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蘇顏立刻抖如篩糠,急忙道歉。
「太子殿下,都是我狗眼看人低,是我誤會了太子妃和小公主。我掌嘴,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啪!」
「啪!」
「啪!」
她用力一下接一下的扇著自己的嘴巴,腫如豬頭也不敢停下來,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刻薄囂張。
李文澤懶得和她計較,扭頭看向周仁敘,譏諷道。
「你想讓孤的太子妃去給她當端茶倒水的丫鬟?孤的太子妃做不來這些事,你看孤去如何?」
周仁敘尷尬地笑道。
「太子殿下說笑了……」
李文澤打斷他的話,冷聲道。
「你看孤像是說笑嗎?」
「今科狀元還真是好大的排場,竟然敢讓孤的太子妃去端茶倒水……」
嘲諷的話語讓周仁敘臉色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蘇顏用力扇著自己的嘴巴,一下也不敢停。
李文澤看了兩人一眼,譏諷一笑,冷冽道:
「孤宣布,你的狀元身份從現在開始就被剝奪了,等孤進宮會向父皇說清楚今天發生的一切!」
接著他又對蘇顏說道:
「蘇相的千金,呵呵,回去告訴你爹,明日孤會親自登門找他,讓他提前做好準備,你們蘇家的事該了結一下了!」
「不要試圖連夜逃跑,否則孤即便追到天涯海角,也會滅你們蘇家九族!」
蘇顏被嚇得臉色煞白,但卻不敢多說什麼。
「小女子……明白!」
做完這一切,李文澤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來到我身邊攬過我的腰,討好道。
「孤的太子妃,還生氣嗎?」
我抱著女兒,笑著搖了搖頭。
「不生氣了!」
周仁敘張張嘴還想說些什麼,但被李文澤狠狠瞪了一眼,硬生生把話咽回了肚子。
回到房間,李文澤立刻讓嬤嬤安排下去,找京城手藝最好的裁縫,給我和女兒定製了一批衣服。
他氣呼呼的說道。
「孤早就說不讓你那麼節儉,你非不聽,現在被人看不起了吧?」
「以後孤說什麼也不會同意你穿那些廉價的衣裳了,孤可不想讓你再受這樣的委屈。」
我無奈的笑了笑,沒有制止他的舉動。
「正好過兩天太后娘娘壽辰就到了,作為你的妃子,到時候穿的太寒酸了也不好。」
李文澤聞言臉色一垮,膩歪道。
「太后肯定又要把你留在宮中數日,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結果孤還是要獨守空房!」
我看著床榻上熟睡的女兒,打趣道。
「對啊,你可以去喝花酒了!」
李文澤把我攔腰抱起,向另一個房間走去。
「那些娼妓哪有太子妃你讓孤喜歡?既然要獨守空房這麼多天,那今晚你可要好好伺候孤……」
我掙扎了幾下,見李文澤眼神熾熱,無奈的嘆了口氣,便隨他去了。
我和李文澤的身份差距很大,所有人都以為我嫁進皇家以後,肯定受盡委屈。
但實際上,李文澤很愛我,也很尊重我。
怕我一個人在家太過孤獨,他經常會找向皇上告假回來陪我幾天。
即便有時候邊疆不穩,也會修書過來,讓太后娘娘接我去宮裡。
我和他在一起,很幸福。
而在今天見到周仁敘後,我更加堅定自己的選擇。
6
及第宴過後,平靜了很長一段時間。
我以為那就是我和周仁敘此生最後的交集了。
可沒想到,太后娘娘壽辰當天,又碰到了他。
周仁敘站在宮門外面,穿著上一世和我確定關係時的衣服。
看到我的轎子以後,他立刻就跑過來將轎子攔了下來。
「盈盈,我們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他表情痛苦,眼裡滿是祈求。
「你是知道我在這裡等了你很多天了,所以才會專程來這裡找我的對嗎?」
我感覺有些頭疼,根本沒想到周仁敘會在宮門外面等我。
看著眼前神情痛苦的周仁敘,我無奈道。
「周仁敘,事情早都已經過去了,你當初那麼決絕拋棄我,現在也已經得到了自己心愛的人,我不明白你還來糾纏我幹什麼?」
「而且我進宮是因為今天是太后娘娘的壽辰,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我早就已經徹底放下過去了,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相信?」
周仁敘瘋了一樣,抓著我的胳膊,紅著眼睛道。
「我不相信,你怎麼可能忘了?你明明那麼愛我,你說過一輩子只愛我一個人的。」
「你嫁給李文澤肯定是為了氣我的對不對?」
「盈盈,你和他和離好不好?我不跟蘇顏成婚了,我們兩個找一個地方隱居起來,重新開始。這一次,我一定把所有的愛都給你,絕對不會再讓你痛苦。」
我被周仁敘瘋狂的樣子嚇得後退了兩步,呵斥道。
「周仁敘,你瘋了吧?上輩子你為了蘇顏可以拋下我一個人,這輩子你都要和她成婚了,你又要來找我?」
