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從來不知道愛情原來是互相奔赴,而不是一個人永遠先低頭。
傅子炎幾乎用盡全力在咆哮:「不可能!你不可能愛上他。」
「你們一定是在演戲。」
「別演了好不好,妍妍,我錯了,我讓沈悅把孩子拿掉!」
傅子炎認出了莊景堯,他記得莊景堯上大學那會就追過柳妍妍,可柳妍妍當時就拒絕了他。
柳妍妍肯定是為了氣自己,才和莊景堯故意演戲。
莊景堯讓朋友幫他拿來了包。
他從包里拿出律師函給傅子炎,語氣溫柔似水:「我老婆已經跟你說了好幾次了,其他的禮物不用歸還,之前給你的彩禮限你三日內還回來。」
傅子炎抿著發乾的嘴唇,突然握緊我的手:「妍妍,我把嫁妝還你,你跟我結婚好不好。」
我有些厭惡,用力掙脫。
莊景堯擋在我的前面:「麻煩你別對我老婆動手動腳,我們可以告你性騷擾的。」
莊景堯再次從包里掏出結婚證給傅子炎看。
傅子炎看到鋼印,終於相信了。
看完結婚證,傅子炎激動過度,下一秒他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8
哥哥是醫生,他讓我們別管,他跟著救護車送傅子炎去了醫院。
婚禮這天被傅子炎鬧的可謂是丟死人了。
所有人都知道傅子炎出軌了。
但最讓我內疚的是,我對不起我的老公莊景堯。
可莊景堯看上去好像絲毫沒有受到傅子炎的任何影響。
我覺得他是故作輕鬆。
老婆的前男友來搶婚,怎麼可能心情好。
「對不起,老公。」
莊景堯抱著手肘盯著我:「事情已經發生了,對不起沒用。」
我垂下了頭。
莊景堯捧起我的臉,做了個鬼臉:「晚上換套衣服,陪我出去一趟。」
「好。」
他要去地方是海邊。
難道是想跟我一起熬通宵看日出嗎?
其實我現在一點想看日出的心情都沒有,但如果老公想看,我願意陪他。
當我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音樂響起,我看見了我們的幾位好友。
正當我驚訝的時候,天空微亮,滿天都是煙花,非常燦爛奪目。
煙花落幕。
莊景堯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了一套西裝,他飛快地穿在身上。
手掌握緊,假裝話筒:「現在開始舉行莊景堯和柳妍妍的夜婚禮!」
「老婆,白天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對不起是沒有用的,但我們可以創造新的快樂!」
我沒想到莊景堯看見傅子炎出現在婚禮上後,他就趕緊安排了海邊婚禮。
我的眼眶紅了紅,胸腔里的心臟好像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傅子炎父親那邊已經知道我結婚了。
他們是書香門第,絕對不允許傅子炎背上負心漢的罵名。
傅子炎的父親緊張道:「柳妍妍已經結婚了,我和你沈阿姨剛剛商量好了時間,趁沈悅肚子還沒顯懷,你和沈悅馬上結婚。」
傅子炎瞪大了雙眼,眼白里都是紅血絲:「爸,你在胡說什麼,我跟沈悅從小長大,我們之間是鐵哥們,她得了癌症,活不了多久了,你難道想要我當二婚鰥夫嗎?」
傅子炎的父親氣急敗壞,一巴掌甩了過去:「我們家都是體面工作的人,你未婚讓別人懷孕的事情傳出去名聲還要不要!你不要臉了,我們還要臉呢。」
傅子炎捂著臉,看向沈悅:「沈悅,你說句話啊。」
沈悅咽了咽口水,有些尷尬:「其實我的癌症已經被控制住了。」
她不小心拿錯了診斷,後來不敢告訴傅子炎而已。
沈悅的母親和藹笑道:「小炎啊,你是我們從小看著長大的,你放心,你娶了我們家小雪,我們絕對會待你跟親生兒子一樣好的。」
沈悅的爸爸雖嚴肅著臉,但也認同周母的話。
「我已經看好時間了,下周六是個好日子。」
傅子炎發瘋似的扯掉手上的輸液管:「我不要娶沈悅!我不要。」
