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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狸花貓忽地撲騰起來，咻的躥到大水缸旁邊，啪|啪|啪打水，驚得魚兒跟著水躍起。

我想了想，把弓搭在弦上。

拉了一首《浮光》。

「你的眼眸裝滿了時間，

你的身後用故事成篇，

此生如夢願細數流年，

與你同寫滄海桑田……」

嬉鬧的狸花貓，交疊著雙|腿，看著孩子們的宋慎，正在堆沙堡的孩子。

高大的鳳凰木直聳雲霄，盛開的粉色薔薇像天邊的雲霞。

桌子上放著兩杯咖啡，一杯是他的，一杯是我的。

這是我的浮光，是我的流年。

孩子們喜歡宋慎，不光喜歡和宋慎玩，還一次次把宋慎拉到我們的生活里。

請宋慎到我們家吃飯，炫耀我並不太好的廚藝，催促宋慎露一手。

於是，宋慎經常圍著圍裙，給我們一家三口做飯。

請宋慎給他們開家長會，給其他同學說，這是他們的爸爸！

請宋慎給他們講晚安故事，親親宋慎……

「抱歉，兩個孩子太黏人了！」

我站在走廊，第N次給宋慎說抱歉，也說感謝。

他垂眸看著我。

昏黃的光線，曖|昧的氛圍，四下很安靜。

「沒關係。」

他低低地說，指尖卻順著我的手腕，扣住我的手心，交錯成十指相握。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主動，我忍不住後退一步，心臟怦怦地跳。

他一步上前，把我圈在他和牆壁之間。

第19章 荒唐

「這麼久了，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好說話？嗯？」

他垂著頭，滾燙的呼吸撲面而來，聲音漫上喑啞。

我另一隻手也被他捉住，不知怎麼就變成雙手被他壓在上方牆上，一副予取予求的羞恥模樣。

我知道他是宋氏家主，知道他18歲救宋家產業於水火，之後雷霆手段收復了整個宋家，坐上家主之位。

知道他19歲出國留學，把宋家產業逐漸轉移到國外。

也就是從那一年開始，我和他逐漸沒了聯繫。

外人說宋氏一言堂，說他不近人情，說他資本運作時爹媽不認，說他不喜歡女人也不喜歡男人，只喜歡權力……

這樣一個人，怎麼會好說話？

我吞了口口水，在他眼中看見暗沉的情|欲，像黑雲壓頂，像巨浪滔天。

「沒……沒有。」

話音剛起，他忽地垂頭，把我後面的話堵在嘴裡。

他吻得很克制，仿佛手心是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貝，每每忍耐不住，就會唇貼著唇停下，只一下又一下啄著。

我不是沒有感情的人。

那樣一個站在權力頂端的人，會笑眯眯圍上圍裙，給我們一家三口洗手做羹湯；

會在院子裡種上我喜歡的植物，布置成我喜歡的模樣，陪我喝咖啡；

會不厭其煩陪孩子們玩耍，給他們講故事，應他們所需冒充他們的爸爸……

他事事不言愛，事事皆是愛。

我開始回吻。

一剎，仿佛有火星炸裂，名為「克制」的那根弦陡然斷了，情與欲洶湧澎湃。

從走廊到我的房間。

他抱著我，我們一直一直在接吻……

「可以嗎？可以嗎？」

「嗯。」

……

浪花遠遠退去，又急急捲來，如此往復不已。

宋慎像不知饜足的獸，抵著我要了一次又一次。

我開始相信那個傳言，傳言宋慎不愛男人也不愛女人，所有送到他床上的人，無論什麼類型，全部被他丟出房間。

他只愛我，只要我。

自我與他重逢，他從來沒有提過過去，直到此刻，他的嗓音埋在我的脖頸：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是，那時，我不在帝都，你發生那樣大的事，我不在你身邊……」

