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滿完整後續

2025-08-1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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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機一直在響,到最後,他乾脆關機。

我躺在床上,翻身背對著他,平靜地開口:「你去忙吧。」

從前沒有得到的陪伴,現在好像,也不那麼重要了。

「睡吧。」

「……以後,我不會再掛斷你的電話。」

屋子裡只有沉默,秦宵替我掖掖被角,起身走了。

我確實累了,一覺睡到晚上九點。

醒來的時候,秦宵還在。

他靠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手插著兜,嘴裡叼著煙,這副痞里痞氣的樣子,只有我知道。

客廳沒開燈,灰暗中,煙頭的橙色火星明明滅滅。

「餓了嗎?我煮了粥。」

他朝我走過來,順手掐滅香煙。

我慢慢攥緊拳頭,到底還是鼓足勇氣,說出了想說的話:

「離婚吧,我們。」

秦宵腳下一頓,他好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漫不經心地笑了一下。

他散漫地問我:「理由?」

我脫口而出:「我討厭你。」

他走到我面前,把我的頭髮撩到耳後,手掌停在我的臉頰上。

「滿滿,結婚的時候,我們說,生老病死、不離不棄。」

「我們連生死都不怕,討厭又算什麼東西?」

「所以,老婆。」

「你的理由,不成立。」

8.

那天晚上,我和秦宵大吵一架。

其實,是我單方面發脾氣,他只是聽著。

我不知道他什麼意思,明明不愛了,為什麼還要彼此折磨不放手。

第二天,我給《慢生活》的導演發簡訊道歉。

他很客氣地告訴我,以後我不用去錄製了。

「滿滿啊,以前不知道你跟秦先生的關係,如果哪裡怠慢了,你多多見諒。」

「聽秦先生說你最近身體不好,他的意思是,讓你多休息休息……」

我憋著火,給秦宵打去電話,他接得很快,就像是專門在等我。

我問他憑什麼擅自處理我的工作。

他反問我:「我賺錢給你花,不好嗎?」

我冷冷笑說:「秦宵,我要離婚,你別犯賤,犯賤也沒用。」

「不行咱們就法院見。」

他也跟著我笑:「你可以試試看。」

之後的半個月,我的工作被陸陸續續地推掉,沒人敢用我。

秦宵在懲罰我,就像在懲罰一隻不聽話的小狗。

我不信邪,到處跑場子,得到的卻總是一句:「抱歉啊,余小姐。」

離婚的事也不順利,凡是我找到的律師,總是沒兩天就反悔,不接我的案子。

秦宵,你一定在笑吧,看我像個小丑一樣掙扎,是不是你的樂趣?

你根本不愛我,你只是見不得,有人反抗你。

9.

和秦宵冷戰的第十天,電影《畫境》通知我去終選試鏡。

我激動得在床上打滾兒。

這部片子陣容強大,從導演到演員都是頂級的,還擁有一半外商投資。

也許,這就是為什麼秦宵不能輕易插手的原因。

我暗暗高興。

我以為,在我和他的戰爭里,我終於取得了一點勝利。

我在試鏡現場碰到了蘇躍。

她大大方方地跟我打招呼:「滿滿姐,你也是競爭女一號的嗎?」

「你演戲那麼厲害,一會兒可得讓著點我呀。」

她的經紀人笑得陰陽怪氣。

「余小姐肯定不是來競爭女一號的呀,女一號不需要演技,需要的是咖位啊。」

「而且躍躍,秦先生不是說了,讓你只管好好演,女一號肯定是你的,你別擔心。」

我合上劇本,打算抽出一分鐘,教教蘇躍做人的道理。

我問她:「我準備和秦宵離婚,你知道嗎?」

看她眼睛一亮,我噗嗤笑出聲,接著說:「可是,他不同意。」

蘇躍肉眼可見地失望,我站起身,比她高出半個頭。

我拿手指戳著她的額頭,壓得她連連後退。

「蘇躍,你要是能說服秦宵跟我離婚,趕緊娶了你,那才是你的本事。」

「在此之前,你不覺得你自己,跟那些沾沾自喜的小三沒什麼兩樣嗎?」

「知道我為什麼懶得理你麼?因為,掉價。」

她被我說得臉色通紅,我抽出消毒紙巾擦擦手,轉身把紙扔進垃圾桶。

10.

