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看我的眼神,仿佛覺得我被調包了,恨不得帶我去做親子鑑定。
她給我請了營養師,帶我出入各大 spa 場所,立誓要讓我變成小美女。
我爸爸見我能正常跟人交流,雖然不說話的時候有點呆,他已經開心得合不攏嘴了。
我上初中認識了明珠,她又漂亮又傲氣,拉著我的手走在操場上,給我也鍍了光。
我倆友情深刻的一個很大原因,是因為我太呆了。
明珠說:從沒見過這麼呆的人,太好奇了。
結果明珠沒想到我不光呆,還有點傻。
有人嘲笑我是小黑胖,我罵他是大蠢驢。
他罵我是鄉下妞,我罵他是大蠢驢。
他罵我是醜小鴨,我罵他是大蠢驢。
十個回合下來,他被我氣跑了。
大蠢驢,他對重複的力量一無所知。
等他長大以後,看看電梯里的廣告,就知道多可怕了。
從此以後,誰見了他都得說一聲,啊,他就是那個大蠢驢啊。
嗯,這就是暗戀明珠、嫉妒我天天跟著明珠的大蠢驢——元宵。
暫且不提這個大蠢驢。
我很難對外界的事情提起興趣,經常做的事情就是發獃畫畫。
一直到我初三,在我爸辦公室見到了江白。
那是我第一次主動表示對什麼人有興趣,激動得我爸差點把江白抓來給我當哥哥。
當然這事兒沒弄成,被我媽臭罵一頓。
如果說其他人在我的眼裡,是模糊的方形體,那江白就是有稜有角有色彩的。
後來我想想為什麼當初能看得見江白,大概是因為他的確長了一副好相貌。
初三這個年紀,身邊全是剛剛發育的毛頭小子,青春痘還沒消去呢,沒啥好看的。
江白比我大一歲,他清朗挺拔,冷冷清清,誰見了都得多看兩眼。
更何況,他身邊還有個氧氣美女蘇雪。
我爸沒指望著我能考重點高中,清華北大。我媽想著將來把我送出國,成績過得去就好。
到了高三的時候呢,我媽要送我出國,遭到了我的抵抗,我去了南大。
我媽氣得要斷我的糧,我爸覺得她小題大做。
「你知道什麼!」我媽媽偷偷抹眼淚,「金百萬,你想沒想過,咱們老了,放下這麼一個大集團,元寶怎麼過日子。她連一百塊錢能買什麼都不知道,被人騙了還得給人數錢。每天就知道畫畫,發獃。我不逼著她出國鍛鍊一下,整天縮在自己的小龜殼,什麼時候她才能長大!」
自閉症是很難徹底痊癒的,儘管我已經學著去跟別人交流,偽裝成很好的樣子,可我發獃的時候還是顯得有些傻,在人多的場合會全身僵硬,走路同手同腳。
明珠教過我一招:「金錢豹,你呢,想跟人交流的時候就假嗨!等混熟了,人家也不在乎你是不是個呆瓜了。你不想搭理對方的時候,就抬著下巴裝高冷,這樣對方就識趣了。」
不得不說,明珠這招很有用,我上大學以後靠著假嗨的本事迅速地融入了宿舍。等她們發現我是個呆瓜的時候,也晚了。感情已經擺在那兒,回頭無岸。
托我媽的福,我上大學的時候已經十分能看了。追我的男生很多,我特別煩。於是我就經常裝高冷,冷眼看他們,於是追我的人越來越少,終於清凈了。
話又說回來,我上高中那三年,最大的興趣就是嗑 cp。
所以一周有個兩三天,我都會去看看江白跟蘇雪。
有時候跟在他們後面啃黃瓜,有時候啃蘋果,有時候喝椰子。
明珠覺得我嗑 cp 已經走火入魔了。
我還專門註冊小號,混到江白學校的論壇里,成了他們的 cp 粉。
嗯,我們 cp 粉的名字叫白雪公主,聽著就浪漫。
至於我的 ID 嘛,嘿嘿,我叫——江白的腋毛。
我可是應援團的大粉頭,提供各種物資,為我們的白雪公主加油打氣。
江白打球的時候,我買橫幅。
蘇雪跳舞的時候,我買花。
江白跟蘇雪考試成績出來,我請所有粉絲喝奶茶。
當然,我雖然不露面,但是其他 cp 粉會高舉橫幅。
——此次行動,全由「江白的腋毛」贊助!