那時，因為孔煜救了我，他帶我回家，我愛上他。

……

次日，我醒來時，宋慎一隻手搭在我的腰上，睡得正香。

我移開他的手，輕腳輕手起床，去廚房準備四個人的早餐。

計劃做三明治，正在煎蛋時。

我聽見匆忙的腳步聲，轉頭看見宋慎只圍著浴巾，赤腳從樓上跑下。

他一把把我抱住，抱得很緊。

「Jessica！」

他的聲音不大，每個音都仿佛從胸腔中震出，帶著後怕。

這是我沒有見過的宋慎，脆弱得讓人心疼。

「我在，你怎麼了？」

「醒來沒看見你，生怕昨夜又是夢一場……」

他的雙臂還在收攏。

我注意到他的那個「又」字。

「你之前經常夢到？」

「嗯，夢到我們小時候，醒來才發現你已經不在了。」

我想起當初在音樂廳後台，他站在我後面，那樣小心翼翼叫「彤彤」，生怕大聲一點，夢就要碎。

「我在。」我側頭吻他，「我在。」

他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

我亮出小尖牙，朝他嘴皮狠狠咬了下去。

血腥味傳來。

他的舌尖一卷，掐著我的腰，吻得更加兇猛。

第20章 爸爸

這麼一打岔，鍋里的煎蛋焦了，完全不能吃。

宋慎隨手關掉爐盤，打電話叫人送早餐，再揉了揉我的腰：「累不累？再上去睡會兒。」

我其實還好，不過今天是周末，再睡個回籠覺未嘗不可。

「你想再睡會兒？」

他「嗯」了一聲，把下巴放在我肩上，用大金毛撒嬌的語氣說「再陪我睡會兒」，我笑著點了點頭。

他在我唇上啄了啄，攔腰把我抱起，往樓上走去。

「媽咪！」

孩子的聲音忽然傳來。

我嚇得不行，掙扎著要下來。

「別動。」宋慎的聲音透著點緊張，他小聲，「浴巾要掉了。」

我一動不敢動，就聽宋慎問孩子們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睡飽了呀！」大寶歪著頭，「慎，你怎麼在我們家？媽咪怎麼了？是不是病了？」

「媽咪腰疼，我抱她再去睡會兒。」宋慎說，「以後我住你們家好不好？由我照顧你們。」

兩個寶互看了一眼。

二寶奶聲奶氣：「那你願意做我們的爸爸嗎？」

大寶忙著補充：「願意才能住我們家！和媽咪睡的除了我們，只能是爸爸！」

我心想：他怕是太願意了！

轉念再想：他好歹宋家家主，鑽石王老五，我結過婚，還有兩個孩子，人家不一定願意呢！

就聽宋慎說：「我當然願意！叫一聲爸爸聽聽！」

「爸爸！」「爸爸！」

兩個寶圍上來，很開心拽著搖著宋慎的浴巾。

「別拽……」

拽下來了。

捂臉。

我懷疑宋慎這輩子沒這麼尷尬過。

他忙著把我放下，蹲在地上摟著兩個寶，左親親右親親，叫他們稍息立正向後轉，再重新圍上浴巾。

大清早的，經過這一鬧騰，回籠覺沒了，四個人很快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兩個寶明明年齡很小，偏偏還很操心。

「慎，你要不要搬家啊？把你的東西搬過來？我和弟弟幫你搬！」

「不要那隻狸花貓，讓它一個人住那邊！以後再打架，我們就說不認識它！」

宋慎笑吟吟看著我。

我略頭疼，成年人的世界，睡了一晚上而已……

不一定非要確定關係。

宋慎看出我的為難，對孩子們說：「這件事，我需要和Jessica商量下，如果要搬，再找你們幫忙好不好？」

孩子們甜甜地說好，很快跑出去玩了。

宋慎的掌心覆上我的手背。

「我知道你很能幹，一個人帶孩子，依然可以過得很好。」

「但是，我愛你，無論年少時對顏思彤，還是現在對Jessica，我都是認真的，你給我個機會。」

「孩子們也喜歡我，我會比任何其他人，更適合在你身邊。」

「你不用急著回答我，你只要點頭，所有的事情，我來辦……你只需要記住，我一直在。」

陽光從窗外灑下，照在這個男人身上。

我心裡有許多許多柔軟。

如果說18歲那年，孔煜的出現驚艷時光，那麼如今的宋慎，他溫暖了歲月。

我不是猶豫不決的人。

我低頭笑了會兒，起身，一隻手撐著桌面，俯身吻上他的唇。

第21章 落水

宋慎的東西不是一下子搬來我家的，而是一點一點，像螞蟻蠶食麵包，等我意識到，家裡已經無處不是他的痕跡。

成雙成對的杯子牙刷，衣帽間整整齊齊的他的衣服襪子，無數套一家四口的親子裝……

宋慎對兩個寶特別有耐心，只要不出差，每天都和我一起接送，陪孩子們玩耍。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孩子的親生父親。

