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29
商時序眼角的淚水輕輕滑落,抿著唇說了聲好。
夏知鶴突然笑了,看著身後回來的男人,故意撲倒他身上,像個小女孩一樣撒嬌:「不是說等會兒才回來,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陳聿把她緊緊抱著,像哄小孩似的,嘖了一聲:「我要是不回來,還不知道,你已經被別人哄走了。」
陳聿抬眼的時候,眼神有些陰冷:「呦,這不是商時序嗎?你來我家,看我老婆,是個什麼意思?你不知道,我會生氣?」
商時序只是緊緊攥著手,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這一幕,好像自己就是來搶別人老婆的姦夫。
可是,這是他喜歡的人啊。
陳聿坐在板凳上,沒什麼好氣兒:「你來的真巧,我馬上就要和夏夏結婚了,所以你想來的話,歡迎觀禮。」
看著鎏金的請帖,陳聿的手指伸的快,審視犀利的眼神,更是準確無誤的落在了商時序的身上。
就好像他只是個喪家之犬。
商時序沒有功夫去接請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出去的陳家。
外面暴雨從他頭頂上澆下去。
好像烏雲遮頂,他坐在路燈下,碎發貼在頭皮上,整個人好像中年喪子的樣子。
遠遠的看著,真是可憐至極。
還在樓頂上的夏知鶴,只是遠遠的掠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然後輕言慢語:「這怪得了誰呢,出軌的是你,所有的事情,不都是你干出來的,還有什麼本事,在這裡喊冤。」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對於夏知鶴來說,商時序也曾是自己陳年時光中,心尖兒上的微光希冀。
一直延續了很多年,很多年。
有些人做錯了事情,可以改正,有些人不可以。
夏知鶴看著陳聿從浴室出來,連忙拉上了窗簾,看著他死不正經的樣兒,懶洋洋瞄了一眼。
「把衣服穿好。」
陳聿有些失落,然後才說:「你怎麼一點都不喜歡?我不帥了嗎。還是你外面有狗了?」
夏知鶴:「……」
沒見過哪個男的,自己往自己頭上扣綠帽子的,陳聿這個騷男人,還真是頭一次見。
「沒有,我哪敢兒,少爺管我管的這麼嚴,不敢。」
陳聿挑眉輕笑,眼睛裡熠熠生輝。
「頭髮沒幹,給我吹頭髮。」
夏知鶴覺得自己就像個老媽子一樣,天天伺候少爺,給他擦頭髮,笑著說:「我想去旅遊,去比較熱鬧一點的地方。」
陳聿嗯了一聲,笑意吟吟的勾著她的手,讓她坐在他身上,看著她嬌嬌小小的一個,湊到她耳邊說:「夏知鶴,你想去哪裡,我都陪你。」
陳聿很會調情,她氣的咬著他的脖子,故意撒嬌:「幹嘛,別親了,都腫了。」
「好。」
陳聿雖然答應下來,但是手上還是不安分。
夏知鶴眼睛都氣紅了,別亂摸啊,王八蛋。
今夜纏綿一吻,月下燈火,撩人至極。
有人孤寒料峭,一人籠煙,涼薄至極。
第30章 30
30
商時序看著京城中萬家燈火,口中抽著煙,好像抽煙能夠解愁似的。
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夏知鶴明媚又熱烈的,跑到他跟前說:「你就是商時序哇,我喜歡你呀。」
她在遠處鮮亮大笑,溫柔繾綣。
熱烈瀟洒。
這樣的女孩,不應該是他能夠肖想的。
在滬上,他親眼看著她,從明媚張揚,慢慢變得市儈,這一切,不都歸功於自己嗎?