我寫到這裡,嘿嘿一笑。
「我以為你在看什么小黃漫。」江白伸過手,拿走我的筆記本,看了看上面的文字,挑眉說道:「江白的腋毛就是你?你知不知道高中那三年,一旦我穿短袖,不管是男生女生都盯著我腋下看。就連代課老師都特別好奇,我腋毛長什麼樣子。」
「美少女的事情你少管!」我搶過筆記本,「我正打算連載新漫畫呢,在捋思路。你不是要加班嗎?快走快走。」
江白沒搭理我,拿起遙控器調了一下空調的溫度。
我抗議道:「調這麼低!會冷的。」
他丟下遙控器,摘掉手腕上的表,盯著我說:「防止你一會喊熱,我提前調低點。」
我一看他的眼神,連滾帶爬地就要逃離書房。
江白掐著我的腰,把我放書桌上,吻了過來。
嗯……這已經是我跟江白畢業後的第二年啦!
我當了一個漫畫家,但是我連載漫畫的時候太涼了。我爸怕我傷心,豪擲百萬給我打賞,結果還真把我捧紅了。現在粉絲們,天天催著我更新。
粉絲們真情實感地對我:「大大都這麼有錢了!畫漫畫一定是為了夢想!我們要守護大大的夢想!」
我心虛地想著,大家還是幫我多多訂閱吧。畢竟江白說了,我要負責家裡的水電費,還不許用我爸爸的錢。水電費啊!夏天空調洗澡好費錢的!所以我總是被逼無奈,跟江白一起湊合著洗。
至於江白呢,他一邊讀研,一邊在一家大公司做項目。
我問他為什麼不創業,他說還不到時候。
我爸背地裡跟我說,江白這個人,不是池中物。他積蓄夠力量,會一飛沖天。
我爸又說,不過你放心。咱們金家就是降龍的韁繩,不怕他將來對不起你。
很多人都好奇,江白知道了我是首富女兒以後,會怎麼對待我。
反正就跟以前一樣啊,他還是會給我買禮物。
有錢的時候就買貴一點的,沒錢的時候就買便宜一點的。
總歸,送的東西都會讓我開心。
比如,我們會在凌晨兩點,悄悄跑到江邊放仙女棒。
又如,他會開著車,帶我去山上看日出。
有錢的時候呢,會帶我吃大餐,國外空運的和牛。
沒錢的時候呢,會在路邊吃麻辣燙,還要加一份泡麵。
當然,大四考研成績出來的時候,江白已經徹底放棄讓我深造的打算了。
後面的事情呢,還沒寫。
因為生活在繼續,我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13 江白的秘密
我叫江白,這名字沒什麼特殊的。
我爸是個賭鬼,喝酒了就打我媽,有時候連我也打。
我是在周圍人同情的目光中長大的,我生長在這樣的家庭,沒有一個朋友。
八歲的時候,我媽病了。我爸怕出醫藥費,跑了。
我奶奶把能借的錢都借遍了,我媽自己拔了氧氣管,死了。
後來沒兩年,派出所找上門。說是外地傳來消息,我爸喝醉酒跌進江里淹死了,問我家要不要去收斂屍體。
我沒去,這事兒也沒告訴我奶奶。
我對痛苦跟生活感到很麻木,但是我知道我得裝得懂事,這樣我奶奶才放心。
到了高一,跟我相依為命的奶奶得了一場大病。
我思來想去,去找了本地首富金百萬。他跟我奶奶有舊交,這些年一直資助我讀書。我跟金先生借了三十萬,但是沒能救回我奶奶的命,她含著淚走了。
她怕我一個人孤零零地活在這個世上,只能用僅有的力氣攥緊了的手。
我奶奶走後,我常常坐在空無一人的客廳里。待到天亮,洗個冷水澡,去上學。
鄰居家的王阿姨是個好人,常常給我做飯,也拜託我照顧她女兒蘇雪。
我感念她的恩情,答應了幫她照顧蘇雪。
蘇雪是個非常敏感的女孩子,有時候我覺得挺煩的,但是我沒有表現出來。
我奶奶在世的時候常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王家阿姨的恩情,我得還。
生活就是這麼無趣,日復一日地過著。
