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跟著傅巡迴了我們之前的房子,一進門他就跟餓死鬼投胎一樣,將我抵在牆上親。
我喘息的間隔,他急切地兜頭脫下了衛衣,一把抄起我的腿彎,將我抱去臥室,在他還想要親我的時候,我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唇。
「答應和你在一起,我有條件的。」
是的,直到現在我才想起來和傅巡講條件。
他低頭蹭了蹭我的鼻子,啞聲催促道:
「快一點,哥哥。」
我偏不如他意,緩慢開口:
「第一,你要乖乖的,不准發瘋。」
「好。」他急切應道。
「第二,你必須忠誠我,不准有別人。」
「當然。」他爽快答應。
「第三,你要給我自由,不能束縛我,不准干涉我的社交和工作,也不准再對我耍手段。」
「嗯。」他聲音悶悶的,有點小意見。
我沒管他,繼續開口:
「第四,我不要了,你不准再要。」
這次他沒有那麼快回答,眉頭微微蹙起,我忍不住抬手點了點他的胸口:
「聽到……嗯……」
他沒回話,堵住我的唇,將我親得七葷八素之後,才貼著我的耳朵開口,強硬拒絕:
「這個不行。」
之後,他沒再給我開口的機會。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我起身的時候,抬手抓了把頭髮,發現無名指上多了個戒指。
很簡單的款式,內圈刻著 XJ&FX。
不像是市面上買的,倒像是親手做的。
「喜歡嗎?」傅巡抬手將我的睡衣扣子扣好。
「什麼時候弄的。」我問他。
「去年。」
我沒接著問下去了,我知道傅巡為什麼不拿出來。
那時的我絕對不會戴,我都不准傅巡告訴別人我們的關係,怎麼可能和他高調戴著情侶對戒。可現在不一樣了,從我選擇回來,就意味著我允許他公開我們的關係了。
他單膝跪地,抬起我的手,輕吻在我的無名指處,抬頭鄭重地看向我:
「哥哥,我不是個好人,但你想要我乖,我可以乖乖聽話,我可以克制住我的本性,壓抑內心的暴虐,我可以當個好人,只要你願意永遠在我身邊。」
「好。」我扣住他的手,十指緊握。
這一次,是我選擇了傅巡。
番外
我天生壞種,以折磨人為樂。
第一次看見許霽的時候,我同過去無數次一樣,朝他扔死老鼠,看他驚慌失措,噁心乾嘔。可他明明那麼害怕,卻還是朝我走了過來,抓住我血淋淋的手,將我的手洗乾淨。
我那時想,這個玩具好像可以玩很久。
我不斷地折磨他,看他明明害怕得發抖,卻硬要裝成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我覺得他比以往那些人有意思多了。
直到有一天,我從窗口看見他一個人躲在牆角哭,一個大男人,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哭得眼睛鼻頭通紅。
明明是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奇怪的是我卻並沒有從中感到愉悅,我頭一次覺得捉弄人也沒什麼意思。
十五歲時,許霽來接我,放學人流大,我聽見旁邊的女生誇他很帥。
我有一種自己的私有物被別人覬覦的感覺。
很不爽。
從青春期萌動開始,我就意識到我對許霽的占有欲很強,不想讓別人看見他,想要他獨屬於我一個人。
我那時並不知曉這就是愛,我只知道我想要得到他,可我一直都沒有表現出來,直到我十八歲生日那天。
我知道自己的劣根性,如果我在十五歲得到許霽,那有一天他母親病好了,他一定會離開我,而我為了不讓他離開估計會誣陷他侵犯未成年,讓他名聲掃地,一無所有,最後只能乖乖留在我身邊。
我不會覺得愧疚,因為我天生就是一個壞種。
可我不想看到許霽哭,他哭,我胸口會悶得發疼,我並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那種感覺,可我知道那種感覺讓我很討厭。
許霽說得對,我是故意的,我清楚他需要錢,所以十八歲生日那天,我故意提出那個過分的要求,我知道他沒法拒絕。
一開始,我無所謂他愛不愛我,只要我得到他就可以了,這樣我才能壓制住因為他不在我身邊而叫囂的暴虐因子。
可聽到他說,他不願意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時,一股無名火直衝我的大腦,我找不到發泄口,只能一遍一遍地磨著許霽。
「傅巡是許霽的誰。」
他難耐地輕哼一聲,在我刻意的折磨下,崩潰出聲:
「老公,傅巡是我的……老公。」
聽到我想要的回答,我才覺得內心那股悶堵感消失。
後來,我才明白那些不知名的情緒,是因為我愛許霽。
知道這個事實後,我變得有些貪心了,我不只是想要他留在我身邊,我讓他也愛我。
即使我是個壞種,也愛我。
許霽或許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看到女同學向我表白時,他的臉色有多難看, 也不知道在看見我捏那個男生的臉時,他五指無意識攥緊, 指腹用力到泛白。
他表面上裝作毫不在乎, 其實他的動作早就暴露了他的內心。
我索性演一齣戲,假裝不要他了, 我以為,這樣的刺激能讓他明白他愛我。
可沒有,即便我將那個男生帶到酒店, 他明明跟了我的車, 卻沒有下車來阻止我。
我坐在樓梯口,看見他在車外抽煙,抽完煙, 他氣得對著酒店門口比了個中指之後, 揚長而去。
我輕笑一聲, 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找人監視許霽。
畢竟, 他長得太招人惦記了, 我稍微打個盹,他就能被外面的人吃得渣都不剩。
我以為我遊刃有餘的,可離開許霽的這段時間, 我不受控制地易怒暴躁,我又開始想搞破壞,去捉弄人。
我媽給許霽打電話,可他拒絕回來。
我不受控制地揣測, 那些行為是不是許霽為了離開我而演出來的, 畢竟他太了解我了。
我開始整晚整晚睡不著覺,在漫長的夜裡深思, 許霽到底愛不愛我,他是不是為了逃離我而演出來愛而不自知的,要不然直接把他關起來算了。
我思考了很久, 就在我準備實施行動的時候,跟著許霽的人說他去藥店買了褪黑素,我慢慢放下沾著藥的手帕。
他和我在一起時, 從來沒有失眠過。
原來他也離不開我, 他同樣也愛我, 可他卻寧願吃藥也不願意來找我,壓抑著自己的衝動,不願意承認他愛我。
我拿出小刀消毒,在手腕上割下一道又一道的傷疤,看著鮮紅的血液從皮膚傷口處流出來, 我拿起準備好的紗布將傷口包紮好。
我並不想死, 我只是想要許霽心疼我。
只要他愛我,他就不會放任我傷害自己,他會來到我的身邊阻止我發瘋。
而我也可以為他,壓抑著我作惡的本性, 乖乖聽話。
許霽, 我甘願磨平我的尖牙,剪去我的利爪,做一隻乖巧聽話的狗, 而作為代價,那條牽住我的鐵鏈,一輩子都得牢牢握在你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