《畫境》這部電影,背景是在民國,講的是風流畫家的幾段愛情。

男主是富商家的少爺。

十八歲時,他父親娶了位美艷的姨娘,姨娘媚眼如絲,常常讓少年心神蕩漾。

兩人就在壓抑的高牆大院裡,偷偷談起一段禁忌的戀愛。

她是他愛情的啟蒙,也是他身體的啟蒙。

我要競演的角色,就是這位小姨娘,戲份不多,但是人物形象足夠飽滿生動。

我在台下候場,突然有人貼在我的耳邊,蠱惑地喊我:「姐姐。」

我心裡咯噔一下,回頭一看,竟然是方瑾昱。

早就聽說,他是這部電影的男一號。

他比我小五歲,之前拍《慢生活》的時候,就姐姐長姐姐短地喊我。

他總是跟在我屁股後面,就跟個沒斷奶的小孩兒一樣黏人。

那個時候,我真覺得他像我弟弟。

可是今天,他盯著我,眼神里好像藏著不一樣的東西。

就像少爺對姨娘,總是在沒人看見的地方,甜膩膩地叫她姐姐。

總是在沒人看見的地方,帶著占有的慾望,撩撥她、引誘她。

我掐著手指,讓自己回神,假裝輕鬆地跟方瑾昱打聲招呼。

他笑眯眯地問我:「姐姐,你的病好點了嗎?」

「臉好紅。」

是劇本里的台詞。

11.

試鏡的片段,正好是姨娘裝病出門玩。

這場戲,方瑾昱跟我演對手。

姨娘喜歡水,就跑到城郊的月牙湖去游泳。

說不出是故意還是碰巧,少爺正好在這兒寫生。

女人被水打濕衣衫,勾勒出曼妙的曲線,成為這個夏天裡最美妙的毒藥。

少爺在岸上默默注視著她,眼底的慾望愈加濃烈。

她玩夠了,就靠到岸邊,做賊似的跑進藏著衣服的山洞。

少爺跟著她,踩進狐狸編織的網。

一開始,她瞧見他,還假裝驚慌失措。

他挨著她坐下,她就紅著臉往一旁蹭,跟他拉開一段距離。

少爺突然捏住她的臉,有些戲弄地湊過去。

他並不急著吻她,只是怪她:「躲我?你能躲到哪兒去。」

「姐姐,你最近,不乖。」

……

方瑾昱已經湊得很近了,他一隻手勾著我的脖子,圈著我逃不掉。

房門突然被人打開,秦宵走進來,坐在導演旁邊,笑說:「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他的視線冷冷掃過方瑾昱,最後落在我身上。

他沖我勾起嘴角,像是頑皮的貓,在戲弄天真的老鼠。

我才知道,原來,他是《畫境》的出品人之一。

秦宵是故意的。

他在等著看我拼盡全力反抗他,然後,他只用一根指頭,就能將我鎮壓。

他在銼磨我的銳氣。

我呆呆地愣在那兒,感覺心口豁出一個大窟窿,穿堂風吹過,涼得瘮人。

方瑾昱突然捏捏我的後頸,聲音帶著沙啞,輕飄飄地鑽進我的耳朵:

「姐姐,專心點,該你吻我了。」

不對。

試鏡的片段,到這裡應該結束了。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他接著說:「或者,我吻你,也可以。」

而這一句,不是台詞。

秦宵的笑容,猛地沉下去。

12.

「足夠了。」

秦宵突然出聲。

他手裡擺弄著打火機,不爽地喊我:「余滿滿,回家等通知。」

我默默攥緊拳頭,等通知?

我真想跳起來撕了他的臉。

方瑾昱扣住我,將我摁在座位上。

他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不用等,我要的就是你,我的……小、姨、娘。」

他靠在我的肩膀上,懶洋洋地看著秦宵,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不好意思啊,前輩,這件事,我說了算。」

「知道方途安吧?他是我爸。」

我記得,方途安是這部片子最大的贊助商。

方瑾昱仰起頭,頭髮扎得我痒痒的。

他得意地問我:「小姨娘,你家少爺他爹,厲不厲害?」

13.

