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姒完整後續

2025-07-3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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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弄諸侯的是周幽王,罵名卻是褒姒的。

我皺眉:「那我不喜歡這個名字了,你幫我重新取一個。」

向來聰明的謝雲諫卻想了很久。

「叫安樂,喜樂安康。」

謝雲諫還是會發病,發病時很痛苦。

他不願意喝我的血。

院子裡日日都在熬藥。

黑苦的藥,他面不改色就能喝下。

但卻還是會時不時吐血。

我問林叔:「血比藥還苦嗎?」

他嘆了口氣,眼睛裡泛著水光:「大人他是怕你受罪。」

我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生了出來。

種子一樣,破土發芽。

我迫切地想知道這是什麼。

翻遍了書也沒辦法讀懂。

可我不喜歡看他吐血,也不喜歡看他皺眉。

於是,我偷偷在他藥里加我的血。

謝雲諫很聰明,每次都會發現,會生氣。

他總因為這個生氣。

14.

但謝雲諫大多時候都是很好的。

他總喜歡帶我出門。

在藥谷時,我被困在院子裡;在沈府,我也沒出過院門。

只要藥奴妄圖踏出院子,師傅就會砍斷他的腿。

殺雞儆猴。

我害怕踏出院門。

謝雲諫也不強求。

只是時不時給我帶一些有趣的小玩意。

兔子形狀的花燈、酸甜的冰糖葫蘆、泠泠作響的發簪。

我生出一絲嚮往,卻還是會怕。

花燈節那天,院子外很吵。

謝雲諫搬來梯子,支在牆邊。

他站在牆頭,朝我伸手,聲音帶著蠱惑:「安樂,要不要看看?」

我躊躇猶豫時,聽見院外傳來的歡聲笑語。

鬼使神差地,將手伸過去。

但深藏心底的恐懼又讓我想要退縮。

謝雲諫卻一把攥住我的手:「別怕,有我在。」

他說這話時,心口劇烈跳動,卻奇蹟般安定了下來。

我回握住他的手,坐在他身邊。

牆外人群熙攘,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

不遠處還有人表演吐火。

我從未見過,實在新奇。

我看入了迷,也學著旁人一起叫好。

「想不想下去看看?」

我剛點頭說好,他就摟住我的腰,帶著我翻下院牆。

腰間還殘留著他的觸感,陌生又叫人說不清的歡喜。

大街上人聲鼎沸,我心跳如擂鼓,蓋住了熱鬧喧囂。

15.

謝雲諫又生氣了。

這次氣得厲害。

三天都沒有見我。

我眼巴巴等在他房門口,等他開門。

他說要帶我去踏青的。

偏這話剛說完的第二日就犯了病。

這次的病讓他看著格外嚇人。

府里下人小聲議論過,說大人苦熬了這麼多年,這次可能真的不行了。

從前見多了死人的我,卻畏懼了。

我害怕他死。

在他藥里加了兩碗血。

謝雲諫還沒喝藥就發現了。

他氣得手在發抖,也沒有訓斥,我卻知道他生氣了。

比起他對我大發雷霆,我更害怕他不理我。

在我琢磨怎麼破開他房門時。

我收到了一封來自江南的信。

落款人是沈少軒。

少爺的名字。

三年間,我給他寫了很多信,都石沉大海。

漸漸的我也接受了他拋棄我的事實。

卻沒想到,他竟然回信了。

信上說,自京城遷居江南,人生地不熟,花費三年他終於在江南站穩腳跟。

而今才給我回信,是因江南事務繁忙,每天睡不足兩個時辰,現下才鬆快了些。

問我糖吃完了沒有。

他抽不出身,只能遣人來接我。

而他,在江南等我。

信紙被我捏皺。

沈少軒派來接我的人笑容滿面:「阿姒姑娘,咱們何時啟程?」

我將信紙撫平,疊好。

謝雲諫緊閉的房門,沒有半點動靜。

我鼓足勇氣,拍響了他的門。

「謝雲諫,我要走了,少爺來接我了,你不送送我嗎?」

他依舊沒有回應。

我咬了咬牙,忍住心口酸脹,上了馬車。

16.

