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抽象相親了完整後續

2025-07-24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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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懷川覺得可算能還清他們救下陽陽的恩情。

但有一位年輕女士,連萬能的秘書辦也對接不上。

她說她不需要任何幫助。她很好。

司懷川他對這位女士的名字很有印象。

叫溫暖。可是據秘書辦傳回的報告,這位溫暖女士,態度相當強硬且冷淡。

一點都不溫暖。

他記得照片上她那雙倔犟又清澈的眼睛,懷裡抱著剛從髒污貨車裡救出來的小貓。

恰巧,那段時間他公務上得了空,他乾脆自己親自上手。

既然說要報恩,那還是要自己親力親為比較有誠意。

司佳年說他有私心。

笑話,哪裡有。

他只是對報恩這件事很認真。他喜歡偶數,十個志願者,少一個沒報完恩,他覺得彆扭。

秘書辦說溫暖女士的母親正在給她介紹相親對象。

於是他也拿了號碼牌。

但是溫暖跟他聊天,他一句都沒聽懂。

他大她三歲,這就有代溝了嗎?

司佳年大笑:「溫暖姐姐這是在搞抽象,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

「但是你別管,真誠是必殺技。A上去就對了。」

他當晚認真地在網上搜索【搞抽象】的意思,於是大數據第二天就給他推送了很多相關的信息。

他關注到一個帳號,最新更新的對話有些熟悉。

如同捕捉到財經日報上某個數字的變化一樣,他立刻明白這應該就是溫暖的帳號。

「體驗一百種職業後就好好活著」?他默念。

他的心莫名像被什麼攥住,一個說自己過得很好的人,會這樣說嗎?

漸漸開始很在意。

本來每天早上看財經新聞的人,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看溫暖的帳號有沒有更新。

很少看哲學書的他,開始找來溫暖帳號里提到的某本書,見縫插針地放著有聲書。

以至於那段時間工作有些心不在焉,不小心著了道,受了傷,坐了輪椅。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

他得以和溫暖有了第一次會面。

但是她沒有認出來自己。

也是,他那時候的那套西裝並不算得體。

但他把她嚇跑了。

沒關係。來日方長。

他相信他和她之間的緣分。

就像他只是來基金會走個查帳的過場,都能在電梯里從員工口中聽到她的名字:

「那個叫溫暖的客戶,我真的服了。」

「糾纏不休!非要我派人去救一隻土狗。」

他敏銳捕捉到關鍵詞,拿到地址後馬不停蹄地啟動車輛。

溫暖就像他曾經見過的一隻布偶貓,因為受過傷害。

人離得越近,它越害怕。

但是沒有關係,通往她身邊的每一百步,都由他來走。

9

等我趕到那裡的時候,我沒想到,一面之緣的司懷川,也忽然出現。

緊隨我其後。

他不再坐著輪椅,健步如飛,跟我並肩而行,低聲道:「我跟你一起。」

我沒空思索緣由,沒空回話。

只發了瘋似的在廢墟的垃圾堆里搜索蜜蜂小狗的痕跡。

垃圾場泥濘難行,我險些撲街,卻被司懷川及時拉住手腕:

「你不要慌。」

「我們一定能找到它的。」

我們一路從垃圾場找到了附近的廢棄遊樂園。

日光隱入雲端之後。

雨滴倏然落下。

當司懷川再一次及時拽住崴腳的我時,他擰眉:

「溫暖,你必須休息下。」

「我來找。」

雨絲模糊視線,眼前的司懷川不再是酒吧里的衣冠楚楚大帥哥,倒像是被我拉入泥潭的狼狽小狗。

「相信我!」

司懷川目光堅定,語氣帶著毋庸置疑。

誰知,就在我休息的兩分鐘里,原本就在不遠處搜索著蜜蜂小狗痕跡的司懷川,忽然消失在視線里。

是整個人直接往下跌落的那種。

我腦袋裡嗡的一聲,拔腿就跑,直直衝入雨簾。

「司懷川!」

「你沒事吧?」

「……你別過來……」

10

底下傳來司懷川摻雜著痛苦的聲音:

「……溫暖,退後。」

「那裡太滑了。」

「你別摔下來。」

我倏然站住,鎮定地回:

「我找人來救你。」

司懷川拒絕了:

「太慢了。小狗等不了那麼久。」

「你找找有沒有繩子之類的。」

「放心,摔下來的時候我護住了腿,沒再斷第二次。」

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

我猛地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你等我!」

好在剛剛才搜索了一輪垃圾場,憑著記憶終於扒拉到半截繩子。

司懷川將它綁在腰上,助跑借力,好不容易攀上又摔下去。

我卻只能在上面干著急。

好在,第三次嘗試後,他終於成功上來了。

而此時我才發現,他後背的衣服早已被刮成幾條,血絲順著衣條滴落,面目猙獰。

司懷川努力地想挺直背,卻不得法,他無奈苦笑:

「讓你難過不是我的本意。」

「雖然我很想說我不痛。」

「請你不要說讓我回去之類的話,都到這裡了,我想陪你一起。」

我垂眸掩去眼底的潮湧,艱澀道:

「好。我們一起。」

不知不覺,雨漸漸小了。

就在此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小孩的笑聲,我踉蹌一下,跌跌撞撞地向笑聲出處跑去。

司懷川緊隨在後。

找到了。

蜜蜂小狗被幾個小孩團團圍住,嗚咽著縮在籠子裡。

司懷川剛想開口,而我已經隨手拾起路邊磚頭,衝過去朝他們高高舉起磚頭,眼眶猩紅:「滾!」

小孩們嚇得一鬨而散,我努力不去看它那嵌進肉里的繩子,顫抖著手輕輕抱起籠子:

「沒事了沒事了。姐姐來了姐姐來了。不怕。」

司懷川攫過我手中車鑰匙,沉穩道:「你這狀態現在開不了車,我來。」

縮在籠子裡的蜜蜂小狗,眼神里還是充滿了擔憂和恐懼。

我想說些安撫它的話,喉頭卻艱澀無比。

駕駛座那頭傳來司懷川清潤的聲線,語速不急不緩,像是定心丸:

「你已經救下它了。」

「它會沒事的。」

「不要怕。」

「你要相信它的生命力。」

我垂眸不與後視鏡中的司懷川對視,車座上皮質早已被我攥得變形。

司懷川卻執拗地追問:

「你還好嗎?溫暖。」

「你很不對勁。」

「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雨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來。

讓我想起撿到鬆鬆也是這樣的雨夜。

我終於開口:

「你知道嗎,我也曾經有過一隻小狗,它叫鬆鬆。」

司懷川的眼神有關切,有鼓勵,甚至有我不明白的,愛意。

在這樣的眼神下,我將自己的傷疤剖開了。

「家裡人出去的時候,忘記關兒童鎖。鬆鬆就跑出去了。」

「再次看到它的時候,是在我們小區的地下停車場。」

「它是被人活活勒死的。」

平常遛狗時,無論鬆鬆和我做得再好,總有熊孩子學狗叫一驚一乍地嚇唬它。

熊孩子的家長卻反過來威脅我:「你家的狗要是敢碰到我的孩子,我一定弄死它。」

鬆鬆就真的死了。

保安說監控壞了,我於是抖著手回家拿了刀。

刀背拍得那家人的大門砰砰作響。

那男人差點沒堵上門,他躲在門後,罵罵咧咧:「靠,這女的怎麼跟那狗一樣力氣大?」

警察來了他卻說不是他乾的。

我說我聽見了,可一個精神病患者的話沒人相信。

沒了鬆鬆後,我的雙相加重了,是我媽必須日夜守著我的程度。

最後只能打官司。

可是一直開不了庭。

病情偶爾穩定的時候,我加了很多像我一樣的毛孩子家長群。

其中有一隻西高地的家長,她的西高地被鄰居業主毒死。

對方是個65歲的老年男性。

他說他毒狗是因為三輪車曾被狗撒尿,孫女也不喜歡狗。

她的小狗去世後,她自學刑法700天,最終才被以【投放危險物質罪】立案。

那是首例寵物中毒刑事訴訟。

可是,目前為止,已經被持續五次延長審限。

她說她不會放棄的。

其他家長都說,太難了。

是啊,太難了。

小狗只是想活著,怎麼就那麼難?

說到這,我沒有再繼續下去。

司懷川也陷入了沉默。

11

到了醫院。

寵物醫院的醫生給它緊急做了手術,將嵌進肉里的繩子取了出來。

得知手術順利後,我一身冷汗終於褪去,泄去一身力氣後差點沒站穩,本以為會跌坐在地,卻被人從背後接住。

我扭頭看到身後剛處理好傷口的司懷川,心裡忽地一暖。

前台的護士倏然驚呼:

「你是鬆鬆姐姐?溫小姐?」

「好久不見啊,差點沒認出你來。」

「怎麼這麼久沒見你帶鬆鬆來洗護?」

一霎間,我好像頭上被人打了一棍似的,釘在原地。

司懷川似乎察覺出我臉色不對,幫我解圍:

「嗯,鬆鬆送去鄉下過暑假了,過幾天就回來。」

好在,護士也只是隨口一問,轉頭又去接待別的毛孩子家長了。

我卻仍像半截木頭般愣愣地戳在那裡,四肢無力,頭腦昏沉。

司懷川垂眸看我,語氣關切:

「溫暖,你沒事吧?」

「需不需要去醫院?」

我搖搖頭。

必須要做點什麼。

不然我怕我自己會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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