有一天,我發現了跟在後面的小黑胖,忽然就覺得生活多了些意思。
她常常出現在我不遠不近地距離,有時候啃著一根黃瓜,有時候捧著一個蘋果。
等她吃完了手裡的東西,我也到了學校,她也不見了。
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總要觀察觀察她在吃什麼。
她的吃相很有意思,先啃一大口,塞著滿嘴,然後慢慢咀嚼,像一隻小倉鼠。
我有時候猜測她到底跟著我想幹嘛,也好奇她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畢竟小黑胖這個年紀,看著像個初中生,不好好讀書,跟著我挺奇怪的。
一天兩天,挺正常,我升高中以後長得越發不錯了,經常有小女孩跟著我。
但是能跟幾個月,就不正常了,搞得我出門總要看看身後。
我發現個規律,一旦我跟蘇雪在一起,小黑胖就跟著我久一些。
如果只有我,她看我一會兒,就離開了。
我忍不住猜測,難道她暗戀的人是蘇雪?
我上高二的時候,本校有個組織叫做「白雪公主」,號稱是我跟蘇雪的後援會。會長叫「江白的腋毛」,贊助學校的女孩子們做活動,搞得我有些頭大。
高二有籃球賽,我也參加了,第一名有五百元的獎金。
決賽的時候,「江白的腋毛」買了很多東西送來,還給我們贊助了球服。
任憑我怎麼問,都問不出「江白的腋毛」到底是誰。
中場休息的時候,我看見了小黑胖,算起來我們已經「認識」一年了。
這一年,我看著她變得白了,長高了,也瘦了很多。
她非常非常安靜,坐在角落裡的一個位置,從書包里掏出一盒水果沙拉吃。
小黑胖不說話的時候顯得呆呆的,我看見本校一個男生故意撞了她一下,一看就是想搭訕,要電話。
這一年小黑胖的變化很大,眼睛大大的,臉圓圓的,白白的,像個小饅頭。
我在想,往後追她的人肯定越來越多,她是不是就不會來看我了。
我悵然若失的時候,小黑胖只是看了一眼那個男生,默默地站起來換了更角落的地方。
我看著,不知道為什麼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蘇雪過來給我送水,我莫名地有些緊張。
我抬頭一看,正好遙遙地對上小黑胖的眼睛。她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我有些走神。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蘇雪已經把水塞給我了。
小黑胖吃完了一盒沙拉,跟以前一樣,又消失了。
後半場我打得有些恍惚,勉強提起精神贏了比賽。
得了第一名,「江白的腋毛」在幕後指揮後援團的粉絲們,搞了一輛冰淇淋車送到學校。
排場特別大,弄得我有些尷尬,抓心撓肺地想知道這個「江白的腋毛」到底是誰。
到了高三,我終於知道了,原來「江白的腋毛」就是小黑胖。
特別巧,那天蘇雪上課暈倒了,我送她去了醫院。
蘇雪去做檢查,我在外面站著,一眼就看見了小黑胖。
她穿著白色的連衣裙,脖子上掛著一條鑽石項鍊,比之前又白了很多。
她一出現,整個醫院大廳很多人都在看她。
小黑胖眼睛還是那麼亮亮的,軟糯糯、白嫩嫩的樣子。
她沒看見我,找了個地方坐下。
我鬼使神差地坐到了她後面,看見她用微信。
微信的名字叫做「江白的腋毛」,一瞬間我腦袋裡閃過很多畫面。
原來,原來她就是「江白的腋毛」,「白雪公主」後援會會長。
那她……跟著我兩年,只是因為嗑我跟蘇雪的 cp。
我人都傻了,心絞著疼。
小黑胖忽然扭頭,看著我。
這是兩年來,我們第一次離得這麼近!
