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
【我切了一下視角,兩個小朋友好聰明,相互配合著從廠房的狗洞跑出去了!】
【臥槽!顧星燃在幹嘛,為什麼脫甜甜的衣服!】
【他要自己引開綁匪,他瘋啦!甜甜能活,他可不一定。】
【嗚嗚嗚,他發了定位,把手錶留給了甜甜,我今天就守在這裡,我看以後誰還敢罵顧星燃自私自利。】
【我不行了,星燃寶寶,你是一個好寶寶,我再也不叫你顧胖墩了。】
我的眼眶瞬間酸澀了起來。
急忙把定位的情況同步給了警方。
得知人質沒在廠房內,他們立刻展開了行動。
19
找ŧŭₔ到顧星燃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小小的人兒,胳膊上、腿上全是擦傷,正閉著眼睛,靜靜蜷縮在灌木叢里。
我顫抖著喚了他兩聲。
他睜開眼,「媽媽……你來救我啦。」
我點點頭,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
小星燃抬手給我擦了擦眼淚,然後眼神亮亮地看著我。
問我甜甜是不是得救了。
他保護了朋友,是不是很棒。
我一一點頭,「是,你很棒!顧星燃是爸爸媽媽的小英雄!」
他驕傲地挺了挺小胸脯,拉著我的手站起身。
下一秒,卻又軟軟地倒了下去。
20
顧星燃出院,已經是半個月後了。
他受了驚嚇,被我們找到時發起了高燒。
本來燒退了就可以出院,但顧延州和我都不放心,硬生生留院觀察了好幾天。
期間,男主一家專程來探望過兩次。
「江女士,顧先生,這次的事情多謝了,連累令郎受罪,霍某實在過意不去。京圈不大,某也算有點地位,以後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地方,請儘管開口。」
我客氣地應承了幾句。
如果之前記下男主是京圈太子爺的消息,是存了幾分功利心。
現在我則是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通過彈幕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主角一家永遠命運多舛,多災多難。
什麼車禍、癌症、綁架之類的低機率狗血事件都有可能發生。
我不求什麼大富大貴,還是安安穩穩過我們自己的日子。
………
清粥小菜吃了半個月的顧星燃,不出意外地瘦了。
圓乎乎的小臉有了幾分稜角,被肉肉壓迫的眼睛也恢復了原本的風采。
果然如顧延州所說,很像我。
不得不感嘆,這孩子是會長的。
取得都是我和顧延州的優點。
也難怪彈幕都開始偏心。
21
又過了一年,顧星燃開始換牙。
為了防止他半夜偷吃巧克力,我在冰箱裡放了個攝像頭。
沒想到第三天就被我抓個正著。
彼時顧延州正哄著我蒙上眼睛,專心感受他。
手機剛響,就被他搶了過去。
「阿漁,要專心!」
「顧延州,有些癢……」
「那這樣呢?」
我驀然收緊了圈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告訴他又太重了。
但這次顧延州沒聽。
我咬了咬唇,極力遏制住要脫口而出的尖叫,喘了又喘。
「顧延州,你做個人吧。」
他彎了彎唇,低聲調笑,「這不是……正在做。」
…………
荒唐一晚的後果就是第二天我想起來查看手機監控的時候,巧克力已經進了顧星燃的肚子。
我異常憤怒地訓斥了父子倆。
顧星燃裝著可憐,各種求原諒。
顧延州覺得自己應該負全責,睜著眼睛開始說瞎話。
「其實是我,讓星燃幫我拿的……是我想吃巧克力。」
我冷笑一聲,「你的意思是,你體力不支?」
顧延州立刻閉上了嘴巴。
彈幕:
【昨晚不是黑屏了嗎?什麼體力不支?顧延州怎麼了?】
【沒事兒的樓上,你玩去吧。】
【咱爸銀翼這一塊./】
顧星燃見老父親替他頂罪不成,怕我遷怒,也開始胡說八道。
「媽媽,其實昨天是個重要的日子。」
「什麼日子?」
「冰箱的生日!我想了想,它為咱家鞠躬盡瘁了這麼多年,我應該送它個禮物。」
「所以你就把它的巧克力吃了。」
顧星燃撅著小嘴巴。
「是幫他減重啦。」
彈幕:
【冰箱:日子怎麼可能和誰過都一樣。】
【冰箱:好主人,下輩子還跟你。】
【星燃寶寶嘰里呱啦說啥呢,怎麼這麼可愛,給 ee 親親(づ ̄3 ̄)づ】
22
作為偷吃零食又狡辯的代價。
晚飯後,我拿出了闊別已久的扭扭車。
指揮著顧延州坐了上去。
「老規矩,吃多少熱量,消耗多少熱量。」
顧星燃認命地開始拉車。
顧延州臉色卻漲得通紅。
廣場上,不少散步的人,都發出善意的笑聲。
我哄著顧延州說,第三圈就換我上去坐。
他哭唧唧地同意了。
到了第三圈的時候,他如釋重負地站起身。
「老婆,該你了。」
我:「不玩了,天黑了,該回家了。」
顧延州:……QAQ?