我的話讓他恢復了一絲冷靜。
周仁敘痛苦地低聲道。
「盈盈,我對不起你,可是我沒辦法欺騙自己的心,和她在一起後,我才發現我並沒有想像中那麼愛她。」
「這次之所以會答應和她成婚,都是因為她有了身孕,可……可那個孩子在及第宴上已經沒了……」
「太醫說她這是第二次流產,以後都很難再懷上孩子了……」
「而且……而且蘇家也被李文澤以通敵的罪名抄了家,除了盛相被判處斬首,剩下的人全都被流放到寧古塔……」
「盈盈,我……我不想被流放,我有經天緯地之才,不應該是這種下場!」
我聞言頓時覺得有些可笑。
「周仁敘,你從來都只為自己考慮?」
周仁敘聞言錯愕。
他急忙解釋道。
「盈盈,以前我不懂愛,可我現在才發現我真正愛的人是你!如果再來一次,我絕對不會再拋棄你。」
「盈盈,你相信我這一次,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這一番深情的話在我聽來只覺得可笑。
「周仁敘,從你為蘇顏殉情那一刻開始,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可能了。」
我看著他的眼睛,輕聲說道。
「這輩子我很幸福,李文澤很愛我,我還有個可愛的女兒,我為什麼要和你重新開始?」
周仁敘不甘道。
「可我們之間也有很深的愛,我們也有那麼多年美好的回憶,為什麼我們不能重新開始?」
我笑道。
「那些回憶對你是美好的,對我而言卻是最痛苦的。」
「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你知道我喜歡吃什麼?喜歡什麼顏色?」
周仁敘聽到這些問題,一時語塞。
「你憑什麼說愛我?」
我嘆氣道。
「周仁敘,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永遠都是我跟在你的屁股後面,去迎合討好你所有的一切,我們之間永遠是我在妥協。」
「你真的愛我嗎?你愛的不過是那個永遠無條件對你妥協的跟屁蟲,你愛的只是你自己罷了!」
「因為在蘇顏身邊,你才是妥協的那一方,不是嗎?」
我拍了拍他的肩。
「別再來找我了,這輩子我愛的只有李文澤,因為只有李文澤愛的是真正的,完整的我!」
說完,我重新上了轎子,向宮裡走去。
7
這次之後,周仁敘再也沒來打擾我了。
而因為我將宮門前發生的事對李文澤說了之後,李文澤的醋罈子就一直沒有蓋上。
暗中派人一直盯著周仁敘。
生怕他再來騷擾我。
甚至我出一下門也非要跟著我一塊,就怕我再碰到周仁敘。
而沒過多久,周仁敘科舉狀元作弊的消息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京城,名聲盡毀。
我這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蘇顏在背後搞的鬼。
蘇顏怕周仁敘考不中,於是讓自己做宰相的爹施壓給監考官,給周仁敘大開後門。
原本有盛相撐腰,這件事即便有人知道也不會怎麼樣。
可沒想到這次得罪了李文澤,間接導致盛相倒台,他科舉作弊的消息也隨之被爆了出來。
而蘇顏父親被殺,又被周仁敘拋棄,最後不知道去了哪裡,下落不明。
只是後來聽說遠在秦地的一個胡同里,有個很廉價的娼妓,三文錢就可以睡上一晚。
有人說那個娼妓和蘇顏很像,但也沒人去求證過。
我陪李文澤散步的時候,李文澤跟我說起的這事。
聽完以後,我備感唏噓。
沒想到這輩子選擇了蘇顏,周仁敘竟然落到了這樣一個下場,恐怕他心裡的悔恨,比起之前要更多吧!
這時,李文澤笑著問道。
「盈盈,你知道周仁敘最後怎麼樣了嗎?」
我搖搖頭。
李文澤說道。
「聽人說他瘋了,上次有人在護城河邊上看到他,他渾身破爛不堪,嘴裡不停念叨著什麼『對不起,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離開你……老天爺,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是今科狀元,有經天緯地之才』之類的話。」
我無言以對。
恰巧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喧鬧。
我循聲看去,只見眾人圍觀中,一個破衣爛衫的乞丐正瘋瘋癲癲的往遠處走去,嘴裡說著一些胡話。
那個髒兮兮的樣子,完全讓人看不到他之前一丁點意氣風發的影子。
李文澤看著越走越遠的瘋癲周仁敘,瞥了我一眼,問道。
「不過去看看?」
我挽起他的胳膊,輕笑道。
「有什麼可看的,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要做的只有好好愛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