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叔一起上幼稚園完整後續

辦公室內很是熱鬧，幾位家長小孩聚集一堂。

我躲在霍澹身後。

前面站著的事兩個黑不溜秋的陌生人。

一個壯的像黑猩猩，一個瘦的像黑猴兒。

據說是我的父母。

之前過年他們沒回來。

算起來已經有兩年不見，我已經認不出他們。

但是微妙的符合了他們一貫給我留下的印象。

我長大了，知道自己的爹媽都是人類。

但是憑什麼我如此這麼優秀的人，不配一個好看點的父母呢？

每想一次我便痛心一次。

他們著實讓我丟臉，當真是蒼天無眼。

唔，還是看一眼媽洗洗眼好咯。

黑猴顯然並不太在意這件事。

他們和一狗的媽媽是老同學，笑著寒暄。

「什麼狗不狗的，都是小孩子之間的玩笑話。」

「伊伊長得好看，小男孩們喜歡很正常。」

「這件事說到底是伊伊引起的，道個歉就是了。」

黑猴道，她這一笑，黑色的溝壑擠在一起，像巫婆。

霍澹護在我身前，他在這個嚴肅的場合本是沒有話語權的，卻依舊為我據理力爭，「這件事與伊伊有什麼關係。」

「又不是伊伊讓他們打架的。」

「我明明都警告過他們了，他們都是故意的。」

我感動的拉著他的衣角，「媽，你真好。」

原本還很隨意的黑猴突然站定了身體，「你喊他什麼？」

我看著她的臉更怕了，躲在霍澹後面，攥著他的衣角，不說話。

黑猴一把將我扯出來，抓的我生疼。

眼珠子幾乎要瞪到我臉上出來，「你喊我一聲。」

我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朝著霍澹的方向伸手，「媽，我怕。」

黑猴的連一下子變了，「你該喊我媽才對！」

「你在喊誰？」

9

我被關在了別墅里。

黑猴是我的母親秦香蘭，她本不認為在校園裡玩過家家有什麼問題的。

但是她完全接受不了自己十月懷胎的孩子，不喊她媽媽，卻跑去喊一個年歲與他同齡的小孩。

她越著急，我就越害怕，躲在床鋪上瑟瑟發抖。

霍澹也不允許見我。

門被黑猴鎖著，他就坐在我的房門外。

房間裡烏漆麻黑里藏著許多怪物，但是我不想開燈。

地上鋪滿歐式地毯，我蜷縮著爬了過去，靠在門邊。

我敲兩下門，霍澹又回應的敲了兩聲，告訴我他一直都在。

外面一陣嘈雜，霍澹被拉走了。

黑猩猩也來敲我的門：「你拿那個韓子涵的娃娃了？拿出來，她家長來討了。」

「你這件事做的很讓你媽媽傷心。」

「和你媽媽道個歉，這件事就過去了，你媽媽不會和你計較的。」

我才不要黑猴兒給我當媽媽呢，我縮在角落裡，又倔的很：「她不是我媽媽。」

「我們在外面打拚什麼時候委屈過你，你卻連一句爸爸媽媽都不喊，你覺得合適嗎？」

他的聲音很粗，嘶啞的像烏鴉，我就是被凶兆壓迫的公主。

「我不要！我不認識你們！」

黑猩猩聽到我的哽咽，不耐道，「哭哭哭，就就知道哭，什麼道理都講不通。」

「就是給慣出來的。」他頓了頓，意有所指。

「快把玩偶交出來。」

「不要，是她送給我的！」我鼓起勇氣。

但是黑猩猩沒那麼多的耐心。

鑰匙轉動的聲音像是扣著我的心臟。

高大的身影逆著光站在門口，看不清他黑乎乎臉上的表情。

大魔王！吃人的大魔王！

我恐懼的往角落裡縮了縮，抱緊手中的娃娃。

【女配也挺可憐的。】

【爸爸媽媽一直不在身邊，不認識不是很正常的麼，怎麼這麼凶。】

【所以女配長大後花心是因為缺愛吧……】

【但缺愛也不能玩弄別人感情啊。】

【好想抱抱她呀。】

但是黑猩猩不想抱抱我，他沒理我，直接找到我的娃娃櫃。

精心拜訪娃娃被亂七八糟的揮下來，歪歪扭扭的散了一地。

找不到他想要的娃娃，黑猩猩步履急躁的跺腳，「玩物喪志。」

他目光像一道閃電驟然落在我身上。

「原來被你抱著呢。」

我下意識想跑，可是他的步伐又大，兩步就追了上來。

拎住我的脖頸，搶走我懷中的娃娃。

我狠狠的咬在他的虎口。

他疼得倒抽一口氣，正想揍我，又被門外的聲音吸引。

「我等會兒再來給你算帳。」

黑猩猩走的時候還不忘記鎖門。

門外安安靜靜的、空蕩蕩的，什麼東西也沒有。

我再敲也沒了回應。

我忍不住又哭了，突然窗戶處傳來迴響。

10

我的窗戶原是落地窗。

窗外是我家的後花園，種著大片大片的太陽花。