合同是當場就簽的,方瑾昱生怕我跑了一樣。

秦宵冷冰冰地看著,等我簽完字,再抬頭他已經不見了。

走到地下車庫,突然一股力量把我拉到角落。

秦宵低頭吻了過來,我甩包砸在他頭上,罵他:「你有病就去治,別來我這兒發瘋!」

他瞪著我,咬牙忍著脾氣。

「余滿滿,我這輩子沒挨過的打,全讓你給我補上了。」

他笑得很冷,帶著輕蔑問我:「不讓親?」

「怎麼,方瑾昱的吻技,比我好?」

我也笑:「等離婚了,我找他體驗體驗,到時候給你答覆。」

我很少見他這麼不順心。

秦宵,被資本打敗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早該知道,沒人能一手遮天。

秦宵陰沉沉地打斷我:「你鬧夠了沒有!」

「就因為我掛斷你的電話,非要離婚?」

「你不能發簡訊再告訴我一聲?余滿滿,說到底你只是在報復我,你就是想讓我愧疚!」

「好,我愧疚,我跟你道歉,我也保證以後不再掛你電話,你還要怎麼樣?」

我看著他的臉,突然覺得,秦宵演了那麼段愛情,但他根本不懂愛情。

他就是個自私自利的混蛋,他不懂懺悔,更不會反思。

他只想要別人一步步退讓,來裝點他所謂的太平盛世。

「說到底,你還是因為蘇躍。」

「那些緋聞,是我的工作,你不會不懂。」

他還在喋喋不休,他絕不會承認,他在愛情里分心了。

他糾纏的樣子,真難看啊。

我愛了五年的人,在這一刻灰飛煙滅,留下的,只有一副醜陋的殼。

我咂咂嘴,真替自己不值。

「秦宵,不如我們玩個遊戲。」

「一個月內,如果你沒掛斷我的任何電話,我就不再提離婚的事。」

他的表情舒緩下來,眼裡帶上一點笑意。

「滿滿,這不是什麼難事。」

我扯扯嘴角,沒吭聲。

這確實不是件難事。

可是秦宵,你做不到。

14.

我跟劇組簽約後,網上突然出現很多關於我的黑料。

說我找金主,靠方瑾昱進組。

方瑾昱直接轉發評論:「余滿滿,國家級演員,多次獲得演技大賞,她需要找金主才能拍電影嗎?」

這個問題問得很聰明,讓人沒法回答。

是啊,有實力的人靠實力進組不是應該的嗎?

如果有實力的人需要找金主才能有戲拍,那是誰的問題?

認識久了就知道,方瑾昱很擅長四兩撥千斤。

有家世、有學識、有情商、有手腕,是那種,在哪裡都能混得風生水起的人。

《畫境》安排得緊鑼密鼓,簽約沒幾天,所有演員開始試妝拍照。

蘇躍如願以償,拿到女一號的角色。

她梳著兩個麻花辮,穿著學生裝,倒有一種清水出芙蓉的美感。

只是眼睛裡時不時露出一點精明,很違和。

今天要拍定妝照,幾個女角色加上方瑾昱,湊在一起拍全家福。

蘇躍一看見我,臉色就變了。

她經紀人嚷嚷著去找妝造的負責人。

「余滿滿太花哨了,不行!」

「她一個女配,還想搶女主的風頭?」

「趕緊給我把她戴得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給摘了!」

我在戲裡是最受寵的小姨娘,妝造確實比其他人華麗。

造型師翻了個白眼,表示有問題找導演。

他領工資辦事兒,拿誰的錢,辦誰的事兒。

蘇躍打圓場:「滿滿姐妝造挺合適的,風塵多情,跟她挺搭的。」

「但是我是不是有點太素了?」

她指著一對精緻的白玉耳墜,說:「它跟女主角清冷出塵的氣質還挺搭的,能不能……」

那對耳墜,是方瑾昱從家裡帶進組的。

蘇躍看著他,討好地眨眨眼。

方瑾昱冷冰冰地開口:「你是來拍戲的,不是來比美的。」

「能拍就拍,不能拍,滾蛋。」

他手下翻著劇本,從頭到尾,連眼皮都沒抬。

蘇躍當眾丟了臉,氣不過,真的扭頭走了。

15.

那天,方瑾昱讓我見識到什麼叫雷厲風行。

他讓律師團隊起訴蘇躍違約賠錢,一個電話,叫來剛剛拿了影后的周明宜,讓她頂上女一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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