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之明後續完整版

……

9

清晨。

不想醒。

根本不想醒。

「你的手能不能別亂放？」我終於忍不住抓住秦玨亂動的手。

「我只是餓了，想起來做飯。」

我信他個屁：「你別亂動了，我求你了。」

秦玨一把抓過坨在牆角的被子，一臉正色：「那再睡一會兒？」

我差點沒嚇得跌到床底下去，連衣服褲子都是跑到客廳穿的。

10

上課鈴剛響，手機就來了振動。

誰這麼沒眼力見。

沒看見哥坐在第一排嗎？

偷偷看一眼消息。

大金主：【事情辦到哪一步了？】

我瞄了眼秦玨：【應該差不多了吧，啥時候結尾款啊？】

大金主：【應該？差不多？就這你還敢找我結尾款？】

我再發消息，已經是紅色感嘆號了。

「上課了，你還玩？」秦玨想奪我的手機。

這消息我能讓他看見？

趕緊息了螢幕扔進兜。

……

今天秦玨下廚。

等飯的時候。

手機又進了消息。

「一號」：【小老闆，結帳，我是那個在餐廳要你微信的。】

這些人，我都還沒找老闆結帳呢。

我揣著怒氣敲字：【還沒成。】

「一號」：【別扯，我今天專程跑你們教室看的，我看見你脖子上那紅印了，快點結帳。】

【結帳結帳結帳結帳快點結帳快點結帳（尖叫）（爬行）（扭動）（陰暗地爬行）（陰暗地蠕動）（翻滾）（激烈地抖動）（痙攣）（嘶吼）（蠕動）（陰森地低吼）（二次爬行）（分裂）（走上岸）（扭曲地行走）（不分對象隨機攻擊）。】