我喉嚨就跟打了結一樣說不出話,只知道盯著她看。
小黑胖看了我三秒,若無其事地站起來走了。
她剛走路的時候竟然有些同手同腳,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重新開始走。
後來我問她,她那天去醫院幹什麼。
她特別認真地告訴我:「我遇到人多的時候就容易緊張害怕,所以我就鍛鍊自己。時不時地去醫院,廣場,學校門口這些地方。」
我聽了,抱了她好一會兒。
高考結束以後,蘇雪要出國讀書,這幾年蘇叔叔賺了很多錢。
蘇雪跟我表白,說她喜歡我。只要我跟她在一起,她就留下來。
我拒絕了她,話講得很直白,說如果不是阿姨拜託我,我根本不會跟她走得近。
蘇雪哭著進了機場,我如釋重負。
我在回家的路上,下起了很大的雨。
我坐在便利店的傘下躲雨,其實心裡很難過。
我在想,蘇雪走了,cp 應援會散了,小黑胖還會來看我嗎?
我一抬頭,就看見了她。
她戴著一頂黃色的皮卡丘帽子,坐在對面的大傘下,在吃一個蔬菜三明治。
我幾乎沒有思考,朝著她走過去。
可是我沒能走到小黑胖面前。
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了我們兩個中間,等那輛車消失,小黑胖也不見了。
我站了一會兒,走過去看了看,那個桌子上放著一根皮卡丘的頭繩,應該是小黑胖落下的。
我撿起來,等了好一會兒,小黑胖都沒有回來找。
那條頭繩,我戴在了手上,希望小黑胖哪天能看見。
我上大學以後,小黑胖就很少出現了。
也許南大距離她家有些遠,也許蘇雪走了,她也不想來看我了。
我戴著那條頭繩,室友調侃我,我才知道這一根小小的頭繩竟然要三千塊,是一個奢侈品牌的聯名款,小黑胖比我想像的更加有錢。
可是小黑胖丟了它,卻沒有回頭找,也許在她的眼裡,我跟這條頭繩一樣,只是生活調劑品。有,也開心,沒有也微不足道。
我大二的時候,做夢也沒想到小黑胖會到南大讀書。
我在食堂看見她的時候,都懷疑自己在做夢。
「看見了沒有?藝術系的大一學妹,叫金金。」室友推了推我,「要她微信的人都能排到長江了,但是這個學妹可不好追,特別高冷。」
她已經非常漂亮了,扎著高高的馬尾,穿著漂亮的鵝黃色裙子,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公主。站在人群中,在發光發亮,能衝散所有濁氣。
我死死地捏著餐盤,假裝鎮定地在她後面排著隊。
輪到她的時候,她可憐兮兮地說道:「阿姨,拜託拜託,給我一點肉吧,我沒錢了。」
我恨不得把所有食堂的肉都給她買下來!讓她吃一輩子!
她刷飯卡的時候,我看了一眼餘額,只剩下五塊錢了。
我幾乎是耗盡了畢生所有的勇氣,跟她要了微信。
沒想到她真的加我了!
為了掩飾我的緊張跟窘迫,我克制住表情,冷淡地給她分享了一些兼職信息,沒話找話。
我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真的跟我一起打工了!