他認命地提起扭扭車。
不遠處的顧星燃跑過來左看右看,嬉笑著牽住我們倆的手。
今晚的月色很美,風也很溫柔。
有微風,有蟬鳴。
還有以後都會一直幸福的一家三口。
番外———穿書者自白
加班猝死後,我穿越到了前幾天熬夜看的一本小說。
很不幸,我既不是女主,也不是女配,只是一個出場就死了好幾年,名不見經傳的炮灰。
跟我綁定的系統告訴我,我是大反派的老婆,小反派的親媽。
我的任務就是溫暖他們,讓他們走出自己的人生。
我表面應承,實際卻不以為然。
我們社畜就是這樣,工作到了我手裡,怎麼乾的,你別管。
上輩子當勞模我已經當夠了。
哪還有精力去溫暖別人。
更何況,書里三兩句提到的炮灰,我又不知道她是什麼性格。
果然,剛從月子中心回來沒多久,我就被顧延州識破了。
我索性破罐子破摔,攤牌。
然後開始享樂。
有好幾次,我都看到顧延州趁我睡著陰森地盯著我。
可是那有怎麼樣,只要我一天占著他老婆的身體,他就拿我毫無辦法。
更何況,我也是被系統安排來的。
至於管教小孩,更是沒有興趣。
小孩子想要什麼給他什麼不就好了,只要別來煩我就行了。
不過穿書也不是毫無好處。
我終於體會到什麼叫不勞而獲,坐享其成。
以前看都不敢看的高端定製,珠寶首飾,現在我能眼也不眨地買下來。
跑車不會開有什麼關係。
我就想要。
就是有一點不好。
顧延州自己為他老婆守身如玉, 還不許我去夜店找男模。
煩死了。
這日子過得有什麼意思。
再美味的美食, 再好看的珠寶,都有膩歪的一天。
所以到了第五年, 我終於忍不住了。
在系統指責我沒有好好完成任務時,我也開始破口大罵。
它以為我拿它沒辦法,殊不知,我早就暗中摸清了投訴流程。
可算成功脫離了這個世界。
至於剩下的爛攤子?
天塌了有個兒高的頂著,反正我溜了。
番外——顧星燃
顧星燃也記不清, 大概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媽媽不是自己的親媽媽的。
可能是他的媽媽將發燒的他丟給保姆。
欣喜的在化妝鏡前比著自己的新衣服時。
可能是他明明提了自己都覺得很過分的要求。
他的媽媽卻毫不猶豫地答應時?
又或者爸爸幾次不正常的反應?
記不清, 像這樣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真的記不清了。
顧星燃只覺得,媽媽看他的眼神里,從來沒有多餘的感情。
她也不會像別人的媽媽一樣,對自己的孩子親親抱抱。
她看他的眼神, 就像是在看一個物件。
即使跟他說話, 也只有敷衍。
既然你這樣對我,那我也要反擊。
顧星燃這樣想著,漸漸地也不再將她放在眼裡。
只是爸爸不在時,他還是會覺得難過。
而這種難過,只有在吃零食的時候才會好一些。
爸爸也曾管教他,他覺得有道理的時候, 都會聽。
唯有一次,他控制不住地喊出了自己的猜測。
「要是我媽媽還在, 肯定不會這樣對我!」
可話剛說出口, 顧星燃就後悔了。
他爸爸的表情,像是整個人都快碎掉了一樣。
他看到他爸爸幾次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卻什麼也沒說出口。
顧星燃慌亂地想要道歉,顧延州卻摸了摸他的頭。
「不怪你……」
顧星燃本以為自己會一直這樣。
被所有人討厭,也討厭所有人。
直到某一天。
他被媽媽指揮著保姆綁住了手指。
他有些驚異,覺得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後來, 他的媽媽會管教他,會給他講道理。
他覺得自己的媽媽好像真的又是他的媽媽。
其實後來,顧星燃早就沒那麼喜歡吃零食了。
但短期內,他還是很喜歡這種被媽媽在乎著的感覺。
嘿嘿。
番外——顧延州
彈幕消失, 是在一年後的某一天。
江問漁聽煩了彈幕一直叫她炮灰姐。
於是開口道, 「我的名字是江問漁,不是炮灰姐。」
那一瞬間, 規則像是突然發現了這個窺探的 bug。
彈幕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後來, 顧延州才從江問漁嘴裡知道了這件事。
他略帶委屈地將頭埋在她的肚子上。
「難怪你怎麼都不肯看我的日記。」
江問漁摸了摸他的頭。
說今晚就看。
打開密碼的時候,江問漁打趣地問他。
「密碼還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日子。」
顧延州沒有回答,直接親了過去。
對他來說, 那就是生命里最最重要的一天。
日記里的內容其實很簡單。
除了流水帳一樣地記錄了自己乾了什麼, 孩子乾了什麼。
其餘都是在想老婆。
想老婆也寫得很直白。
只是被打濕的字跡才讓這份感情顯得格外真摯。
江問漁撫摸過那些字跡, 又看了看他,湊過來親了親他的眼角。
「像個小孩子一樣。」
愛能讓人變得深沉,也能Ŧūⁱ讓人變得幼稚。
他扣住江問漁打算離去的腦袋。
輕輕將唇覆了上去。
那些日記里沒有寫的秘密。
他永遠不打算告訴江問漁。
比如, 他那麼拚命工作, 不是為了供養穿書者,而是為了給顧星燃留下足夠的資產。
再比如,如果她沒回來, 他就在顧星燃十八歲的時候去找她。
不過好在,她回來了。
一切的故事,都在這個夏天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