兩個寶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

當孩子們說出「慎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時，我的眼睛忽然有些潤。

他們在孔煜那裡缺失父愛，宋慎加倍給他們了。

「Jessica，快親我一下！咬一口。」

「怎麼了？」

「太幸福，怕不真實……」

……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帝都孔家，豈一個「亂」字了得。

孔煜很不好，因長期酗酒，失眠，胃病越來越嚴重，漸漸竟有了胃癌的趨勢，整個人瘦得厲害。

更糟的是，他的幻聽幻視也在加重。

不光在家如此，好幾次開會時忽然衝出辦公室，大喊「彤彤……」

大家族，又是上市公司。

無論家族內部，還是公司股東，要求罷免他的聲音越來越重，很多人說他得了精神病。

這年冬，按時間算，結婚5周年那天。

他裹著大睡袍，靠著露台上欄杆，一瓶酒接一瓶酒。

「哐當」一聲。

婚戒從無名指滑落，在地面滾了一段路，落入游泳池。

孔煜暈暈乎乎看了半晌，竟跟著婚戒，翻欄杆跳下去了。

數九寒天，他在沒有加熱過的游泳池裡撈戒指。

大睡袍浸上水，重得不得了。

那戒指像天邊的月亮，無論他怎麼用力，也抓不到……

他急得眼淚掉出來。

好在別墅里有保鏢無數，孔煜剛溺水窒息，就被人撈了上來。

折騰了大半個晚上。

孔煜醒來第一句話是：「媽，我看見彤彤了！」

第二句：「婚戒呢？我的婚戒呢？如果丟了，彤彤會生氣的！」

孔母轉過頭擦眼淚，再轉回來時，厲聲道：

「孔煜，你清醒點！你再這樣自暴自棄，彤彤就不回來了！」

孔煜的眼睛清明了一點，隨即就紅了。

「你騙我，彤彤已經死了……是我害死她的，我辜負了她，她不要我了！」

「不！彤彤沒死！」孔母異常堅定。

她從包里取出一張PS過的照片，遞到孔煜面前。

「有人在國外看見她了！當初那場海難，死的不是她！」

孔煜捧著照片，看著看著，眼淚又開始掉。

他的指腹摩挲著照片上的人，像是問孔母，又像自問自答。

「她沒死，為什麼不回來？」

「她好像失憶了。阿煜，你振作點！我派人去找她，你也不想她回來，看見千瘡百孔的孔氏和顏氏吧？」

孔煜點頭。

他也許真信了孔母的話，也許是身體純本能的求生意識。

這日之後，他的精神好了很多。

他開始親力親為收拾家裡，開始一杯接一杯灌咖啡，沒日沒夜收拾公司殘局，以及盯著人滿世界找我……

什麼叫誤打誤撞？這就叫。

我和宋慎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籌備婚禮。

我有預感，這場婚禮不會太順。

第22章 誅心

簡簡單單的露天婚禮。

宴請的賓客只有鄰居和極少的親朋好友。

我不喜歡太隆重奢靡的排場，怕鏡花水月，怕物極必反……

宋慎一切依我。

婚服是高級定製的新中式，從宋慎到我到孩子，每個人都有。

整個過方，孩子不是跟著我，而是跟著他。

不知道我們關係的，會以為是他帶著孩子娶我。

我知道他用苦良心，微笑著接受就行。

「Jessica，你願意嫁給宋慎先生為妻，以後無論貧窮與富有，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他，不離不棄，直至死亡嗎？」