本是極為燦爛的，可是一到晚上就可怖起來。

我通常會把厚厚的窗簾拉上，第二天再打開，金黃的陽光便撒進來。

此時厚厚的窗簾微微動著，窗戶又被敲了兩下。

我膽戰心驚的看著那奇形怪狀的影子，臉哭都忘了。

對面終於傳來自言自語：「沒找錯啊，應該是這裡啊。」

我眼睛一亮，踮著腳拉開窗面，哇啦哇啦出現，嚇了子涵一跳。

「你幹嘛啊。」

我哼了一聲，「你怎麼找我呀。」

韓子涵得意哼哼，臉在玻璃上對出可愛的小豬鼻子：「我來救你呀！」

「我聽說你被黑熊精抓走了，我就來了，我好不好？」

我的手掌對上她趴在玻璃上的手掌。

「一般般啦。」

我搬來板凳，弄開了窗戶，伏在她家車子的後備箱裡，跟著她偷偷摸摸的回了家。

又趁她父母去熱牛奶，悄悄的轉到子涵的房間。

直到埋在被子裡，我才鬆了口氣。

子涵端著牛奶進來，嘴邊一圈白白的奶鬍子，又遞了一杯牛奶給我：「幹嘛呀，我媽媽又不會吃了你。」

我哭唧唧的表示：「家長們都是一夥的！」

「他們要是知道我在這裡，肯定要把我抓回去的。」

「就像長髮公主，鎖在高塔之上，哪裡也不能去，還要把頭髮放下來讓他們爬上去……」

「我好慘啊——」

韓子涵被我描述的畫面嚇到了，抖了一下，有些驚恐，乖乖的閉嘴：「不說。」

她眼神漂移：「我不說。」

「子涵，」溫柔的母親聲音傳來。

門嘎吱——被推開。

像黑猩猩開門的聲音，我顫了一下，下意識的將整個身體埋進被子裡。。

11

從粉嫩嫩的 HelloKitty 下探了個頭，我將手指放在唇邊，「噓。」

子涵僵硬著身體，顯然很不會撒謊。

她同手同腳坐在我面前,擋住我的身影：「媽！你幹什麼不敲門啊。」

「咦，寶貝長大了呀，也有主人翁意識了呢。」

大花仙關上門，又敲了兩下，「子涵寶貝，我可以進來麼。」

我趕緊戳戳子涵。

「不行，我今天要早點休息了，馬上就睡了哦。」

「不聊天啦。」

門外傳來溫柔的聲音。

「牛奶喝完要刷牙了，今天還有小美人魚的故事，子涵寶貝確定不想聽嘛？」

「不要！」韓子涵很有骨氣的拒絕。

我朝她點點頭。

「那媽咪的晚安吻也不要了嘛。」

子涵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義氣，「不要！」

「那你的小客人也不要嘛。」

溫柔聲音里滿是笑意。

我：「！！！」

「我要！我要！我要！」

子涵破防：「那是我媽！」

我眨眨眼睛看她：「那……你要我的親親嘛。」

我本來只是逗她玩玩的。

子涵不知道想了啥，盯著我的唇：「好像也行。」

我一愣，肚子咕咕叫了兩聲。

12

「小客人餓啦？」

在大花仙面前，我總有些自行慚形穢，低頭絞著手指：「他們不讓我吃東西。」

大花仙的飯菜很好吃。

熱氣騰騰的，她坐在我的對面，沉浸著歲月的煙火。

子涵嘰嘰喳喳的將來龍去脈敘說了一遍，得意洋洋。

「我一看他們就知道不是好人，哪有爸爸媽媽這樣的。」

「所以壞蛋一喊我我就來啦。」

「當時找不到你，就以娃娃為藉口，怎麼樣，我聰明吧。」

子涵得意洋洋的看著我。

她坐在我的身邊，幫我剝了一個蝦，又側著頭看我，晃了晃蘿蔔腿。

「媽媽，我們養她吧。」

「她就是我妹妹。」

我捏緊筷子，有些緊張，「幹嘛啊，明明我比你大！」

「我每年生日都比你過的早。」

「你就不知道了吧，」子涵仰頭道，「我在爺爺奶奶家裡多玩了一年，我可比你大一歲。」

「妹妹妹妹妹妹，快喊姐姐。」

「不行哦，」大花仙輕柔的制止：「她也有自己的爸爸媽媽呀，她的爸爸媽媽也會想她的呀。」

「不要，我只有媽媽。」

我眨了眨眼，把憋上來的眼淚咽回去。

大花仙嘆了口氣，進屋找了一件睡衣，又幫我拿好了洗漱用品。

「今天你就和子涵寶貝一起睡好不好？」

我點點頭。

睡覺的時候，大花仙在床頭講故事。

聲音輕輕柔柔的，不像媽，講起故事來一個音調，連句起伏都沒有。

她的聲音像是樹葉的樂曲，子涵很快就睡著了。

大花仙的聲音停了。

我連忙閉上眼睛，微涼的手穿過我的臉頰，挾了掖我的被角。

被子有些厚，熱的我渾身不自在。

我閉著眼睛良久。

門外傳來兩聲汽車鳴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