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注意到他狀態和精神都很不穩定。
怕出事,我拉住季銘心:「別動手,我打電話讓他助理過來接人了。」
「鬆開!」先前被季銘心撂倒在地的賀錦晟突然吼道。
「程譽你鬆手,不准牽他!」
他現在真的就是個神經病。
我沒理他,轉身去陽台打電話。
只是我沒想到來的人並不是助理,而是賀錦晟的媽媽和未婚妻。
賀錦晟依然不願意離開,他媽媽直接讓人給他注射鎮靜劑,然後將人抬了回去。
「你是程譽?」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我回頭,是賀錦晟的未婚妻。
「我們可以談談嗎?」
我點頭,跟她一起下樓。
「你和阿晟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她笑著說道,像是在講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我也禮貌笑著,「都過去了。」
她搖了搖頭:「阿晟可能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一直都是真心喜歡你的,他被身邊的人寵壞了,連喜不喜歡這種事都弄不明白。」
見我眼神疑惑,她又道:「你不用這樣看我,我已經讓家裡去解除婚約了。
「我秦舒身家相貌在圈裡都是頂配,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何必執著一個不愛我的人?
「你要是對他還有情的話可以好好談談。」
……
回到病房時程昕昕已經睡了,季銘心將我拉到陽台:「譽哥你剛剛為什麼不讓我動手?你心裡……還有他?」
我無奈嘆了口氣,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以為我還喜歡賀錦晟。
「別誤會,我只是怕他死在我眼皮子底下晦氣。」
10
買完菜回家的路上突然被人攔住,看樣子是來者不善,我剛想跑,回頭卻發現身後也站著幾人。
剛準備跟他們談談時,身後的人突然用毛巾捂住我的口鼻。
我再睜眼,是在一張床上。
看清周圍環境後,我心裡一沉。
這裡我以前來過。
他伸手來扶我起床,被我甩開。
「綁架我?賀錦晟你瘋了嗎?」
我起身想出去,卻發現這所位於郊區的別墅所有門都上了鎖。
「開門,我要回去!」
賀錦晟不緊不慢走下樓梯:「放你離開了,我就會失去你。
「程譽,你知道你和季銘心一起離開那幾天我是怎麼過來的嗎?我每天睜眼是你閉眼也是你,我是真怕你跟他跑了。
「那時候我就在想,我要是找到你了,我一定要把你關起來,這樣你才可以永遠留在我身邊,我就不用時時刻刻都擔驚受怕。
「怕你跑了,怕你跟他牽手,接吻,把我們做過的事情都做一遍。
「程譽,你留在這裡好不好?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我已經解除婚約了,我們還可以結婚。」
他一步步靠近我,捧著我的臉虔誠親吻。
我想反抗,可能是藥效還沒過去,渾身無力,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賀錦晟強迫我跟他接吻時,我用盡全身力氣咬著他的下唇不鬆口。
即使嘴裡已經嘗到血腥味,他也依然沒有鬆開我,依然自我陶醉。
待在別墅這幾天,我想過各種辦法逃跑,賀錦晟也看出來了,所以他不再讓我離開三樓的房間。
不知道是他給我吃的飯菜里有藥還是怎麼回事,我始終覺得昏昏沉沉,渾身無力。
所以我不再吃他給我準備的東西。
等到身體好些,至少能從床上爬起來時,我掄起房間的椅子砸碎了窗戶的玻璃。
賀錦晟趕來時,我已經翻過護欄。
「別跳!程譽你別動,你回來,我讓你走。」他站在原地不敢動,嚇得指尖都在顫抖。
我從未見過賀錦晟哭,但他現在跪在地上, 哭著求我別跳。
「程譽, 我們不該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先進來好不好,我讓你走, 你信我。」
但我不可能再相信賀錦晟了。
我寧願死,都不想再跟他待在一個屋子裡,任他凌辱。
跳下去那一刻賀錦晟嘶吼著衝過來:「你現在就這麼恨我嗎?」
我忍著劇痛爬起來, 拖著受傷的腿往外跑。
身後是賀錦晟歇斯底里地吼叫:「程譽!」
我沒管, 只想快點逃離。
聽見那聲重物墜落的巨響, 我的心顫了一下, 但依然沒有回頭。
11
逃出來後,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報警。
警察告訴我賀錦晟在我逃走後也跟著跳樓了:「他完全沒有求生的慾望, 是真的奔著死去的。」
我沉吟片刻:「他死不死跟我沒關係,他非法綁架我, 囚禁我, 我需要他受到處罰。」
警察點頭表示了解。
來找我和解的人是賀錦晟的媽媽:「他現在人還在 ICU 里, 小譽,看在過去的情面上你放過他這一次好不好?」
「阿姨,我放過他, 他就能放過我嗎?」
他媽媽將那一張卡推到我面前:「這是一千萬,只要你肯放過阿晟, 阿姨保證以後不會再讓他去打擾你。」
一千萬。
我又想到了這一切的開端——那場關於我的一千萬豪賭。
所以最後到底是誰贏了呢?
賀錦晟嗎?不見得。
12
「你答應和解了嗎?」季銘心問我。
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搖頭。
季銘心放心地鬆了口氣:「沒答應就行。
「譽哥, 你等著吧,我不會放過賀錦晟的。」
我認真整理需要帶走的東西,沒再理會他。
醫生建議我帶著程昕昕去國外治療,正好我也打算去國外發展。
季銘心想入股被我拒絕了:「風險太大你就別參與了, 要是我破產了,你還能有錢借給我吃飯。」
但還好五年後的今天, 我的公司順利上市了。
程昕昕最近進入叛逆期, 不願意和阿姨一起待在醫院:「哥哥, 你接我回家住幾天吧。
「譽哥,妹妹說我最近長胖了, 你來摸摸是不是真的?」
我笑著推開他。
回家的時候,門口被人放了一隻信封。
我懷裡抱著程昕昕, 只能讓季銘心幫忙撿起來看看。
信封里是一張黑卡, 一張紙, 紙上用中文簡單寫著「對不起」三個字。
我認出是賀錦晟的字跡。
「扔了吧。」季銘心也猜到是他。
我笑著搖頭:「季少真有錢,說扔就扔。」
聽我這麼說,他瞬間像個霜打了的茄子,蔫了下去。
「那怎麼處理?留下?」
我掃了一眼黑卡:「找個福利院捐了,這是他欠我的。」
……
這個突然出現的信封沒給我帶來任何心理影響, 但有人卻因為信封的出現開始睡不著。
季銘心在兩天後找到我。
「譽哥, 真不能給我轉正嗎?」
他今天還特意穿了身正式的西裝,做了頭髮。
難得季銘心有這麼認真的時候。
「我只想好好看著昕昕長大,賺花不完的錢給她。
「所以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
後來程昕昕情況好點了, 我帶她去冰島看極光。
就只有我跟她。
程昕昕仰著頭,突然對我說:「哥哥,我已經不再祈禱媽媽能回來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