「我願意。」

兩個寶貝笑得和宋慎一樣開心。

宋慎一隻手勾住我的腰，我剛踮腳，他已偏頭來親。

周圍一片笑聲。

主持人也在打趣：「我們的新郎已經迫不及待親吻新娘了！」

宋慎另一隻手扣住我的掌心，十指交握。

呼吸糾纏。

「我愛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他說。

喧譁聲傳來，我心頭一緊，孔煜已衝到前面。

「住嘴！我反對！」

宋慎只結束了親吻，勾住我腰的手依然緊緊摟著，甚至摟得更緊，另一隻手牽著二寶。

大寶由我牽著。

「彤彤，真的是你！你真的沒死？他們說你失憶了，我是孔煜，是你老公，你看看我！」

兩年不見，孔煜肉眼可見的老了很多，雙眼布滿血絲，期冀的光很亮。

見我沒反應，他又朝兩個寶張開雙臂：

「寶寶們，我是爸爸！到爸爸這裡來！」

兩個寶對視一眼，沒有前進一步，只齊齊望著我，小聲喊「媽咪」。

孔煜與宋慎之間，他們的天枰早倒向宋慎。

所謂的血脈，在長久的陪伴與傾心付出下，不值一提。

孔煜做夢也沒想到。

他千里迢迢，馬不停蹄趕來，看見的會是這麼一幕，身體不由自主晃了下。

「你們……是都失憶了嗎？」

他不可置信，隨即開始吼。

「就算你們都失憶了……宋慎！你很清楚他們是誰！這是我的妻子和孩子！你要做什麼？你在做什麼？」

賓客們一半議論紛紛，一半噤若寒蟬。

議論紛紛的是不認識孔煜的人，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噤若寒蟬的除了Anthony，便是國內的親朋好友。

「夠了，孔煜！這裡不歡迎你，麻煩離開。」

他做「請」的手勢，保鏢們一擁而上。

跟在孔煜身後的保鏢也都擁了上來，雙方呈對壘之勢。

兩個孩子沒見過這種架勢，幾乎齊齊開口：

「爸爸，我怕！」

「媽媽，我怕！」

宋慎立即蹲下身，把兩個孩子摟在懷裡：「乖，不怕！爸爸保護你們。」

孔煜瞪大眼睛，話音從喉嚨里喊出來，就已經劈了——

「你們叫他什麼？」

宋慎把兩個孩子交給我，攔在我們前面。

「孔總精神不好，耳朵也不好使了！」

「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妻子Jessica，知名小提琴家，我兩個兒子，宋顏星和宋顏辰。」

孔煜衝過來想揍人，被保鏢死死拽著。

「宋慎，你胡說些什麼？」

「我有沒有胡說，你最清楚，有人不要妻兒，自然有人替他疼愛。我愛他們，直至我生命的最後一天。」

孔煜望著我，眼中一派絕望。

第23章 噴火

宋慎是懂殺人誅心的。

他最終沒有把人趕走，反而任由孔煜留下。

婚禮後面的環節已經不多，交換戒指後就是冷餐會。

孔煜坐在椅子上，他的雙手攤在椅背上，雙眼望著藍天，眼淚從眼角滑下。

孔母的信息發了一條又一條。

【兒子，怎麼樣了？見到彤彤了嗎？她願意跟你回來嗎？】

【如果她實在不願意跟你回來，你就自己回來吧！沒有什麼比她活著更重要，不是嗎？】

【我兩個孫子怎麼樣？都還好嗎？】

【你怎麼樣？你還好嗎？】

【孔煜？】

【孔煜？】

……

孔煜一直沒回信息，孔母只得把電話打到孔煜保鏢手機上。

保鏢簡單彙報這邊情形。

「見到了……顏小姐和宋先生結婚了……應該是不原諒……」

孔煜恍若未聞。

兩個寶端著甜品走到孔煜面前，踟躕著。

「叔叔！」「叔叔！」

孔煜猛地坐起，雙眼猩紅：「你們叫我什麼？」

兩個寶嚇得後退半步，片刻後戰戰兢兢把甜品遞給他。

大寶：「爸爸叫我們問你餓不餓？給我們端點吃的。」

孔煜伸手去拉兩個孩子：「你們不認識我了嗎？我才是爸爸！」

二寶認真解釋：「可是我們有新爸爸了，你只能是叔叔了。」

孔煜憤怒地尋找著宋慎的身影。

宋慎正摟著我與人說話，感受到孔煜的目光，笑朝他舉杯，無聲道了句「cheers」。

孔煜氣得眼睛都要噴火了。

到此刻，宋慎揮向他的第二刀才堪堪落下。

「彤彤，你開心嗎？」他垂眸問我。

自重逢以來，宋慎極少叫我彤彤，他一直叫著Jessica，這是我新生後用名字，他配合我斬斷過去，開啟新的人生。

而此刻，他叫我彤彤。

我踮腳，用鼻尖蹭了蹭他鼻尖。

「開心。」我說，「我開心是因為我們結婚，和其他任何人無關。」

我的回答讓宋慎更開心，他吻著我，抱著我，在眾目睽睽下，沒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回了房間。