我的媽呀，真服了。

轉了六百過去。

「一號」：【謝謝小老闆，老闆大氣，歡迎老闆下次光臨。】

「有的人左手拿不了筷子，吃不了飯，但是玩手機打字卻打得飛快。」

我抬頭。

秦玨已經做好了飯，在餐桌旁坐了半天了。

「來了。」我把手機放到茶几上。

走到餐桌前，到處找我的椅子。

嗯？

我椅子呢？

不是，我椅子呢？

「我椅子呢？」我問了出來。

「這裡。」

秦玨拍了拍他的大腿。

我：【豬豬震驚表情包.jpg】

「你能不能正常點？」

「……」秦玨又沉默地盯著我，「你再說一遍？」

我認命了。

……

午休，我看著熟睡的秦玨，小心翼翼地挪開他的手。

溜到客廳。

打大金主的電話，打不通。

這人不會遛我玩吧？

「二號」：【聽說結帳了，小老闆，我是那個給你們拍照的，當時說的 800，能不能只給 400……】

我：【？】

「二號」：【小老闆，我如實說了吧，我嗑死你們了，能半折留下照片讓我做你們 play 中的一環嗎？？(˵¯͒〰¯͒˵)】

我咬牙，糟心玩意兒，轉帳 800：【給我刪！！！】

又給金主撥了兩個電話，仍然打不通。

「三號」：【小老闆，我是那個用球砸你胳膊的。】

我：【我沒找你要錢都不錯了！兄弟手都骨折了！】

「三號」：【小老闆別這樣啊，我好歹完成了任務不是，這樣吧老闆，我給你打個五折。】

還打五折。

老子想給你打骨折。

轉帳 300。

我群發：【互刪了互刪了，江湖無緣，願再不相見。】

11

大金主就是秦玨他後媽。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也不知道從哪裡搞的我的電話。

反正他後媽聯繫上我了。

五百萬。

讓我勾引秦玨。

我一聽。

我的天。

怎麼會有這種好事？

肯定班上哪個同學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整我的。

可為什麼偏偏整到了我？

難不成大家發現了什麼？

可我感覺我藏得很好啊？

難不成是我的手機相冊不小心被人看見了？

不管怎麼樣。

我拉黑了那個手機號。

次日，我就在小區門口見到了雍容富貴的秦玨後媽。

她把黑卡甩到我懷裡的時候，我承認，我心動了。

我一個小煮啵，直播一個月才多少啊，心寶沒來的時候，我一個月搞抽獎還是倒貼的。

等等。

這阿姨該不會就是心寶吧？

難不成她扒了我的馬甲，想那什麼我？

秦玨後媽用嫌棄的眼神看著我：「你總是這樣自言自語嗎？」

我尬住了。

結局就是。

我是俗人。

這種既能拿到錢，又能接近我男神的好事兒，我哪裡有辦法拒絕啊？！

我領了黑卡，接下了秦玨後媽的任務。

秦玨後媽說，不久就能把秦玨塞進我的臥室。

有錢人，我搞不懂。

我有罪。

不，我何罪之有？

我不是把自己都搭進來了嗎？

還給秦玨白掙他後媽 500 萬，他應該誇我才是。

「你想什麼想得都不動了？」秦玨用下巴蹭了蹭我的肩。

「你玩瑤妹說什麼話？別說話，不許說話。」我立馬用胳膊肘懟他胸膛。

又賣了一波他那隻 ID 名為「冰封之心」的瑤妹兒。

「才好幾天，又開始鬧騰了？」秦玨騰出一隻手……

真煩，我正幫對抗抓人呢。

「別……別，等會兒。」

秦玨才不管這些，他把他的手機放一邊，一隻手接管了我的技能面板。

「給你空了一隻手咯，抓緊我。」

我：草（一種植物）。

……

「給你發申請了。」秦玨又不知道在嘀咕什麼。

累死了，根本不想動，也不想聽。

「那我自己拿你手機弄咯？」迷迷糊糊又聽見秦玨在說什麼。

12

我這幾天總是心慌慌的。

要不直接跟秦玨說吧？

怎麼說呢？

你後媽找我來勾引你，我雖然拿了你後媽的錢，但我是真心喜歡你的，咱倆好吧。

不。

他說不定會弄死我的。

這東西雖然看著文質彬彬的，實際上……一言難盡。

再說了，他要是一個不高興就跑了怎麼辦？

不行，我太慌了。

我緊緊地抓著手裡的粗麻繩，好一會兒，心情才平靜了下來。

13

我還是準備跟秦玨坦白。

就在今天的平安夜。

我還準備了一對情侶鏈條。

秦玨戴上應該會很好看。

他的腳腕白極了。

……

剛放學還沒躺下。

秦玨又被老師叫走了。

我躺了一會兒，覺得不是滋味。

於是回了學校，站在綜合樓門口等秦玨。

準備給這狗東西一個小驚喜。

電視劇里不都這樣，接人嗎？

十二月好冷，我縮著胳膊、聳著肩膀。

半小時後。

秦玨跟一個女生並肩而出，那個女生不停地在跟秦玨說什麼。

那個女生有點面熟，是「一號」的朋友。

我感覺有點不妙。

秦玨見了我，神色很是淡漠：「你來了？」

6。

66。

666。

我轉身就走。

不，憑什麼是我走？

我又轉了身。

秦玨就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那個女生還在說。

這下我可聽清她說什麼了：「學長，夏昭明就是故意騙你的，那些人都是他找的，他找的那個要微信的女生就是想讓學長吃醋的。」

