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去河邊釣魚,卻被帥哥警察當成拋屍兇手抓住問話。
我極力解釋:「我是來釣魚的!」
警察不信:「餌呢?」
我無奈:「魚吃沒了。」
警察質問:「竿呢?」
我嘆氣:「魚拽跑了。」
警察冷笑:「魚呢?我盯你半個點了,一條魚都沒有,空軍佬啊?」
我瞬間破防:「哈哈,其實我是兇手!我真是兇手!你抓我吧!你抓我吧!!」
1
一晚上一條魚苗都沒釣到,我還不如就是兇手!
帥哥警察估計也沒想到問個話還能把我問崩潰,連忙補救:
「不好意思,我沒別的意思,就是真沒想到你是來釣魚的,畢竟你這桶里太乾淨了。」
聞言我哭得更大聲了。
大哥,你這是安慰還是補刀啊?
警察一邊給我遞紙一邊不死心地繼續問:
「沒釣到魚,那你有沒有釣到其他東西?」
我抽噎著:「釣到一隻鞋算不算?」
警察立時點頭:「當然算!鞋呢?」
我指了指前面的水塘:「太生氣了,又給扔回去了。」
警察緩緩吸了口氣:「具體哪一塊?還能釣上來嗎?」
我為難地搖搖頭:
「夠嗆,剛有個空軍的大哥氣狠了,下去和魚搏鬥,鞋估計被打飛了。」
帥哥警察有點頭疼地嘖了聲,聯繫同事來這邊撈鞋。
我有點好奇,試探著詢問:「是出什麼事了嗎?」
帥哥不答反問:「你有遇見什麼奇怪的事嗎?」
那必須有啊!
我一拍大腿:「就這個水塘,我來了五天,一天至少呆仨小時,居然一條魚都沒釣上來過,你說奇怪不奇怪!」
帥哥微微一笑:「運氣好壞不談論哈。」
我心說這怎麼能叫運氣呢!
這擺明就是有問題!
真的會有人連續一周空軍嗎?
我不信!
我還想為自己爭辯,帥哥警察的同事卻先趕來:
「陸明山,你這邊情況怎麼樣?」
看到我,對方旋即眼睛一亮:
「抓到嫌疑人了?」
帥哥擺手:「這姑娘只是來釣魚的。」
「什麼?」
對方顯然不敢置信:
「釣魚?那她桶這麼空?
「這塘子裡可是足足放生了三千斤魚苗啊,她居然一條也沒釣到?!」
2
夠了!
我說夠了!
你們兩個冷漠無情的人!
晚上睡覺的時候最好兩隻眼輪流站崗!
「別說了,」叫陸明山的警察不忍心直視我悲痛的眼神,趕緊拍拍同事,「這邊應該沒情況,咱們去旁邊看看。」
我一邊悲憤交加一邊跟著他們往旁邊走。
「你幹嘛去?」陸明山把我一攔。
我撇嘴:「收魚竿,我在那邊架了個大竿。」
陸明山這才鬆手,邊走邊問:「這邊的釣友你都熟悉嗎?」
我點頭又搖頭:「還行吧,就是面熟,也不知道叫啥。」
陸明山哦了聲:「那有什麼可疑人員嗎?」
我面無表情:「那可多了去了,阿 sir 你要知道,釣魚佬只有兩種狀態,非常冷靜和非常癲狂。
「比如說我現在就看起來非常冷靜,但其實很想跳下水去和魚群搏鬥。」
陸明山忍笑:「等會再跳唄,先配合我們問完話。」
說話間已經走到我的魚竿附近,觀察了一下水面情況,確定毫無動靜,我瞬間心如死灰:
「那你抓緊問,我準備下水了。」
陸明山趕緊扯住我:「別激——」
話沒說完,就見水面上浮漂一晃,緊接著開始漂動。
我一怔,旋即大喜,撲上去拉竿:
「起起起!上魚了!!」
八成是個大貨,還挺沉,我一下沒拉動還差點閃到腰。
陸明山見狀趕緊來幫我:「慢點,別激動!」
我哪能聽他的,一個勁擺手:「網網網!給我網!」
陸明山四處掃視一圈:「沒網啊!」
我靠,一年上一次大魚,偏偏就這一天沒帶抄網!
「沒事!」我瞬間咬緊牙,「沒網我硬拉!!」
區區一條魚,最多二十斤!