馬蹄嗒嗒,一路朝著江南去。

一下車便聽見一人喚我:「阿姒?」

轉頭就看見了少爺的臉。

少爺將我安置在一處舊宅子,並叮囑我不要亂跑。

他聲音一如既往地輕柔:「阿姒,再幫幫少爺吧。」

桌上擺著一隻白瓷碗和匕首。

少爺打量著我的臉,忽地笑了一聲。

「到底是京城的風水養人,阿姒和從前判若兩人,打眼瞧,竟像富貴人家養出的姑娘。」

我垂眸看著自己白凈細膩的手腕。

藥奴身上有疤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我本是不在意的。

是謝雲諫每日執意幫我塗藥膏才養好的。

也因此,每次我偷偷放血,謝雲諫都能察覺到。

見我遲遲下不去手。

少爺嘆了口氣,握住我的手。

「阿姒怎麼膽子還小了起來?這不該早就習慣了嗎?」

少爺要離開時,我叫住了他。

他眉頭緊皺,神情似有不耐:「還有事?」

我問他:「少爺,我們還做朋友嗎?」

他笑了一聲,答非所問。

「阿姒,我要娶親了,娶的是太守家的千金。」

謝雲諫教了我那麼久,我也有了長進。

能聽得懂他的言下之意。

他是少爺,未來的妻子身份尊貴。

而我是低賤的藥奴。

身份有別,如何做得了朋友?

17.

少爺再來時,我沒有再主動放血。

他有些不悅:「阿姒,乖一點,不要惹我生氣。」

我只平靜地看著他。

少爺似是想起什麼,聲音也軟了下來:「你知我將要娶親,雖不能讓你入府,也會常來看你的。」

我搖頭:「我不要這個。」

從懷裡掏出他的信:「你的未婚妻早年落了水,傷了根基,難以有孕,尋遍名醫都瞧不好。」

少爺眯了眯眼,抬起我的下巴:「威脅我嗎?阿姒,莫要得寸進尺,你應當清楚你的身份。」

一個藥奴,便是給少爺當妾也是高攀。

可我從頭至尾都沒有想過與少爺在一起。

問他那句話。

只是想給當初懵懂無知的自己一個交代。

很顯然,在少爺眼中,我是藥奴,算不得人。

他口中將我當成朋友。

和孩童與小貓小狗交朋友無二。

我掙脫開他的鉗制:「我本是想同你好好商議的。」

他不屑冷哼:「我不可能娶你,死了這條心。」

「我說過,我不要這個。」

少爺嗤笑:「你能要什麼?你來江南不就是看了我的信?」

我確實是因那封回信而來。

卻不是為了他。

那封信,是謝雲諫寫的。

他快死了。

18.

謝雲諫的身體很不好。

也未曾好過。

我曾不懂,為什麼他不願意喝我的血。

為什麼生氣。

藥奴放血治病根深蒂固地埋在我心裡。

直到我識了字,讀了書,見識過院子外的世界。

我才明白,他是心疼我。

無關情愛的心疼。

是作為一個人對另一個飽受苦難的人的心疼。

他不願意用我的血肉供養自己。

哪怕對方只是一個低賤的藥奴。

我想他活著。

阿姒是藥奴,是被灌輸了指令的木偶。

安樂不是。

安樂是一個鮮活的、有喜怒的人。

謝雲諫給阿姒這具軀殼注入了血肉。

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我要救他,也必須救他。

所以我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江南。

沈少軒身上有治好他的藥。

藥谷中,與我一起的藥奴都死了。

千萬種毒藥喂下去,能活下來的寥寥無幾。

起初,我應是被扔到亂葬崗中的一人。

但我運氣不錯。

在我奄奄一息時,一對小蟲鑽進我的嘴裡。

那是同心蠱。

沈少軒原也是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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