯定開心死了不用被使喚。】
【不對吧樓上,你確定男主這個表情是開心?】
【他面癱臉,沒有什麼表情不是很正常嗎?都私底下跟那個想鬥倒女炮灰的人聯繫好多次了,不是想快點擺脫炮灰的使喚,難道還吃醋啊?】
【我怎麼感覺好像有點不對……都偏離這麼多了,再偏離一點我都不覺得意外了。】
【其實我覺得這兩個人挺好磕的(頂著鍋蓋逃走)】
打從這些獸人進門,祁之就一直沉默。
他甚至都沒有問我為什麼會突然帶一堆獸人回來。
連被擠開,都是順從地站在一旁。
所以他現在連說點話騙騙我都懶得了。
我收回目光,一口吃下狐狸獸人剝好的葡萄。
很氣。
但是又說不清楚,我到底在氣什麼。
夜晚,我推了幾個獸人說要給我按摩的意思,躺在浴缸中。
溫熱的水,熏得我暈暈乎乎。
即將墜入夢境時,一條微涼的尾巴忽然攀上肩頭。
我不耐煩睜開眼,和半人半蛇狀態的祁之對上眼。
「小姐。」
他原本就高大。
半身變回蛇形,更是高了一大截。
往面前一站,遮天蔽日,完全吞噬掉了我面前的所有光線。
「你來做什麼?」
祁之的蛇尾鑽入水中,緊緊纏住我的腰。
「以前這個時間,小姐已經睡了。」他說,「小姐今天心情不好。」
掙了兩下沒讓蛇尾挪位置,我抽了抽嘴角:「所以,你想說什麼?」
祁之俯下身,湊到我面前:「小姐,他們沒有我好看。」
「也沒有我陪小姐的時間長。」
「喂小姐吃東西,毛手毛腳的,燙到了小姐。」
唇角被輕輕摩挲。
祁之的曈豎成了一條直線。
他抬手抓住我的手,讓我順著喉結,一路滑到鎖骨的契約痕跡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