我不信我拉不上來!
……
高估了,這魚感覺得有八十斤。
不過好在這魚不莽不掙扎,我和陸明山硬拉了將近半分鐘,總算是看見黑影浮出水面。
「這魚……形狀有點奇怪啊。」
隨著黑影拉近,我的表情也越發怪異:
「這魚……怎麼還是個長方形的??」
3
好消息:今天沒空軍。
壞消息:上來的不是魚。
半夜的水塘邊,紅藍警燈閃爍不停。
而我蹲在池塘邊,摸著我的大物竿默默流淚:
辛苦你了大物醬,自打到了我手裡,魚沒釣到一條,倒是先釣到人民碎片了。
「魚竿受損了嗎?還能用嗎?」
頭頂傳來聲音,我一抬頭,正對上陸明山那張帥臉,悲傷情緒立時減輕幾分。
「沒事,我這竿最大承重 130 斤。」
雖然迄今為止,我還從未見識過超過 30 斤的魚。
陸明山嗯了聲,眼神在夜色下倒是挺溫和:
「如果有受損要說,畢竟是幫助我們打撈屍體,我們警方可以給予一定補貼。」
我聞言就很做作地抹眼淚:
「那確實有受損,陸 sir,我心靈受傷很嚴重,急需撫慰。」
陸明山忍笑:「那等回去我給你送面錦旗?釣魚大王?」
我噎了下:「你確定不是在陰陽怪氣我嗎?」
陸明山還沒說話,忽然一股刺鼻的臭味飄來,簡直是臭飄十里,聞者落淚!
「什麼情況?」我差點嘔出來,忙不迭捂住鼻子。
陸明山望過去:「法醫把行李箱打開了。」
我聞言下意識回頭看了眼,但幾乎是立刻就被陸明山擋住了眼睛。
「別看。」
他手掌落在我眼前,微微用力,讓我退到後面:
「看了你得失眠很久。」
我眨眨眼,知道他也是為我好,便乖乖順著他的力道退到警車後。
直到徹底遠離行李箱範圍,陸明山才鬆手:
「很晚了,我先開車送你回去。」
我啊了聲,腦海里還是行李箱的樣子。
「喂。」陸明山在我面前擺擺手,「想什麼呢。」
我回過神,一扯陸明山的手,指著遠處的行李箱:
「這個箱子,我好像在哪見過。」
4
不是好像,我肯定在哪見過,箱子側面那個花朵印花好眼熟啊!
陸明山聞言也是一怔,旋即正色:
「真的?那你好好想想,這對我們破案來說是個很大的線索。」
我當然知道,但往往越是想記起,記憶卻越模糊。
思索好半天,腦子裡還是一片漿糊。
陸明山見狀便掏出手機:「那先留個聯繫方式,後面想起來你隨時聯繫我。」
我哦哦點頭,和他交換了手機號。
陸明山瞧著我:「你怎麼稱呼?」
我道:「我姓溫,溫年。」
「行。」陸明山瞧著我,慢慢舒出口氣,「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家去,你明天再來市局做份筆錄。
「那個行李箱你晚上回去一定仔細回憶一下。」
我擺擺手:「沒事,我開車來的,自己回去就行。」
陸明山卻很堅持:「已經很晚了,你一個女生獨自回去不安全,你的車我同事會幫你開回去。」
他話已至此,我也不好再拒絕。
心說這小子還挺人帥心善,遂美滋滋地上了車。
回去路上我一開始還能和陸明山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後來太睏了就懶得吭聲,靠著車窗想行李箱的印花。
這個花朵太眼熟了,我到底是在哪裡看……
我去!
車子驟然一剎,我毫無防備往前一撞,被安全帶勒得胸痛。
「怎麼了?」我揉著胸回神。
「到你小區了。」陸明山指了指前方的登記閘杆,「我登記一下,送你到樓下。」
我想說不用那麼麻煩就幾步路,但陸明山已經降下車窗向保安亭招呼起來,三兩句完成登記。
「倒還挺對人民負責……」我嘀咕。
陸明山聞言只笑:「應該的。」
車子很快駛到樓下,我解開安全帶:
「謝謝你了陸 sir,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陸明山瞧著我,目光有點說不出的味道:
「沒事,你明天記得去市局。」
我嗯嗯點頭:「我知道。」
陸明山卻沒開車門,而是又重複:
「一定要去。」
我心說我又不是老年痴呆不用重複這麼多遍。
但是被陸明山那深邃的眼睛一盯,到嘴邊的吐槽又咽下去。
「我一定去。」
陸明山似乎這才滿意,打開車門鎖放我下車。
回到家洗澡收拾一通,忙活完天都快亮了。
我靠在陽台擦頭髮,強撐著眼皮等洗衣機洗完衣服,偶然間一瞥,卻見停在樓下的車十分眼熟。
那不是陸明山的車嗎?