那兩年多,我回想起來都覺得恍惚,不敢相信我們幾乎每天待在一起。
她做事非常認真,也從不覺得辛苦。
金金對金錢非常不敏感,一開始拿到手工資,兩三天就花完了。
後來再拿到錢,我就幫她規劃怎麼花。
我上大三的時候已經開始做項目賺錢,漸漸地不去做那些兼職了。
金金也不怎麼去了,我估計是她家裡又給她錢了,經常能看見她悄悄往我書包塞一些進口零食。她的新裙子、新首飾也越來越多。
「老大。」室友們擠在一起問我,「你跟金金到底進展到什麼地步了?兩個人整天待在一起,都沒見你們牽過手,到底有沒有談戀愛啊。」
很多人都好奇這個問題,金金拒絕了很多人,但是也不代表她就是接受了我。
我不敢跟她表白,我怕被拒絕了以後,她從此以後躲著我走。
金金快要過生日了,我琢磨著準備一份生日禮物,試探一下她的心意。
正好那一晚,我去幫一個項目方送東西,在本城有名的會所遇見了她。
那晚,金金打扮得特別漂亮,頭上戴著一個鑽石小皇冠,被一個高挑的女孩摟著。
我看著她們進了一個包廂,金金被簇擁著,在黑夜裡閃閃發亮。
過了一會兒,她朋友牽著她的手出來,我下意識地躲在角落裡。
她朋友說:「金錢豹,你說說你,爭氣點吧!高中跟了江白三年,大學跟了兩年,竟然還沒把他拿下!寶貝啊!一場遊戲一場夢,人生得意須盡歡啊!你再不動手,浪費大好年華啊。」
一場遊戲一場夢……
金金只是把我當成了一場遊戲……
第二天金金約我去遊樂場玩兒,去坐摩天輪的時候,她試探性地碰著我的手,就是她那個朋友教她的。
我在想,如果我避開了她,金金是不是從此以後再也不想玩這個遊戲了。
我反手握住了她,抓得很緊。
金金先是有些驚訝,又特別開心。
摩天輪在最高空的時候,我抱住了她,吻了她。
她暈暈乎乎的,趴在我的肩膀上問我:「江白,你也喜歡我嗎?」
我在心裡說,不,我是很愛你。
那天以後,我們確立了戀愛關係,牽著手走在學校里。
我們雖然在一起了,我卻心裡覺得特別空。
說實話,我不知道怎麼才能牢牢地抓住金金。
她幾乎沒有什麼物慾,對於禮物,收到很開心,不收到也不會難過。
有別人追我,她也不吃醋,聽故事似的,聽完了一扭頭就去看漫畫了。
蘇雪的出現,我始料未及。
她做出傷害金金的事情,我更是憤怒。
金先生出面擺平了這件事情,為金金撐起了保護傘。
我憤怒之餘,又覺得十分無力,我能給金金的實在太少了。
金金不知道,其實我早就知道她是金百萬的女兒。
我們剛在一起沒多久,金先生就找到了我。
他把我當成晚輩來對待,客氣溫和。
「江白,叔叔也算從小看著你長大的,有些話就直說了。
「元寶是我唯一的女兒,她小時候因為我們照顧不周,得了自閉症。
「你看看她啊,十九歲的大姑娘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她雖然好了很多,但是有時候還是會反應慢一些,對外界的感知弱一些。我跟她媽媽總是擔心她被人欺負,被人騙。她是個很好的孩子,努力去適應社會,跟著你到處打工,越來越開朗堅強。」
原來,金金在外面打工的事情,金叔叔他們是知道的。
「做父母的,可能會過於保護,珍惜自己的女兒。江白,你是個有擔當的男孩子。叔叔希望,你也能保護好金金,耐心地等她長大,好不好?」
我知道金叔叔在說什麼,也答應了他。
其實我們都很清楚,金金跟我在一起,不見得是因為愛情。
她分辨感情的方式跟別人很不一樣,我問過她,她喜歡我什麼。
金金特別認真地告訴我:「喜歡你的色彩跟線條。」
我特別慶幸金金生活在一個有錢有勢的家庭,能讓她靜靜地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裡。
她在努力地長大,表現得開朗活潑,表現得能獨當一面。
安靜下來的時候,又變回那個小呆瓜。
那天金金在圖書館問我,為什麼喜歡她。
我開玩笑地說:「被你貧窮卻不屈的意志感染了」
其實我想不出理由,她在身後看了我六年,我也悄悄看了她六年。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大概就是這樣的。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