他氣得發抖,嘴唇白如薄紙:「我要讓沈悅打掉這個孩子,我不要她生下他了,一定是因為這個孩子,妍妍才會跟別人結婚了。」
沈悅的父母臉色突然難看起來,嘴裡罵碎碎:「隨便你,我現在還不想讓我女兒進你們家門了。」
沈悅好言相勸,將兩家父母勸出了病房。
她看著崩潰的傅子炎,拍著他的後背安撫:「柳妍妍,她已經結婚了,你們兩已經不可能了。」
傅子炎怒瞪著她:「就算她結婚了,我也不會跟你結婚啊。」
「可我從小到大一直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嗎?」沈悅嘆了一口氣。
傅子炎咬牙切齒:「誰要你的喜歡,你能給我像柳妍妍一樣的生活嗎?你給我滾出去。」
他開始亂砸東西,直至沈悅願意出去,他才肯休止。
9
傅子炎帶著虛弱的身體堵在我們家門口。
見到我,他眼角露出了欣喜之色:「妍妍,我已經把錢打到你卡上了,我們好好談談。」
莊景堯看了看我,給我和傅子炎留了獨處的說話空間:「老婆,我先下樓,我去車裡等你。」
傅子炎聲音沙啞,說話時臉上流露著悔恨:「對不起,我錯了,是我識人不清被沈悅給騙了,她根本就沒有得癌症,妍妍,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我的心已經被莊景堯給填滿了,面對傅子炎的眼淚,我內心毫無波瀾。
「傅子炎,你確實對不起我,對不起我也聽見了,你可以走了。」
傅子炎緊閉雙眼,神色痛苦:「那天晚上,我和她真的是喝多了,我一直以來都是把沈悅當做鐵哥們的,我不知道她對我是那種心思,你原諒我好不好。」
他情緒激動地握緊我的手。
我厭惡的立馬抽開,將手背到後面。
「趕緊離開,不要站在這裡哭喪一樣。」
傅子炎噎住了眼淚,饒是沒想過我會這樣對她:「妍妍,我們在一起5年了,你真的能放下我嗎?」
「不是你說的,無論我怎麼做,你都會永遠包容、讓著我嗎?你現在說話不算數!」
我懶得跟傅子炎周旋下去,抽身離開。
傅子炎跟不上我的腳步,在背後哭嚎起來,追上來拽我。
「以前你跟我認錯,我都會原影諒你,為什麼我第一次跟你認錯了,反倒你一次都不願意原諒我。」
我甩開了他:「傅子炎,你別再來糾纏我了,我真的看見你就噁心。」
他愣在了原地,我趕緊脫身離開。
過了兩年,我和莊景堯恩愛有加,有了兒子。
我抱著剛滿月的兒子,兩家父母一起出去吃飯,在餐廳碰見了傅子炎。
我有些驚訝,他怎麼跑來餐廳當服務員了。
他曾經最引以為傲的就是自己的學歷,他和他的家裡人回回都是拿這個學歷來打壓我父母是粗鄙的暴發戶。
傅子炎長胖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
傅子炎也瞧見了我和莊景堯,他臉露慌色,翹班落荒而逃。
莊景堯目光瞥向我,嘆了一口氣:「傅子炎的一個朋友是我同事,他之前不願意娶沈悅,沈悅拿出了他的私密照威逼他結婚,我和他朋友決定幫傅子炎打官司,傅子炎剛開始同意,後來他父親找了過來,說他們家的門風不能被敗壞,傅子炎就撤訴了。」
「聽說那個女的怕他跑了,成天在家裡鬧自殺。」
我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難評。」
除了這兩個字,我想不到別的詞了。
書香門第的門風這把迴旋刀,終究是落在了他的頭上。
又過了半年不到,我再次從大學同學口中聽到了傅子炎的消息。
他被抓了。
他太久沒有出社會,原來本專業的工作,他又不願意只拿實習低工資。
做了服務行業,傅子炎的驕傲又經不起挫折。
他辭了工作繼續在家。
傅子炎將所有的怒火發泄到了沈悅身上,他辱罵沈悅毀了她的人生。
沈悅最終忍不了他,對傅子炎動了手。
傅子炎半夜從廚房拿著菜刀,將沈悅砍死了。
我聽完後,頭皮發麻。
這條不歸路,是他自己選擇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