他為什麼還沒走?
5
揣著疑惑,我摸過手機給陸明山打去電話,對方很快便接通。
「你咋還沒走?」我納悶。
陸明山那頭一頓,語氣旋即有些不對勁:「你在監視我?」
我無奈:「我就是晾衣服的時候看到你的車了,誰監視——」
不對。
說到這,我陡然意識到了什麼,徹底無語:「你在監視我啊?」
「沒。」陸明山沒承認,「車子沒油了,夠嗆能開回市局,我在等同事來接。」
他這話幾分真幾分假我懶得猜,只為自己解釋:
「不用監視我啊,真純浪費警力,我就是個無辜的釣魚佬。」
陸明山似乎是笑了下,沒說好不好,只詢問:
「關於行李箱,你有想起什麼嗎?」
我打了個哈欠:「沒,阿 sir,我現在困得腦袋都不轉了,真的想不起來更多線索。」
陸明山嗯了聲:「那你先休息,等睡醒再說吧。」
我聽他這架勢似乎是不準備離開,不由無語又好笑,索性破罐子破摔:
「你在下面能監視到什麼啊,我這連廊樓前後左右四個出口呢,你這麼想監視直接來我屋裡唄。」
電話那頭大概是察覺到了我的陰陽怪氣,一時間沒出聲。
就當我準備掛斷電話時,陸明山卻忽然開口:
「有道理,那我現在就上來,你住在幾零幾?」
6
哈?
我是這意思嗎?
就當我為自己的莽撞而後悔時,陸明山倒是笑了:「開玩笑,我同事過來了,你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掛斷電話,我站在陽台繼續看,果然很快就瞧見之前一起辦案的警察出現在樓下。
陸明山看到人也下了車,跟著往小區大門方向走。
但走出幾步他腳步卻倏然一頓,回頭。
目光準確無比地落在我藏身的陽台位置。
四目相接的一瞬,我心頭猛然一跳。
莫名有點做壞事被抓包的心虛感。
手機震了震,是陸明山發的消息:
【陽颱風大,早點休息。】
等我再抬頭,樓下已經空無一人,看樣子陸明山他們確實是離開了。
難道真不是來監視我的?
我撓撓頭,困頓的大腦也懶得思考,草草晾完衣服上床睡覺。
第二天醒來已經十點多了,陸明山八點就給我發消息,讓我有空去市局做筆錄。
我懶洋洋地回了個好,還想再賴會床,對方一個電話已經撥來:「起了?」
「陸 sir,你這是拿我當嫌犯呢,看這麼緊。」
我打著哈欠控訴,「放心,我不跑我必去,你不用時時刻刻耳提面命。」
陸明山笑了聲,有點無奈:「不是,我只是想告訴你,市局附近修路,開車很堵,你起床收拾好我可以去接你。」
啊這……是我好心當成驢肝肺了?
抓耳撓腮一會,我憋出來一句:「那你咋接啊?我坐公交暈車啊。」
陸明山輕輕一笑:「不坐公交,等著我吧。」
他來的速度很快,大概二十分鐘就讓我下樓。
我隱隱能聽到他那頭的風聲,心說這是御劍來的嗎,好大的風啊!
剛到樓下,遠遠就見一輛黑色的摩托車從遠處駛來,車手黑衣黑褲黑頭盔,炫酷又有型!
「溫年。」
車子在前方剎停,車手摘下頭盔,露出陸明山那張帥臉。
他挑眉瞧著我,手指一彎:
「過來。」
7
我靠,他真的帥得不是一點半點啊朋友們!