還有陳媛,商時序在名利場混久了,總會染上一些鶯鶯燕燕,沒想到這些人她敢明目張胆的闖到夏知鶴眼前。
一想到這個,商時序只覺得無比的惱怒。
一根煙抽完,臉上都是放鬆,還有眉眼深處的狠戾。
看著不遠處走過來的陳媛,商時序淡淡的掠了一眼,覺得陳媛最好不要在這個時候找死。
否則,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夠做出什麼事來。
果不其然,陳媛臉上都是擔心,趕緊一把扶起了他,嬌弱的說:「你怎么喝成了這樣,我很擔心你。」
陳媛看著商時序,卻沒想到,他居然一巴掌甩在她臉上,眼眸深深,略過冷意。
「要不是你,我跟夏知鶴怎麼可能會離婚。當初要不是你說你家裡有幾個錢,我怎麼可能會答應你,把我老婆氣走了!你還敢來,是覺得我不敢收拾你嗎?」
在京城的欄杆處,深藍的天色,漫不經心的披上了一層暮色。
陳媛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慘不忍睹。
江水洶湧,星辰漫漫。
好像商時序的每一拳,都要把陳媛心裡,盛大又悠遠的愛情,敲得七零八碎,不堪重負。
她眼睛有點睜不開,卻還是能分出眼睛縫縫隙來看,這個長得俊美的青年男人,她伸了伸手,突然笑了。
我真的很喜歡你啊。
但是沒有人回應。
只有寒冷的江水,還有萬家燈火,一錯不錯的照在她身上。
太冷了。
痛感,難疏難賭,幾乎要貫穿四肢百骸。
她痛的,只能在口袋裡拿出一支煙來抽,心中的悲愁和哀怨,盡在一支香煙中。
商時序靠在欄杆上,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陳媛,笑了一聲:「真是同病相憐。」
天青色等煙雨,京城的雨,軟綿綿,落在人身上潮潮的,不過等到夏知鶴剛醒,雨滴漫不經心的掛在廊檐上,好像銀鈴似的。
剛醒,就有人給做飯。
說好的今天出發,陳聿已經做好了攻略。
第一站,就是去河南晉中地方。
聽說那裡的非遺文化很豐盛,不知道能不能看到。
陳聿還沒坐穩,就被女孩撲了過來,差點讓他摔倒,他嚴肅起來:「夏知鶴,你給我坐好,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夏知鶴震驚的挑眉,呸了一聲:「陳聿,你個裝貨,昨天也不知道是誰非要親我的,還要玩小兔子,你還罵我?」
說著,夏知鶴噘著嘴哼了一聲:「哼,我不跟你好了。」
陳聿哼笑一聲,嘖了一聲:「我錯了,我的小祖宗,別生氣啦。」
夏知鶴呵了一聲,她早就知道,陳聿就是個實打實的裝貨。
第31章 31
31
吃了飯,她還在裡面化妝,陳聿換了身衣服,等了半小時,就忍不住跟南越吐槽了。
很明顯,得到了南越的無情嘲諷。
「呸,你可有的等了,我告訴你,也就是人家好說話,要是我媳婦,兩個耳巴子都得落你臉上。」
陳聿覺得扯淡,直接掛了電話。
好不容易又等了一個小時,終於從裡面出來了。
陳聿撩起眼皮,睫毛微顫,看著眼前的女孩,真漂亮。
陳聿邪氣的笑了笑,把她摟在懷裡,就像臭流氓一樣,不客氣的說:「不好意思,你被逮捕了。」
哦,夏知鶴心裡呸了一聲,臭流氓。
捏著他胳膊上的肉,哼了一聲:「這是白天,給我安分點。」
兩個人剛大包小包的出門,就看到了商時序走了過來,有些訝然的看著女孩。
夏知鶴還在補妝,壓根沒理他,反倒是陳聿呵了一聲:「你來幹什麼?我們小兩口出去旅遊,你也要跟上?」
「跟屁蟲也沒有這麼不要臉的。」
陳聿好像是覺得有那麼點不對勁,又嘗試性的試探:「難不成你覺得爺太好看了,所以喜歡我啊?不可以,不可以,我只喜歡我老婆。」