做什麼？當然是拉起窗簾，做兩口子快活兒的事。

男人的小心思啊！

我有理由相信，如果孔煜不來，他不會這麼早抱我上去。

而我願意配合他，也願意寵他。

外人看不見我們在做什麼，但都知道。

這是他刺入孔煜心臟的第三把刀。

作為發小，他用僅存的慈悲把兩個孩子暫時送到孔煜身邊了，讓他有機會和孩子們相處一會兒。

「寶寶們願不願意和爸爸一起回國？爸爸發誓會對你們好！給你們買很多很多玩具！爺爺奶奶也很想念你們，以後我每天接送你們，陪你們玩，好不好？」

孔煜左右各抱著一個孩子，溫和地遊說著。

宋慎的保鏢在這裡圍了一圈，一個個如喪考妣，如臨大敵，生怕一不小心，孩子被孔煜說動了。

然而，兩個寶互看了一眼，飛快搖頭。

「我們哪裡都不去！我們就在這裡！我們要和媽媽和慎住一起，我喜歡慎。」

「我也喜歡慎！慎做飯可好吃了！」

「慎下棋可厲害了，他什麼棋都會下！」

「慎拼樂高又快又好，和變魔術一樣快！我們家有全世界最新的玩具！」

「慎還給我們修了個滑雪場，慎超愛我們！」

……

孔煜心情複雜。

他們曾在他萬般寵愛，千呼萬喚中出生，他也曾發誓要一輩子呵護他們，讓他們快樂成長。

最終，他們不要他了！

第24章 真相

舉行婚禮的地方，離我們家不遠。

兩個寶和他重新熟悉後，帶孔煜過去逛了逛，他們嘰嘰喳喳。

「這邊是媽媽給我們搭的沙場，後來慎搬來了，買了旁邊那棟房子，修了新院子，媽媽可喜歡了！」

「這兩棵樹叫鳳凰木，開花的時候可美了，像燃燒的火焰！」

「我們種了好多薔薇，超香！那隻貓叫tiger，周圍其他寵物都怕它，連狗都打不過它！它經常偷魚缸里的小魚，我們全家人都很嫌棄它！也很愛它。」

「媽媽和慎前幾天還在商量，要不要養兩隻大白鵝，不過還沒定下來，好像說大白鵝更凶，怕鄰居反對。」

「叔叔，你怎麼哭了？」

孔煜揉了揉臉，蹲下身子：「沒有，只是眼睛進沙子了，你們幫我吹吹好嗎？」

「呼——」

「呼——」

這個院子，孩子們不知道，孔煜卻是知道的。

很多年前，我說過的想擁有這樣一個院子，盛開著紅色花朵的鳳凰木，影影綽綽的薔薇，偷魚的狸花貓，以及昂首挺胸的大白鵝。

我忘了，孔煜忘了，可宋慎一直記得。

那天，孔煜在孩子們的沙坑上坐了很久，到暮色降臨才離開。

孩子們早被宋慎接走了。

「媽，他們過得很好，宋慎對他們很好，他們很幸福……」

「是我的錯，我弄丟了他們……原來，人這一生，真的不能做錯事……」

「我曾經那樣愛她……」

胃是情緒的反應器。

孔煜本來在和孔母通電話，說著說著就開始咳，越咳越厲害，胃抽搐著疼。

「媽，我待會兒打過來。」

「哎，你記得吃藥啊！」

孔煜掛了電話，起身倒了一杯水，再吞了一顆藥。

咳嗽並未停止，反而越來越嚴重。

他一隻手撐著桌子，「哇」的一聲，一口血噴出來，連同那顆還沒消化的白色藥丸。

孔煜身邊不光帶了保鏢，還帶了家庭醫生，第一時間給他打了針劑，送到醫院。

他昏迷前最後一句是：「別告訴她！」

……

我第二天知道的這件事，宋慎告訴我的。

我大抵是個冷煜的人，聽說後第一反應不是擔心和難過，而是，煩躁。

明明已經沒有關係的人，為什麼非要來找我？

我已經假死過了。

最好的前任，是死了的前任。

「想去看看嗎？」宋慎問我。

「不去。」我毫不猶豫，我和他早沒了關係。

