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
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你說這個丑杯子,一個八千九!兩個一萬八?」
「嗯。」
我如遭雷劈,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嗎?
我猶豫了半晌苦著臉道:「那能不能你送一個,我送其他的?這個錢,我有點還不起。」
畢竟我一個月生活費才五千,買這一個杯子我兩個月就要吃土了。
周祈眸光閃了閃,摩挲了一下我的下巴:「沒事,你可以慢慢還。
「畢竟……還有其他償還方式。」
怎麼說呢,他笑得,有點……變態。
跟有病似的。
我沒理他。
心裡衡量著,要是能達到這次去的目的,解決我一樁心頭大事,八千九也值了!
吃土就吃土吧!
大不了到時候找楊源他們借錢。
任薇苒的生日宴定在了璀璨天府的一個宴會廳。
燈光交織,香衣鬢影。
果然很多美女在場!
宴會的開頭是任薇苒的哥哥給她定製的海島慶生視頻,各種豪華皮膚的車輛擺成心形陣,遊戲人物站立在大橋上跳舞,天幕上方是璀璨交織的煙花。
整個場景別提多美了。
我看得津津有味。
周祈站在我身側,冷不丁問我:「好看嗎?」
「嗯嗯!這個 N 港橋那麼難上,一次上去那麼多人,還擺那麼整齊的陣,真是太不容易了……」
意識到自己說太多,我趕忙住了嘴。
周祈的手緩緩搭上我肩膀,幽幽看向我:「看來你對這個遊戲研究得很深嘛?以前怎麼從來沒提過?」
我正想找個什麼理由搪塞過去。
片尾出現了一行彩色的字:寒念團隊制。
肩膀處忽然傳來一陣痛感,我轉頭看向周祈,只見他脖頸處青筋凸起,死死盯著那一行字。
我心裡拔涼拔涼的。
完了,這是真沒放下。
任薇苒走上前來,她今天一襲碎鑽禮裙,落落大方,明媚奪目。
「生日快樂。」
任薇苒眉目輕蹙,待看清了盒子裡的兩份禮物後,面色驟然有些發白。
都是人精,僅需要一個對視,她就明白周祈的眼神里有什麼。
可學校里的關係是一碼事,兩家生意場上的關係是另一碼事。
她隨即飛快地恢復笑容:「謝謝,希望你們今晚玩得開心。對了星星,你最喜歡的主播我給你請來了,待會兒見到他可別太激動喲!」
說罷,她俏皮地朝我眨了眨眼,拎著裙子去別處寒暄了。
我一頭霧水,不明白這兩個人對我的稱呼怎麼突然都變得這麼親密。
還有任薇苒說的主播,當時她一提我就好奇,她怎麼知道我喜歡看誰。
愣神之際,周祈攥住我的手腕往宴會廳的另一頭走:「不是要吃蛋糕?」
東南角不僅有蛋糕還有果酒,我一邊吃一邊喝十分滿足。
不久,一個打扮妖異的女生見四下無人,徑直走向周祈,語氣含糊道:「我是薇薇閨密,她說想單獨跟您說些話,您能不能跟我走一趟呀?」
周祈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還是決定維持禮節,轉向我,囑咐道:「待在這裡別亂跑,我十分鐘內回來,我叫了司機接我們回去。
「嗯嗯好。」我囫圇答應了。
眼睛還在四處掃視,哪個人看起來像主播。
12
身后角落里的沙發,突然坐下一個穿著休閒潮服的銀髮帥哥,戴著耳機,抱著平板開始打遊戲。
我默默地移動到他旁邊,從站著看,到坐著看,到津津有味地伸長脖子看。
操作一如既往地流暢,就是耳朵有點瞎,敵人都到臉上了,才想起反殺。
要不是有身法走位,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我湊過去問他:「偶像,你聽得清腳步嗎?」
他像是才注意到我,笑著摘下一半耳機:「你認識我?」
笑容邪肆,一雙桃花眼像是釀著壞水。
活脫脫一副浪蕩子弟樣,等著小魚上鉤。
他:「……」
「你這些年本來就眼神不好使了,耳朵再不好使,可怎麼辦呀!」
他咬牙切齒:「我才二十八!」
「夠老了!」
「……」
果酒度數有點高,我情緒上頭,不滿地控訴起來:「上次我給你刷了兩個火箭,你沒帶我吃一把雞!雙排跳點選的菜被噶就算了,四排你 1V4 沒輸過,1V1 沒贏過,彈幕都說你是紫色人機,你還不承認!」
他瞳孔地震,指了指自己,滿臉震驚:「我?」
我委屈地繼續控訴:「最重要的是,跟你玩兩把,我就把我戰神哥哥丟了嗚嗚嗚,他再也不會陪我打遊戲了,再也不會了……
「你賠我 KD,賠我火箭嗚嗚……」
「……」
寒念:「你早說認出我來了,我用在這兒演?再陪你玩幾把還不行嗎?」
他無奈地拉起我:「我妹說了,今天要保證讓您這位小爺高興。你高興了,周家那個就高興了,誰讓我爸那個老狗還靠著人家周家掙錢呢……」
我醉醺醺站起來:「噓!文明點,直播間會被封的!」
他:「你挺懂。
「走吧,去二樓開個安靜的房間,我拿你號把分上回來還不行嗎……」
寒念嘟嘟囔囔地架起我,往宴會廳門口走。
卻撞上了臉色泛紅,腳步踉蹌的周祈。
猩紅的雙眼頓時泛起怒火:「你要帶他去哪兒?」
周祈一拳打在寒念下顎,趁他撲倒之際,把我從他懷裡揪出來。
二十八歲的老男人被十九歲的一打,那能扛住嗎?
看清是誰以後,又不敢還手。
寒念坐在地上窩窩囊囊地捂臉痛哭:「什麼家族企業,誰愛繼承誰繼承去吧,老子不伺候了!」
他抱著平板一臉悲憤地跑了。
周祈身體的重量開始往我身上壓,我察覺不對,忙問他:「你怎麼了?」
「被下藥了。」
啊?
你們有錢人都玩這麼大嗎?
我使勁拍了把自己的臉,努力清醒:「你忍忍,我送你去醫院。」
周祈直勾勾地盯著我,俯身,把我拍打過的臉頰連吻帶舔地了一遍:「別打,會疼。」
臥槽,你屬狗的啊!
13
這下我終於確定周祈病得不輕,想把他往醫院帶,他卻執意在二樓自己開了個套房休息。
「不用擔心,我開玩笑的,只是喝了點酒。」
他躺在床上,我怎麼揪都揪不起來。
西裝外套早就隨意甩在床尾,襯衫扣子隨著拉扯的動作崩開幾顆,露出精壯白皙的胸膛。
再往下……我一個激靈,撇開眼睛。
「就你那點力氣,省省吧。」他手上一個用力,忽然把我也拽倒在床上,翻身壓住,頸邊灼熱的氣息燙得我心間發顫。
「說,為什麼騙我?」
我顫了顫眼帘。
審判還是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