說完,又給夏知鶴使了使眼色,聲音纏綿又啞然:「寶貝兒,你說對不對?」
夏知鶴沒好氣白了他一眼,然後對商時序皺著眉:「你別來找我了,我們要旅遊了。」
商時序渾身顫抖,他現在什麼都不在乎了。
不管是陳媛還是錢,他都不在乎了。
商時序梗著脖子,然後問:「你能不能別討厭我。」
商時序覺得,有沒有一丁點可能,能夠做朋友。
但是夏知鶴上車前,對他說:「對不起啊,我對你從來就沒什麼感覺。」
夏知鶴說這話,沒感覺。
恨也好,愛也罷,最難受的就是哀莫大於心死了。
商時序整個人,直接癱坐在地,只能緊緊的攥緊手指。
本來是他老婆,陳聿這個不要臉的。
上了火車,直到晚上,夏知鶴都有些懨懨的,沒什麼精神。
好在陳聿一直陪著她玩,夏知鶴歪著腦袋窩在他懷裡,哼了一聲,很是不滿:「我好睏,怎麼還沒到。」
陳聿眼尾一挑,歪著腦袋:「急什麼,趴我身上睡會兒。」
夏知鶴剛睡了一會兒,男人低沉的嗓音,就慢慢竄進耳朵里,他一字一頓的慢慢說:「夏知鶴,我想親你。」
夏知鶴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陳聿湊她耳邊說:「那晚上好不好?晚上親你。」
第32章 32
32
下了火車後,晉中地區還是非常熱鬧的。
正巧趕上了三月八古會,聽說這裡的古會非常盛大,剛下了車的夏知鶴,就熱鬧起來了,拉著陳聿,東逛西逛。
三月八的古會,長街盡頭,吆喝賣唱的,聽台上是一出豫劇,正是一折包青天怒斥公主的戲。
夏知鶴看的津津有味,手上還拿著一把小扇子,呼啦呼啦的扇的正有勁,上面還畫著仕女圖,有的還提了詩,怎一個雅字得了。
晉中的美食也超級多,兩個小可愛,從街頭逛到巷尾,扣碗酥肉,道口燒雞,還有濮陽壯饃……
她吃的腮幫子鼓起來了,香的捂不住嘴,反正她只管吃就行了,會有人付錢。
陳聿慣著她,好不容易等到天黑,惑人的昏黃景象出現,才知道天色已經黑了。
夜景非常溫柔,陳聿和夏知鶴回到了民宿。
花傘橫欄,滿樹柿花鮮亮迷人,小鞦韆晃晃蕩盪的,特別有古代的風韻,雕石嶙峋,錯落有致的小屋,更有隱居的味道。
陳聿給她擦乾淨了地方,抱著她坐在鞦韆上,鼻子挨鼻子對她低笑:「寶貝兒,今天玩了一天了,累不累啊?」
夏知鶴眼睛笑眯眯的,更是從袖口中拿出了一個紅繩,笑著說:「給你的,戴好了。」
陳聿有些不樂意,但是夏知鶴眼睛都笑彎了:「聽老師傅說,戴這個紅繩的情侶,能夠一生一世在一起。」
陳聿這才哦了一聲,然後很自然的戴在手上,還很有儀式感的拍了拍照,哼笑一聲。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對嗎?」
對。
夏知鶴看著他,清俊的丹鳳眼微微笑著,突然湊著她吻了過來,哼了一聲:「說好的,不能反悔。」
夏知鶴嘟囔一聲,也沒說要反悔啊。
一驚一乍的幹什麼。
陳聿吻著她,微微喘著氣,窩在她鎖骨,不小心的咬了一口,又開始亂蹭了,歪著腦袋說:「好想結婚啊,夏知鶴。」
第33章 33
33
陳聿這樣的人,就是很懂夏知鶴。
他最知道,夏知鶴受不了什麼。
但偏偏,他能夠拿捏住她的七寸。
「好啦,不是說下個月八號嗎?」
在月下燈火中,小鞦韆的昏黃斑駁中,兩個人在接吻。
綿長又熾熱。
她忍不住嗔了他一眼,故意小聲的試探:「可不可以輕一點。」
「不可以。」
夏知鶴在陳聿眼裡,真是好靚好可愛。
殊不知,在小橋流水的另一方,有人捏著手上的石頭,死死的盯著這一幕。
原來,這是真的。
商時序本來想著,自己就在京城算了。
但是,他的腿,好像就跟不受使喚的,跑到了晉中。
可看見了這一幕,他心裡又有點說不出的難受和彷徨。
商時序想,自己怎麼就這麼犯賤呢,明知道會發生什麼,還大言不慚的跟過來,簡直就是犯賤。