「你要是不信，他不就在這兒嗎？你直接跟他對質不就好了？」

果然，沖我來的。

「一號」可真沒信用啊。

不是說好了保密保密保密高級機密。

「學長……」

秦玨打斷了女生的話，有些不耐煩：「夠了，同學，你自己都說了我會因為別人找他要微信吃醋，那你覺得我為什麼會吃醋？」

「還不是因為喜歡？」秦玨自問自答。

女生怔住了，眼神在我和秦玨之間來回遊移，最後，不敢置信地問：「學長，你也是 g……」

「顯著你了。」

秦玨說完，就抓著我走。

我一路沒說話。

總歸我理虧在先。

剛進屋。

秦玨就鎖了門，因為天氣燥熱，開始脫衣服。

我坐在沙發上，縮成鵪鶉。

「不準備說說嗎？」秦玨攬過我，神情愉悅。

我見他沒有半分不快的樣子。

放下心來。

準備將事情完完整整敘述了一遍。

待聽到他後媽找我的時候，他很是明顯地蹙了眉。

我繼續講。

講我雇三個「群演」的事。

講完後，秦玨已經完全黑了臉。

「所以，你明知道我親你，但是你不拒絕，是因為我後媽給你錢了？」

我第一次見他語氣這麼冰冷。

「沒，我這不是真心喜歡你才跟你說的嗎？」

我垂著頭，不安地撓著腿。

秦玨再不發一言，等我鼓起勇氣抬頭時，他已經進了自己的房間。

今天平安夜呢。

我有些落寞地回了房間。

道歉吧道歉吧，本來就是我的鍋。

早知道他也喜歡我。

我還能費這麼大力氣嗎？

我直接「啪」一下把黑卡甩在他後媽的臉上。

躊躇了一個小時。

我提了瓶早準備好的紅酒，敲開了秦玨的門。

14

「喝嗎？」

秦玨側身，讓我進屋。

他背靠書桌：「你一個杯子都沒拿？」

「之前咱們喝也沒用過啊。」要不是道歉要有道歉的姿態，我高低懟他兩句。

他坐在床上，我坐在椅子上。

「第一口給你，秦哥。」

秦玨就靜靜地望著我, 半晌, 才將紅酒接了過去，仰頭灌了一口。

紅酒從他唇邊溢到下頜、頸間。

挺、挺、挺好看。

他忽地低下頭去，話語中帶哭腔：「夏昭明,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慌了：

「我能怎麼想，我就喜歡你啊，沒別的啦, 所有的事情我都跟你說啦。」我小步走到他旁邊，輕拍他的背。

「那你這樣做, 是不是不對？」秦玨委屈地問, 還用手擦眼眶, 像只委屈的金毛。

哭了嗎？

我彎腰湊過去看, 他卻扭頭不讓我看。

「是是是, 這件事確實是我做得不對。」我還不是想著近水樓台, 平日裡哪裡有機會接觸這哥？

「那你說怎麼辦？」秦玨問。

啊？

這麼好，讓我決定？

我賤兮兮地試探：「那咱們當沒發生過唄, 咱們談咱們的。」

秦玨遮住眼睛, 冷聲拒絕：「不行。」

「那我把尾款轉給你, 行了吧？」

「不行。」

「全部都給你，行了嗎？」

那還讓我決定：「那你說你想怎麼辦？」

我剛說完。

秦玨就伸手將我撞入他的懷裡：「那我要三次選地方的機會。」

我要是到這時候還沒反應過來秦玨在耍我，那我就是真傻子了。

「不行。」到我拒絕了。

「兩次。」

「不要。」

「一次。」

「你沒得選。」我搖頭。

秦玨斂了神色：「嗯, 不被愛的是這樣的。」

「唉……」

「被利用是這樣的……」

「都說被愛的有恃無恐，不被愛的……」

6。

「一次。」我捂住他的嘴, 這人上哪兒去學這麼多疼痛文學？

這學期開學那會兒不是還挺正常嗎？

「這事兒就過了哈。」

「嗯。」

……

「你別亂倒紅酒行不行？浪費啊……」

「又沒掉地上，我喝掉不就好了。」

秦玨視角

半夜, 我被手機振動吵醒，懷裡的夏昭明還睡得很沉。

拿過手機一看，划過鎖屏。

壁紙是坐在高中校園花壇的一臉憂鬱的夏昭明。

那會兒他可不像現在這麼愛說話。

催債群。

「拍照」：【大老闆，啥時候結帳？】

「VX」：【恭喜大老闆, 賀喜大老闆，那什麼, 嘿嘿, 咱們的工錢……】

轉了四次帳。

「扔球」：【大老闆, 嗚嗚, 沒想到俺的工錢居然跟她們一樣，太感動了, 大老闆。】

想了想昨天的好事，我又給「揭發人」私發了一個 99999 紅包。

「揭發人」：【感謝大老闆賞賜, 感謝大老闆, 下次還有需要, 請務必繼續踹一腳老奴。】

我沒再回應，解散了群，正想放下手機，手機又進了消息。

「惡毒繼母」：【事成了，我的股份呢？】

再次敲字：【你搞定爸了？】

「惡毒繼母」：【他敢反對我就扇他。】

我：【6。】

夏昭明視角

次日, 我起了個大早。

把屋子裡的粗麻繩一股腦兒收拾了。

扔嗎？

我翻出手機相冊, 點開私密相冊，裡面一萬多張秦玨的照片。

從大一他主持各種班會的照片到現在穿著睡袍玩遊戲的照片。

什麼樣的都有。

先不扔吧。

說不定哪天秦玨想跑的時候能用上呢？

對，是這樣的。

我把粗麻繩收進紙箱子裡, 推到柜子下方，放好。

「你起這麼早。」秦玨過來了。

我看向他。

我的眼光真不錯，他戴那條腳鏈真的很好看。

要是再粗一些緊一些。

嘿嘿。

說不定會更好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