我咽了下口水,隨著他的聲音不自覺往前邁了半步,但旋即又想起什麼,低頭看了眼自己:
「你早說騎車啊,我就不穿裙子了。」
陸明山耍帥的動作一呆,有點尷尬地摸摸腦袋:
「是我的問題,你要不上樓換件衣服?」
我嘆口氣:「罰我再多跑一趟。」
陸明山聞言立馬下車跟上來:「那我陪你。」
我腳步一頓,狐疑地瞧著他:「你是不是想趁機進我家啊?偷偷找線索看我是不是拋屍兇手什麼的。」
陸明山直接樂了,一敲我腦袋:「你對我警惕心也太強了吧,我要真覺得你是嫌疑犯,昨晚上就直接把你送到家門口了。」
行吧,看在他人民公僕的職業光環上,我勉強相信一下。
我家住在六樓,連廊樓的最東間。
陸明山為了證明清白,連我家門都沒進,就抱臂站在門口等。
「好了,我們走吧。」
換好衣褲出來,我拍拍陸明山:「看啥呢這麼入迷。」
陸明山指指遠處:「你這小區位置不錯,前面就是小學,隔一條街就是幼兒園,正兒八經學區房啊。」
我聞言直撇嘴:「我剛搬來沒多久,這算不上學區房,但早上很亂的,一天廣播鈴聲聽八遍,還有那不是幼兒園,是福利……等下。」
話沒說完,我倏然一怔,接著猛拍陸明山: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在哪見過那個行李箱了!!」
8
「那個東西應該不是行李箱,或者說不是當做行李箱來用的,那是個儲物箱!」
我邊說邊拉著陸明山下樓,腳步太急差點把自己絆倒。
「慢著點!」
陸明山眼疾手快拎住我,擰眉:「總是這麼毛毛躁躁。」
我聽出他語氣中的無奈和若有若無的熟稔,微微一怔,但此刻還是正事要緊。
「福利院幾乎每個月都會接收到社會各界捐贈的物品,會分門別類放在不同的箱子裡,然後分給適齡的孩子玩耍使用。我去做義工的時候見過那個箱子,應該是中班孩子的儲物箱!」
福利院距離我們小區很近,就像陸明山說的,只隔了一條街。
陸明山騎車帶上我,三分鐘就到了福利院門口。
工作日,幾乎沒什麼訪客。
得知陸明山的身份與來意,副院長親自接待了我們。
「印花箱子?我們這確實有不少。」
副院長想了想,「但是最近沒有丟失記錄,會不會只是花色相同而已?市面上這種箱子應該還是挺常見的吧。」
這話也有些道理,雖然這個花紋圖案比起普通行李箱是特殊了些,但也不見得就只有福利院在用。
陸明山聞言思索片刻,又問:
「那最近院裡人員有變動嗎?孩子們情況都和往日一樣嗎?」
「變動?」副院長翻看人員登記,「沒有,我們這老師和後勤都很固定,頂多就是請假。只有採買送貨的工人會有改變,但他們都不算在正式員工名單里,所以也沒什麼記錄。」
「請假?」陸明山便問,「最近請假人員有哪些?」
「我們院長,她有風濕性關節炎,前兩天下大雨,疼得起不了床。」
「還有個老師,去鄰市領養家庭做回訪了,預計明天回來。」
簡單問完話,副院長又帶著我們在福利院裡轉了轉,看了看那幾個箱子,確實沒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但陸明山表情並不太放鬆。
一直到離開福利院,我才問他:
「是這地方有問題?」
「不好說。」
陸明山回頭瞧著白牆紅瓦的建築,眉心蹙得很緊:
「但昨晚上法醫那邊已經給了消息。
「從箱子內的屍體殘肢來看,受害者是女性。
「我懷疑,可能是那位去回訪的老師。」
9
屍體殘缺不全,在 DNA 對比結果出來前,也沒有辦法確認身份。
陸明山向局內彙報了情況。
我則是問他:「那我是不是不用去局裡做筆錄了?」
陸明山想了想,就近帶我進了一家清靜的咖啡店,找了個角落坐下:「對這家福利院你了解多少?」
我回憶著以前做義工的經歷:「這地方規模不算大,但是每年收到的資助還挺多的,而且聽說基本每年都能有孩子被領養。」
「人員方面呢?」陸明山邊問邊掃碼點單。
我見狀歪頭瞧了下點單頁面:「我不吃抹茶味的東西哈。」
陸明山頭也不抬:「我知道,你繼續說。」
我愣了下:「啊?你知道?」
陸明山手下一頓,抬頭看向我,微微挑了下眉:「啊,暴露了。」
他這個語氣神態實在古怪,我霎時驚出一背冷汗,抓起包就想跑,差點撞到旁邊的座椅。
「喂!」
陸明山見狀也不再是遊刃有餘的樣子,趕緊伸手扶我:「小心點啊!這個位置磕寸了會骨折的!」
但我現在哪還有功夫在意什麼骨折不骨折,一把甩開他,虎視眈眈地舉包做出防禦姿態:「你別過來啊!不然我報警了!」
陸明山就笑:「你報警說不定出警的還是我。」
我噎了下,但依舊不甘示弱:「你、你是警察就可以隨便騷擾女生嗎?還知道我的喜好……你是不是變態啊?!
