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一個月的工資兩千塊(約9000台幣),我想著去掉平時的開銷,一年存三萬(約14萬台幣)左右,四年就能還清了。可我刷盤子第二年,累得腰間盤突出,彎腰時疼得額頭冒汗,只能辭了工作。老伴搬到兒子家,幫兒子帶孩子。我自己在家休息了一年,為了省錢,我一年到頭不逛街,一個月捨不得吃一頓葷腥。
第二年,我們家不遠處建了一片廠區,年輕人來廠區打工,我推著三輪車,在廠區門口賣早餐,主要是賣粥和洛饃卷菜。我早上四點起床熬粥,將菜炒好放到保溫盆裡,再推著車子往廠區門口走。
一早上能賺一百多塊錢,雖然不多,可總比我在家閑著強。我就這樣熬過了三年,欠親戚的錢還清了,只有娘家人的錢還沒還。我身體不好,看病吃藥都要花錢,只能一點一點慢慢還。
每到我和曉霞約定見面的日子,我都會哭一場,我想不通,我明明做了好事,為什麼會這樣呢?我上了年紀,還沒有養老錢,我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呢?可曉霞的電話打不通,我心裡再苦也無人訴說。
如今我接到曉霞的電話,除了震驚還有憤怒。我想問問她,為什麼這麼對我?見面時,曉霞比之前更憔悴了,我那些指責的話卡在嗓子裡說不出口。曉霞告訴我,她的手機在回去的路上丟了,之後她兒子還是去世了,她得了三年的抑鬱癥,所以沒有再聯繫我。
我問她,總共過去五年了,剩下的兩年為什麼不聯繫我?曉霞從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給我,她把老家的房子賣了,自己又打工掙了一些錢,不過只有十萬(約44萬台幣),剩下的八萬(約35萬台幣)她會慢慢還給我。
我握著十萬銀行卡,半天沒說話。曉霞準備走時,我忍不住邀請她去我家裡坐了坐。我們說了這幾年的生活,心裡釋懷了很多。剩下的八萬(約35萬台幣)我沒有讓曉霞還我,我們都不容易。希望我們以後還像朋友一樣相處,只是我們再也不會談錢了。