一口烈酒入喉,商時序好像渾身上下都在疼。
今夜野火燎原,有人站在邊上,是陳媛。
她就這麼看著商時序,苦澀的應聲:「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她?」
商時序都沒正眼看陳媛,只是說:「我連我家小孩叫什麼名字都想好了,但是她要跟我離婚。」
陳媛也在抽煙,只是煙蒂落在了手指上,疼的厲害。
她站在煙火中,熱鬧都是別人的,只有她享受著萬般孤獨。
她問:「好,我知道了。」
如果說他想要和夏知鶴在一起,她沒什麼意見。
只是不想要他,跌入泥潭,卑微可憐。
陳媛一直覺得,能夠白手起家的男人,從不是什麼草包。
因感情潦倒窮困,還真是頭一遭。
大約是昨夜風情好,陳聿和夏知鶴已經把結婚的事情,走上了流程。
今天正好是去挑婚紗的時候。
兩個人挑著婚紗,卻在不遠處看到了陳媛。
陳媛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絲毫不遜於夏知鶴。
只是此刻,站在橋頭的她,未免多了些孤影料峭。
落寞為她添了一抹色。
夏知鶴對陳聿悶笑一聲,像是哄小孩似的:「寶貝兒,你坐一會兒,我過去一趟。」
陳聿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是陳媛。
他倒是沒多說什麼,輕言慢語,像是很仔細的問:「快去快回,一會兒別忘了你對象在這裡,聽見沒?」
「記得接我回家。」
陳聿說話的時候,婚紗店裡的店員們都啼笑皆非,忍俊不禁。
讓夏知鶴臉上落霞緋紅,呸了一聲,惡狠狠的嘟囔一聲,死不正經。
第34章 34
34
到了橋頭的時候,夏知鶴看到了陳媛,臉上有點憔悴,她低聲道:「你在等我。」
陳媛的臉上,哪裡還有當初的囂張跋扈,只不過有些苦澀的說:「你還喜歡商時序嗎?他現在很可憐。」
夏知鶴抿著唇,看著陳媛的這個樣子,唇角呢喃著笑:「我要結婚了。」
一句話,讓陳媛收回了這句話。
陳媛看著她的樣子,面色紅潤,又帶著點小歡喜,可見是過得十分好了。
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她心裡有些猶豫,自己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陳媛看著這張很漂亮的臉,剛抬起眼皮,就看到了夏知鶴笑著說:「你在抽煙?為了個男人,不值得。」
「你不是也知道,他只是為了錢,才答應你。如果你沒錢呢,陳媛,我從不把你當競爭對手,因為那樣的一個男人,不值得我競爭到底。」
「你信不信,如果是陳聿的話,他肯定捨不得我在外面爭風吃醋,成為別人眼中的那種女孩。」
「你別喜歡他了,世人所愛,有人是月下燈火,春情無限,有人戎馬半生,愛而不得。卻鮮少有人因錢而聚,又因錢而散。」
喜歡這種東西,又說不準的。
陳媛怔了怔,突然只覺得無能為力。
緊緊的咬著牙,道了聲好。
回去的時候,她甚至有些迷茫。
春夏的雨聲,漫不經心的落在人身上。
從煙雨茫茫到暴雨傾注,街上的人們都跑得沒影,只有她一個人被大雨淋濕,不知歸宿。
她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商時序的時候,他優雅淡漠,卻掩蓋不住骨子裡的自卑。
她那個時候,是千金小姐,身後的追求者不勝凡幾。
但是她對商時序那樣的人,一見鍾情了。
後來,她每次都把商時序約出來,一開始男人還拒絕了,當時的理由,是自己已經有了女朋友,以後一定會結婚的。
陳媛那個時候,哭了一晚上。
跟朋友說,自己失戀了。