「我告訴你!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公了不行我讓他和你私了!」
陸明山聞言頓了頓,微微眯起眼看著我,語氣有些說不出的意味:
「你有男朋友?
「你確定嗎,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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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啥不確定的,我自己談的我還能不知道嗎!
雖然只是網戀,雖然已經斷聯一個月,雖然從沒見過面。
但這個人,是貨真價實存在的!
於是我立刻點頭:「當然!我男朋友一米八八又高又壯,我一個電話他立馬就來,你別想輕舉妄動!」
話落陸明山一下就笑了,笑得眼睛彎彎,瞧著我似乎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半天才嘆道:「溫年你可真是……」
剩下幾個字沒說完就被手機鈴聲打斷,是我的電話。
我低頭瞥了眼,立時正色,沖陸明山一擺手:「等會,私人恩怨先放一下,我有大事!」
陸明山微微蹙眉:「什麼大事?」
我乾咳一聲:「我男朋友來電。」
陸明山一怔,表情一下變了:「你男朋友?!」
當然不是啊,虛張聲勢而已嘛。
不過來電人可比男朋友重要多了,是我的釣友,是會分享位置的好釣友!
無視陸明山陰晴不定的臉色,我趕緊接起電話:「喂,咋啦?是不是又有好消息和我分享?」
是不是又有好位置了?給我留個竿啊!
對面老哥嘿了聲:「你腦子裡除了魚還能有別的事不?是你的體檢預約排上了,這周六你記得去啊。」
這老哥姓張,看著是平平無奇一黑蛋老哥,但其實是我們這小有名氣的私人醫院副院長。
因為關係不錯,而且他們那醫院檢查全面還能打折,我們這一圈釣友都在他那約的體檢。
聞言我的興奮一下被澆滅,蔫蔫的:
「行,我知道了,不過你啥時候再分享一下啊,你之前找的地方都不錯,我特別喜歡!」
張老哥嘿嘿一笑:「我最近確實有注意到一片水域,這兩天我先去試試竿,下周給你發位置。」
我當然滿口答應,興高采烈地掛斷電話,然後轉眼就對上陸明山那張臭臉。
想起我倆好像還在對峙,我趕緊收斂了一下喜悅之情,乾咳一聲:
「我男朋友說了,如果你再不知悔改,等找好地方,他一定會和你 battle 一場!」
陸明山冷冷一笑,正欲開口,咖啡店門被推開。
有警察探頭進來:
「原來在這呢,小陸,咱們還得再進趟福利院。」
看到同事,陸明山也怔了下,下意識問:「怎麼了?」
「我們接到失蹤報警電話,失蹤人員就是這家福利院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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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很想知道後續如何,但說到底我也確實是無關人員,而且也確實覺得陸明山行為怪異,不由得想離他遠點。
「你……」
「我回家!我現在就回家!」
眼看陸明山回頭瞧我,我立刻回答。
「那我送……」
「不用!我自己走!步行!」我飛快擺手拒絕。
陸明山大概沒想到我拒絕得如此果斷,抿了下唇,看起來有點懊惱的樣子:「溫年,事情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我笑得很虛偽:「沒事,我明白,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我記在本子裡,貼在床頭櫃,日日夜夜反覆誦讀你丫純變態。
陸明山嘴巴動了動,最後只開口:「有事你隨時聯繫我。」
我敷衍點頭。
陸明山又補充:「打電話,發消息,發微信都行。」
我敷衍更甚:「好好好知道了你忙去吧。」
陸明山這才不情不願地離開。
咖啡店內安靜下來,我呼出口氣,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機把陸明山的手機號拉黑。
還打電話發消息發微信,想啥呢!
