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會嚇到你。」
「笑話,我什麼傷沒見過?讓我看看,我親手幫你處理放心些。」
說完,我自顧自地伸手,小心翼翼地將江晏禮的假肢脫下來。
這假肢很新,假肢和傷者都有一個磨合期,每當磨合到最好用的時候,也就到了要換新的假肢的時候。
誰知道我剛將假肢和江晏禮的大腿分開,就聽見了「叮」的一聲。
我低頭一看,就見一些圖釘落在了地板上。
那圖釘沾著雪落在雪白的地板上,晃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圖釘帶著血在地上劃出一條條線,我緊握拳頭,「誰幹的?」
我心底積壓的怒火幾乎要燃燒起來,將我整個人都燃燒殆盡。
「總統做的,為了懲罰我,沒事,我手中有他的把柄,他不會要了我性命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傷。」
我看著他青一塊紫一塊還滿是血洞的傷口,眼前的視線變得模糊。
「怎麼不和我說?」我明白從江晏禮的嘴中再也問不出什麼,於是也沒有詢問事情的緣由。
我只是顫抖著手,拿出一旁的醫療箱我拿起消毒棉球和藥膏,小心翼翼地為江晏禮清潔傷口。
他閉著眼睛,嘴角微微挑起,似乎是在享受我的呵護。
「你沒有痛覺啊!」我瞪著他斷肢數不清的血洞,笑罵著。
笑著笑著我又哭了。
他每走一步,那圖釘會插得更深,就這樣,他還每天給我做飯。
他就像是在刀尖上行走的小美人魚,他在圖釘上起舞,他的愛也是。
步步痛苦,他卻步步朝我靠近。
我竭力為他處理傷口,但是那些釘子深深地卡在他的殘肢里,我束手無策,只能急忙求助醫生。
醫生給他打了好幾針破傷風才停下。
我鼻頭髮酸,他就像沒事人一樣,好像受傷的人不是他。
他安慰著我,他總是在笑,而我卻忍不住哭。
10
連續好幾天,我盯著江晏禮的傷口皺眉頭,江晏禮的神情總是不自然。
有些緊張,我以為是他太痛了,傷口癒合的時候,總是又癢又痛的。
「很醜嗎?」江晏禮問。
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為是聽錯了,「啊?」
「我的傷口很醜嗎?」他有些著急。
「沒有。」我否認。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我故意問道。
我皺眉是因為,我知道總統是因為江晏禮和我走得很近的事情,才懲罰他的。
而且隨著日子增加,總統還會加圖釘。
可是這個男人還是像沒有痛覺一樣,還是給我送飯。
總統加他的圖釘,江晏禮送他的飯。
他們兩人似乎毫不相干,總統阻止不了他,他改變不了他的上司。
「沒,是不是我的傷口嚇到你了?」江晏禮慌張地遮掩著傷口。
他的眉頭緊皺,小心翼翼的。
我還是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見了的自卑的神情。
他纖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底的悲傷,我拂開他遮掩傷口的手。
「怎麼會丑?」我哽咽著。
淚水划過我的臉龐,他寵溺地用有些粗糙的手擦拭著我的淚水。
他的手上全是繭,划過我的臉上痒痒的,還有些痛。
隨後,捧著我的臉,柔軟的唇落在我的額頭,眼睛,鼻尖,最後落在我的嘴唇上。
11
照顧完江晏禮,我撥通了電話,「肖霄加快進程。」
這段時間,江晏禮將他手中的人脈都悄悄轉到了我的手中。
與此同時,我的勢力已經滲透到了總統身邊,總統最近身體不好,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最近社會上各種惡劣的新聞層出不窮,每個階層互相撕咬,國內的局勢變得緊張。
m國亂成了一團,總統還在新聞會上被氣暈過去。
我的布局已經結束,現在就是收攏棋盤的好時候了。
隨著和總統一早有積怨的肖家動用軍隊,m國陷入了戰亂。
總統的白宮被團團包圍住,當我趕到的時候,總統已經被人用槍指著了。
總統的身後蹲著我的老父親和兄弟。
他們像一條狗一樣趴在地上。
總統跌坐在地上,罵道:「你個狗娘養的,你他媽的竟然敢養軍隊。」
肖霄大笑,「那你狗叫幾聲我聽聽?」
肖霄是總統玩女人的時候留下的種,總統播種太多,自己都忘了。
他狐疑地看看肖霄的臉,而後面如死灰。
「池總,你來了。」
肖霄和我打著招呼。
「別這麼輕易地讓他死了!」前世江晏禮受的罪,我要總統、我父親、我兄弟親自嘗嘗。
我父親、兄弟他們被嚇傻了這時候才發現我來了,我父親命令著我:「畜生,不早點來救我。」
「救你?你在開什麼玩笑?」
「集團是我的!你敢不救我!」我父親幾近癲狂,試圖展現他父親的威嚴。
我冷笑,將合同丟到他面前,他看到合同上隱秘的條款後,眼睛瞪得很大,幾乎要掉出來。
「李池,我來了。」江晏禮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笑了,轉身去迎他。
我牽著江晏禮的手,小聲地嘀咕著:「晏禮,我幫你報仇了。」
江晏禮薄唇微勾,他的臉色蒼白,突然整個人脫力,倒在我的懷裡。
12
江晏禮暈倒十天了,整整十天,我一刻都離不開他。
我寸步不離地呆在他身邊,有頂尖的護工照顧他,但我不放心。
我這些天和江晏禮說了很多,不論他聽不聽得見,我都在說。
訴說著對他的思念。
「咳咳咳……」咳嗽聲響起,我原本黯淡的眸子變得明亮。
「醒了。」我欣喜地端起一旁的水杯,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
身邊的水總是接了又倒,倒了又接。
第十天了,終於醒了。
「晏禮,快嘗嘗,這是我做的飯菜,以前總是吃你做的飯,現在嘗嘗我的……」
話說到一半,我突然想起江晏禮這個時候並不會做飯啊!
上輩子,江晏禮的廚藝是為了捉弄我,現學的。
這個時候,他並不會做飯。
我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眼中氤氳著水汽。
我有時候看著江晏禮,心中總是止不住地傷心。
因為我永遠都無法補償上輩子那個因為我受盡無數凌辱的江晏禮。
我再怎麼對現在的江晏禮好,都不能彌補那個時空的江晏禮。
沒想到現在一切都有機會。
一切就都不算太晚。
「你也重生了?」我哽咽著。
「嗯。」
我俯身親吻著江晏禮,由深入淺。
良久,他後退。
「你都臭了。」他笑道。
十天不洗澡洗頭,怎麼會不臭?
我們對視一眼。我也笑著,「你也是。」
隨即我們加深了這個吻。
「總統,你之前救助了女孩們,現在在福利院過得很好,她們想要當面感謝的你,什麼時候你抽空去看看?」
門口傳來一聲歡快的男聲。
「我們有空就去。」
「其實我沒有鶯鶯燕燕,你是我的第一個男朋友,也是最後一個。」我對著病床上的江晏禮解釋道。
這回兒,我終於救出了那些女孩子。
「我知道。」
13
江晏禮的視角:
我重生了,回到了李池刺殺我的那一天。
李池很討厭我,前世是這樣,這輩子也是。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李池沒有下死手,那不成他重生了?
我開口試探,誰知道李池真的要我住進了他的家裡面。
這一輩子,我一定要好好保護你!
你一定要活得比上輩子更自在!
今天又有三個人來刺殺李池了,我躲在李池的床底,他們並沒有發現我。
我簡直是世界級好老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