「我得去一趟。」宋慎親親我，「好歹發小，這裡是漂亮國，他人生地不熟，萬一有什麼需要，我應該能幫上。」

我「嗯」了一聲。

那天，我明明不打算去的，後來為什麼去了？

好像是宋慎忘記帶手機，我怕公司有事，親自拿著手機追了過去。

在孔煜病房門口，我聽到他們兩人的對話——

「宋慎，彤彤還不知道你是這種人吧？！」

宋慎低笑，好整以暇地在孔煜病床側面的椅子上坐下，撣了撣膝蓋上不存在的灰塵。

「我是什麼人？說來聽聽，你知道多少？或者說，猜到了多少？」

孔煜平靜的，一字一句：

「方沁月是你安排的！我和彤彤走到今天，全是拜你所賜！你這個卑鄙小人！」

我的腦子「轟」的一聲。

站在病房門口，一動不敢動。

第25章 謀愛

宋慎呵了一聲，直接認了。

「談不上安排，不過，她確實是我派人挑唆的，你敢說你在方沁月之前，沒有做過對不起彤彤的事嗎？」

「孔氏多大啊！別說一個小小的秘書，廣是女明星，你睡過多少，不需要我提醒吧？不是足夠小心，對方不敢爆，就沒人知道。」

我瞪大眼睛，這麼多年，我以為只有一個方沁月！

「如果不是你把持不住，方沁月能得勢？」

「方沁月和她們唯一的區別是，方沁月嫉妒彤彤，想上位，想做孔太太，而其他人，只是睡一睡，當個流程，交換點資源。」

「你配不上彤彤，配不上Jessica，甚至配不上你自己20歲的深情。」

宋慎從床頭櫃的水果籃里取出一枚蘋果，低頭緩緩削皮。

「年少時，你足夠愛她，她也喜歡你，我二話不說，消失在你們的世界。」

「後來，你既背叛了她，我用了點手段，讓她看清你，有什麼問題？」

「即便沒有方沁月，你能保證以後沒有李沁月，張沁月，周沁月嗎？別天真了！你在外面浪，形形色|色的女人，總有一兩個想上位。」

「那件事，我唯一沒料到的是那場海難……不過已經過去了，我們現在很幸福！」

孔煜又開始咳。

他捂著嘴，臉，脖子，耳朵，都染上了紅色。

宋慎看了一眼，語氣不變，削蘋果的手依舊很穩。

「吐血也好，割腕也罷，孔煜，苦肉計在我這裡沒用，在Jessica那裡更沒用，你從來不了解她。」

「她愛你時，她寵著你，你是全世界，她不愛你了，你連路邊的小石頭都不如。」

蘋果皮削完了，長長的一條，一點沒斷。

宋慎沒有把蘋果切好分給孔煜，而是直接把那把刀插在白色果肉上。

汁水四濺。

他起身，把蘋果重新放回果籃。

聲音里沒有分毫波動。

「好一點就趕緊回國，別惹得我動手！現在的孔家，經不起我雷霆一怒。」

如此，氣場強大。

然而，當他走出房間，看見我，瞬間慌了！

「Jessica！你怎麼來了？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剛到。」我晃了晃他的手機，「你忘記帶手機了，我給你送過來。」

他努力壓抑著慌亂，看著我，與方才的氣定神閒判若兩人。

我其實不在意。

每個人都有秘密。

強大如宋慎，一個18歲就能收復偌大宋家的存在，怎麼會是等待命運安排的人？

一如18歲葬禮後的那杯牛奶，我知道裡面有藥，一直都知道。

那時，我要孔煜，要他看清自己的感情。

「Jessica，我可以解釋的！」

宋慎不相信我剛到什麼都沒聽到。

我微笑著，踮起腳，勾住他的脖子，貼著他的唇。

「噓，別說話，吻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