我躲還來不及呢!
怎麼可能主動送上門!
更遑論我哪有他的微信啊!
好友列表里就沒有過這麼帥的男的。
想到這我嘆了口氣,網戀對象無故斷聯下落不明,現實帥哥有點變態不像好人。
真不是我們女人不談戀愛,這純屬身邊沒正常人類。
過後幾天陸明山都沒有再聯繫我,就算聯繫了我也收不到。
畢竟我把他拉黑了。
周六去體檢完,晚上我沒什麼事繼續拿著裝備去釣魚。
這兩天不熱,來釣魚的人不少,我剛架上竿就聽身後傳來呼聲:
「小溫啊!」
我一扭頭,笑了:「張哥!」
「體檢完了?」架上竿,我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
「檢完了,啥時候能出結果啊?」我搓著魚餌問。
「下周吧,快的話下周五就行。」
張哥說著湊近一點,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
「我聽說,你上周釣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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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我有點無奈:「哥,你消息是不是有點太靈通了。」
張哥一下拔高音量:「真事啊?我還以為他們胡說來著!」
我連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張哥趕緊壓低聲音:
「現在說什麼的都有,有說箱子裡是小孩,有說是女人,到底裝的啥啊?」
我心說平時沒看出來你個老小子還挺八卦,具體細節我也不敢透露,只搪塞:「不知道呢,我也沒敢看。」
張哥深以為然:「沒敢看是對的,再做噩夢,多不值得。」
釣了個把小時,又是空軍的一天。
我正準備收拾東西打道回府,張哥卻忽然提議:
「我那天又找到一個好地方,人少魚多,要不要過去試試?」
我看了看餌料盒:「下次吧,今兒過去我都沒食打窩了。」
張哥也沒勉強,和我約了下次的時間。
走回停車處,我打著燈收拾漁具。
我車旁邊還停了一輛 SUV,這車我認識,是張哥的車。
釣魚佬的車都好不到哪去,髒兮兮破破爛爛,本以為我的車就夠埋汰了,但看張哥那車,後備箱蓋上好幾處形狀奇怪的刮痕凹痕,也不知道是從哪撞到的。
張哥真是妥妥的釣魚佬啊,我暗地感嘆,放好裝備驅車離開。
回到家已經快要十一點了,車子剛開到樓下我就看見一道熟悉的人影。
是陸明山。
他怎麼會來?
我愣了下,緩慢停車,遲疑地落下車窗:「你怎麼在這?」
「最近這幾天沒聯繫上你。」
他瞧著我,神情看起來有些疲憊,「害怕你出什麼事了,過來看看。」
我聞言不由有點心虛,聯繫不上是因為我把他拉黑了。
「我能有什麼事,就是釣魚去了,信號不好沒接到。」
說著我掏出手機,飛快操作把他從黑名單里放出來,手機霎時震個不停,全是他的來電。
陸明山肯定看到了我的小動作,但他沒戳破,只笑笑:
「沒事就好,很晚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有點意外地瞧了他一眼,燈光下,陸明山眼底的青黑很明顯,感覺是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沉默幾秒,我還是覺得不忍心,嘟囔著:
「我沒什麼事,你以後不用惦記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我是有男朋友的人。」
就算沒有,就你這個偷偷調查別人喜好的癖好也很嚇人啊,直接從心動男嘉賓降級為精神有大病。
陸明山嘴唇動了動,幾秒後才開口,聲音有些無力:
「溫年,你是因為不喜歡我,所以才裝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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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怎麼忽然就談論到喜歡不喜歡了?
我也沒說過這話啊!
大概是我表情太呆滯了,陸明山抿了抿唇,又開口:
「抱歉,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是,你等會!
我打開車門去追他:「你說清楚——我靠大哥你沒事吧?!」
我手掌剛挨上陸明山的手臂,就見他身形忽然一晃,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把人扶住,估計他得摔個狠的。
「你別碰瓷啊!我可什麼都沒幹!」
陸明山彎腰捂著小腿,表情有點痛苦:「站太久了,腿麻了。」
我愣了下:「你等了我多久?」
陸明山撇嘴:「不到一個小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