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陳述句,沒什麼可以回的。
我關了手機,翻來覆去睡不著。
23
後來李暮染給我發消息支持我。
她說戀愛自由,不分性別,讓我不要那麼糾結性別問題。
我答謝了她,但是卻學不會主動。
我這個人面對任何人都可以死皮賴臉地貼上去臭屁,唯獨面對喜歡的人就秒變一個呆瓜。
過了一周。
邊揚沒有再主動聯繫我,我也沒有主動聯繫他。
可能他已經回美國了吧。
我點開他的藍色頭像。
點進朋友圈。
還是一片空白。
他怎麼什麼也不愛分享。
沒有某博,沒有某音,就連朋友圈也沒有。
讓人想要窺探他的生活都不可以。
我有些喪氣。
退出他朋友圈的時候看到我們的聊天框多出來一條消息。
【我有點難受,好像發燒了。】
正看著又閃進一條。
【能來我家嗎?】
然後是一個定位。
我猶豫了一下,他又發:
【不方便也沒關係。
【雖然沒有其他認識的人,但不用擔心我。】
他都這樣說了,我怎麼好意思讓他一個人在家生病。
24
半小時後我敲響了他家的門。
他家根本不是一個人!
保姆司機和管家一個也不少!
霍,這大少爺。
「你家沒人?」
雖然看到他臉色慘白我有些心疼,但我還是忍不住一邊給他遞水杯和藥,一邊打趣他。
「我給他們放了假,李姨他們馬上就走。」
他這句話說得怎麼感覺我剛剛說那句是在嫌其他人礙事?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我有工資嗎?」
我擰了一個毛巾輕放在他額頭上。
「你想要多少?」
?
他回答得還挺認真,我不過是一句玩笑話。
「你想要多少我都給你。」
他說話有氣無力,聲音輕飄飄的,嗓音卻極好聽。
我第一次覺得一個同性的聲音好聽。
說完這句他垂下眼睡了。
我趴在他床邊。
沒多久他開始皺起眉頭。
是做噩夢了吧。
李姨輕敲了門打開一條縫。
「忘了告訴你,邊少爺從小有個老毛病。
「夢魘很多年了,總是做不好的夢,在夢裡焦慮恐懼。
「有時候睡著了身體發抖得厲害,得服用鎮靜劑才可以。」
「他怎麼會得這個病?」
邊揚平時看起來情緒很穩定。
「小時候老爺和夫人感情不和,經常摔得屋裡牆壁都爛了。
「屋裡這麼貴的裝潢吵一次就要從頭翻新裝一次。
「當時家裡砸得管家都嚇走了好幾個。
「少爺就是小時候被嚇到了,這麼多年都沒好。現在不跟老爺夫人住一起了也總是夢魘。」
李姨語重心長地說完這些,對我笑了笑。
「你照顧邊少爺吧,他說讓我們最近放個假回家, 不用擔心他。」
「沒事李姨, 您安心回家休息, 我會照顧好他的。」
25
李姨走後邊揚果然夢魘了。
他從一開始只是皺眉,變得呼吸急促起來, 手指微微撓著床單。
我想起當年我在學校的醫務室那晚。
醒來邊揚問我,是不是做噩夢了。
原來他每天都在經歷夢魘。
比噩夢還可怕。
醫務室那次, 有一個涼爽的軀體環抱住我。
是邊揚嗎?
我將手浸了冰水,搭在邊揚頭上。
不夠冰。
索性我半分鐘沖了個涼水澡。
身體降溫後我躺下從邊揚的後背抱住他。
抱了好久。
他的眉頭漸漸鬆開, 呼吸也慢慢平穩。
甚至他在我懷裡安逸地轉了個身,面向我。
他的氣息貼得我很近。
我看著他垂著的眼睫,打心眼兒里喜歡。
不可控制地, 我吻了他的唇。
我瘋了吧?
我真不是人!
我堂堂木以林也會趁人之危趁火打劫。
可是鬆開唇後我又失控地親了上去。
鬆開,吻上, 鬆開,吻上......
一次又一次,不記得多少次了。
我一邊心裡看不起自己,一邊停不下來地做著惡舉。
我 TM 真不是個東西!
我停止動作。
過了很久。
邊揚眼睫微顫, 緩緩睜開眼。
「你醒了?」
我緊張得忘記鬆開環抱著他的手。
他啞著嗓子開口。
「怎麼不繼續親了?」
???
26
我猛地鬆手坐起身驚呼。
「你什麼時候醒的!」
「早就。」
「那你為什麼不睜眼?」
「想看你會親多少次。」
我想給自己一千掌把自己拍到地底下去見土地公公。
他不管我耳根多紅多燙, 慢悠悠地說:
「21 次。」
靠, 他為什麼還要說出來。
好羞恥......
我扭著臉不去看他。
他一把把我拽躺下去,翻身壓下, 直接吻了上來。
這個吻深長又纏綿, 吻得我呼吸不過來。
我推開他。
「你還沒好,你歇歇。你怎麼這麼大力氣。」
「這就力氣大了?我歇好了力氣更大。」
邊揚一臉詭笑。
靠, 這種笑怎麼會出現在高冷校草臉上?
以前想都不敢想。
這還是我認識那個邊揚嗎?
笑完他又欺身吻了上來。
救命, 這個吻比剛剛更激烈。
這真的是一個生了病的人嗎......
27
那天就那樣在稀里糊塗的吻中抱著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邊揚要洗澡。
我提醒他。
「你還沒好全, 小心點,可別洗暈了。」
他邊脫上衣邊往浴室走。
「怎麼?你給我洗?」
走到浴室門口他回過頭。
「或者,一起?」
我整個腦子要熱炸了。
在過去他消失的三年里, 我每天都在重複做著三年前那個夢。
夢裡邊揚濕著發,漲著緋紅色的臉。
他在浴池裡向我伸來一隻手。
用最勾人的表情和最誘人的嗓音問我,
「洗澡, 你要一起嗎?」
不知怎麼地我的眼淚就滴了下來。
「你這句話,我等了你三年。」
邊揚又走到我面前來,伸手擦了擦我臉上的淚,他還有些發矇。
「這麼想跟我一起洗澡?」
「我說我不去學生會給你幫忙那天, 一直纏著質問你為什麼不問我原因,你隨口懟我一句你要去洗澡了,我還要一起嗎。
「你那句話,我夢了三年。
「不過夢裡你說那句的時候,不是冰冷的語氣。」
邊揚俯身輕輕吻下我的淚珠。
「寶寶, 我的頭像, 是拍的那條藍色泳褲。
「放大了好幾倍拍的局部圖。」
他朝我嘴上親了一口。
「你扒的那條。」
他的頭像一直是藍色那個,這麼多年沒變過。
我使勁回想他什麼時候換上的那個藍色頭像。
好像是,我在他學生會幫忙的那段日子。
「『張岩加油』的牌子是你扔的?」
我聯想到了這裡。
「是又怎樣?」
「他當初怎麼知道你喜歡我的?」
「你在醫務室那天,我警告他, 你是我的,讓他回去。」
「我以為你當初是個小白兔,沒想到這麼壞呢?」
我寵溺地望著他。
他伸手捏了一把我的耳垂。
「壞又怎樣?」
「不洗澡了?」
我提醒他。
他卻把我撲在床上壞笑著說。
「我還有更壞的呢。」
他摁住我吻了上來。
我的耳邊只剩他低啞的嗓音。
「是你先惹我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