但是,他成婚的第二年,陳媛和商時序在一起了。
商時序的臉上,都是疲憊。
他當時問:「為什麼找我?你不是結婚了嗎?」
他當時的回答是:「你有錢,我缺錢僅此而已。」
她有過不甘心,認為男人在這裡始終是有真心的。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喝醉酒叫的名字,還是夏知鶴。
自己究竟算什麼呢。
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的答案。
她在黃昏路燈下,爆哭一場。
為曾經的青春哭了一場。
回到家的時候,眼睛已經腫了,但是有人穿著睡衣,在樓上看他,聲音都有些沙啞了:「你怎麼才回來。」
她突然抬起眼,好像在燈光下,這張俊美容顏,流金點慢慢蕩漾在他身上,好看的厲害。
陳媛哦了一聲,慢慢的說:「商時序,我要回家了。」
回家了,這場不眠不休的遊戲,就該結束了。
原本還在抽煙的男人,突然愣怔了片刻。
良久之後,微微呢喃:「好。」
「我不送你了。」
第35章 35
35
第二天的時候,她坐上了火車,回到了滬上。
下月初八到的很快,大概是所有人都知道,陳聿和夏知鶴要結婚了。
所以南越和江雪,還有很多很多的朋友,都在京城觀禮。
陳聿大概是樂的高興,笑著收下了紅包。
有人調侃:「呦,寶貝兒,你還缺錢呢,這麼大的排場,真厲害。」
陳聿脾氣好,嘖了一聲:「我媳婦貴,養她要花很多錢。」
不少人都開始調侃打趣。
京城中,放了一場又一場的煙火。
大概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京城的陳聿和夏知鶴結婚了。
兩個人拍了不少照片,放在了微博上。
夏知鶴嗤了一聲:「陳聿,我怎麼老覺得,你就是個裝貨呢!」
陳聿呸了一聲:「你不裝?你右臉都快笑僵了。」
這真是名副其實的裝貨夫妻。
只是在歡天喜地的氛圍中,只有商時序的心情稱不上好。
他回到了滬上,不少人跟他說,今天的公司虧了多少錢,虧了多少錢。
他難受的說不出一個字來,對公司的事情,更是無暇東顧。
他每天都在咳嗽,看著照片中的女人,大概是相思病吧,他喝酒的時候,大概是沒見過酒一樣,一杯接一杯的喝。
身體更是垮掉了。
大概是第二天的時候,他突然身上疼的厲害,公司又忙的不可開交。
在微博上,又看到了陳聿和夏知鶴的照片。
頓時間身上疼得厲害,就連四肢百骸都帶著疼。
要不,就讓他死了吧。
他是個骨癌患者,抽煙喝酒,每天日復一日,身體肯定是好不了的。
身上都是濃郁的厭世感,他突然猛然抓著藥瓶子,直接一股腦都吞了下去。
死了乾淨,白茫茫一片無根由。
他好像在夢裡,看到夏知鶴了,
就像當年一年,明媚漂亮。
商時序三十歲這一年,死了。
而夏知鶴和陳聿,還在京城。
一年後,有了可可愛愛的小寶貝。
時光並沒有在陳聿的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
他依舊溫潤俊俏,只不過生下寶寶的時候,好好的一個男人,竟然哭了出來。
夏知鶴還說他沒出息。
陳聿認識夏知鶴的第二十八年,一家三口,得償所願。
大概是踏青的時候,夏知鶴和陳聿,一手牽著小寶貝兒,打算去放紙鳶。
夏知鶴依舊是古靈精怪的模樣,帶著小孩兒在不遠處的碧綠草坪上奔跑。
「陳聿,快來啊,我們來放風箏。」
夏知鶴遙遠的觸不可及,卻讓陳聿一伸手,就抓住了。
他起身,嗤了一聲:「來了。」
遠青一片碧色,烈日照下來,籠罩了一幅優美的水墨畫卷。
叫做全家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